【东北】牵牛花又开(散文)
早晨上班,欣喜地发现院子里墙角下的牵牛花开了。七月的时节,刚一下楼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楼下的郑叔手里拎着喷壶在为牵牛花浇水。
牵牛花本也不是啥新奇的玩意儿,到了乡下园子边栅栏上一藤藤一片片自由的疯长着,无人打理,长势茂茂盛随处可见。可长在钢筋水泥构筑的围墙里便多了一分灵气和生机。
这是一幢位于县城中心的老楼,地理位置的关系寸土寸金,楼下可供居民活动的范围也被挤压成小得不能再小,单元门对面几米处高墙厂房相连,隔断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人们每日进进出出面对的都是灰秃秃的水泥块地面和灰砖墙。
四年前,郑叔的女儿从这里搬走,郑叔便住了进来。退休前的郑叔在单位工会工作,有一手绘画的好手艺。住进不长时间,尺量笔画,勾勾抹抹,院子里的墙壁上便生出几幅画来,有马到成功、富富有余、拼搏等,各幅图案栩栩如生形象逼真。经郑叔的巧手描绘,院子里喜庆了不少。
第二年的夏季,墙角里开出了第一朵牵牛花儿。隔年的春天,花籽在墙下生出许许多多新的嫩芽。郑叔疏去多余的幼苗,除草浇水,扯蔓牵腕儿,牵牛花终于为灰褐色的砖墙织上了一件漂亮的外衣,粉红的、紫色的花朵儿从绿叶丛中探出头里,高昂着鲜艳的喇叭迎接每天初升的太阳,从此便在院子里安了家。因为这一墙绿色,院子里就减少许多沉闷的色调。
郑叔是一个闲不住的老头儿,没事儿爱在院子里溜达。看见地面年久失修凸凹不平,就召集单元里年轻的壮劳力,和大家一起动手搬砖填沙平整地面。院内下水道主管道堵塞,汤汤水水溢出井外,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人们掩口捂鼻绕道而行。郑叔又坐不住了,串联了楼里另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联系挖管道的工程人员,做好了预算,小区里挨家挨户作动员讲道理筹集资金,算计着每一分钱的花销,与商家讨价还价,购置材料。七十几岁的人了一遍遍楼上楼下的折腾,总算解决了这让人头疼的问题。小区门外就是商业区,偶尔会有人跑进院子解决内急问题,被郑叔看见总会说上几句。为此,老伴儿没少埋怨他:老了,老了也不怕得罪人,你还是少管点儿闲事吧。郑叔硬气地说:我才不怕呢,小区是大家的,有一个好的环境,住在里面心也舒坦,看见了我就要管,我就是要把我们的小区建成花园式的小区。
除了牵牛花儿,美人蕉,刺玫儿,细粉莲,步步高……,相继在小区里落了户,这个夏季,因为有花儿的盛开,便不会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