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写在二十五六岁之际(散文)
大龄青年的恐慌
90年出生,今年的你,已经二十五六了。在村里过年时,家人会说“鹏鹏,过了年都26了,是不是该那个什么了?”你“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在市里,当别人问及年龄时,你会自欺欺人地说“我25岁了”,因为你农历十月生,不过生日就是25岁。
二十二三岁的时候,学生和学生家长问年龄时,你故意说大一两岁,是为了在他们面前显得自己成熟;等真到二十五六的时候,又给自己的年龄“做减法”,难道你对于年龄增长而感到恐慌吗?
你恐慌什么?恐慌自己还孑然一身吗?恐慌自己没有自立门户吗?……你还年轻,不要怕这怕那,更不要患得患失!无论年龄如何增长,无论年龄增长给你带来什么样的烦恼,你都要一如既往地潇洒生活!
不要恐慌时间飞逝。任凭它如何兔走狐飞、白驹过隙,你只需做好手头的事情。泰然处之就好。在实际工作中不断积累处事经验,在年龄增长的同时,让能力也跟着增长,这比无端的忧虑更重要!
不要恐慌缘分的迟到。你希望喜欢的人能像张爱玲小说《爱》里写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缘分迟迟不到,说明你还需要修炼“内功”。待“内功”充足,期望的人会不期而遇。
不要恐慌你的“屌丝”处境。也许你现在不得势,但你应该转念想一想:也许逆境才会更加刺激你创作的灵感。优秀的作品都是饱含作者无尽的心酸的,像女作家霍达的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如果作者没有对战乱、病痛深切的心灵体验,怎么会写出获得这部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该书获1991年第三届茅盾文学奖)呢?也许命运在让你在暂时的逆境中体验酸甜苦辣味,让你在这样的处境中获得更多的打动人心的素材呢?
重拾梦想
你在立秋那天写过一首小诗,感叹“人生二十五度秋,多少往事黯然收”。回首学生时代、初入职场的那些年,你有过成长、成功的喜悦,更有过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接受的苦恼,还有过很多“黯然”的过往。在岁月的道路上走过了山一程、水一程,那些像流水一样的往事也变得无影无踪,但更令人感叹的是:连最初的梦想也成了“飘渺孤鸿影”!难道是时间把梦想偷走了吗?于是,你接着感叹:“只道岁月如流水,不觉光阴把梦偷。”
二十二三岁时,你感受到了梦想的力量:有梦想的人,总是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热情高涨、乐此不疲;二十五六岁时,你却感受到了没有梦想与追求的可怕:没有追求的人,吃饭睡觉,过一天是一天,走哪算哪……风华正茂的年龄,你怎么可以这样?
人活着必须有梦想,否则日子会很难熬!哪怕是个小小的盼头也好,否则,没有方向的生活会让你感到迷茫无助、度日如年!你想过你的“盼头”是什么吗?你的目标是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
还记得小时候不知道受什么电视剧刺激了,你立志要当一名作家,希望能写出像《七侠五义》《少年包青天》那样曲折动人的故事。发小也天真地说:“将来你当作家了,我给你当管家。” 你们哈哈大笑。你幻想着他在自己的“作家园地”里如何如何地忙碌……
按照既定路线,大学时你选择了汉语言文学。面对那些文学史、语言学理论,你却对它毫无兴趣!那些枯燥而高深的学问没有帮你实现小时候浪漫的梦想。你在枯燥的专业中平平淡淡地度过了大学,毕业后又做起了平平淡淡的工作。偏离了当年预定的轨道,曾经满怀梦想的你,竟然不知飘然何处!你说,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也许,做一名合格的制图人员比想着担当别的什么角色更符合实际。Photoshop、Illustrator这些制图软件似乎比文学更实用。
你会整日盯着图纸、图片,一天下来,说不了几句话。你会在各种色彩与图形中感受到浅浅的乐趣。你幻想着:将来自己技术成熟了,是不是也开个文印店?
沿着明确的、符合实际的方向前进吧,不要伤怀过去。要向前看,敢于掀开新的一页!你懂得:“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浮沉 冷暖
二十五六岁的你,你还体会到了职场浮沉与人情冷暖带来的五味杂陈。
你在考古工地上日晒风吹过,你在荒野里怅惘彷徨过,你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游移徘徊过……从邯郸到石家庄,从临漳到灵寿,从一个边界(指2014年在冀豫两省交界处考古发掘)到另一个边界(指2015年在灵寿、平山两县交界处考古发掘),你体会到了如征蓬一般的飘零感,也体会到了“欲济无舟揖,端居耻圣明”的无助感。你想着直挂云帆、长风破浪,却仍然困于一隅而隐忍不能发。
本以为度过了极度迷茫的“临漳时期”以后,就可以四平八稳、波澜不惊地在省所工作、在省城生活。阳春三月的时候,你与同学一起庆祝他公司的成立。在启程大厦12楼,你们高呼:“有梦想,有技术,就起步!”你们幻想着、期望着在你们选择的领域做的如何如何风生水起、左右逢源;你还幻想着与隔壁的姑娘像“金刚玉露一相逢”一样“胜却人间无数”,可谁料几天后你接到这样一个消息:“跟着考古队下工地吧。”
……
下工地意味着离开单位总部,离开省城,离开工作和生活的地方,跟着队伍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乡村继续做那份清苦、寂寥的工作。你不会再享受乒乓球场上的激情飞扬,不会再有常与同学好友相聚的欢乐,不会再看到大都市的繁华。你不能再与你的同学“有梦想,有技术,就起步”了,不能再有机会看“美人如玉”了,甚至很多人情都会变得淡薄!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定是自身出了问题,需要反思、需要改正了。
虽然胸有怨气,但你不敢像大诗人李白那样“仰天大笑出门去”,因为你的事情涉及到一些利害关系。那就忍一忍,出门去做“蓬蒿人“吧!
你终于离开单位总部,跟着队长、师傅们来到基层地方了。好不容易变得开朗、幽默、热情的你,再度变得愁绪纷繁、郁郁寡欢、寡言少语了。你很少与父母打电话,很少与姥爷姥姥爷爷奶奶打电话,很少与同学朋友聊天。你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你总是回顾“临漳时期”,总是感叹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是啊,一转眼,四五个月后,自己又回到乡村了。
在“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风光中,你会像一个方外诗人一样独自闲吟,嘲笑自己“辜负春心”;你会在“风又飘飘,雨又潇潇”的夜晚,在纸上胡乱地书写,让一笔一划激荡你沉睡多年的文思;你会在“不知何事萦怀抱”的日子里,顾影自怜,暗自伤怀:这次下基层,真的是“为赋新词说尽愁”了。
你的情绪问题被队长发现了。他发现你总是心不在焉,批评道: “脑子里想啥呢?又想写诗呢?”你面露窘态,连说没有没有。他没有因为你的心理问题而让你下工地,他很照顾你,知道你不是下工地的料。他让你在办公室处理资料。他教你用PS绘图,教你基本的地层学知识,教你怎样处理图纸……
有一天你回省所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吃惊地说:“你哪里晒黑了?在工地反而让人变得更帅了。”你笑着,感怀地说:“感谢队长,爱惜士卒!”
一转眼,在灵寿县故城村过去了4个半月了。对于学生而言,相当于又过了一个学期。这一个“学期”,你学到了什么?
除了一些考古基本理论和制图技巧,也许,你最大的感受应该是: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都不能丢掉自己会的东西(比如制图软件)和自己的梦想;不要漠视人情,要经常与亲人、同学、朋友聊天。浮沉、聚散,莫忘人情。
总之,梦想和人情是你最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