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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一串传说在仙马


作者:江山辉煌 探花,17403.7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693发表时间:2009-06-26 09:54:30

2007年8月8日,笔者与几位朋友夜访属于普定县猴场乡仙马村的普屯坝高山谷中新寨、老寨,走访了几位仙马苗家汉子后,知道这方山水,有着一连串的传说。现将其原汁原味地整理出来,以为能阅读到此篇拙文的朋友们增添一点茶余饭的谈资,或博一笑,心之足矣。
  
   一、猛舟的来源
  
   在现在的猴场乡,猛正、猛架、猛戛、猛佐、猛舟等很多地名,都是苗汉之间、少数民族之间民族文化交流的见证。据说,现在的猛舟,实际应为蒙周。蒙,是大花苗杨家自称。上千年前,在杨家寨河谷两岸,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这儿很多地方都不是今天所叫的名,包括现在的猛舟。杨姓苗族祖先迁居北岸后,随着岁月的流逝,子孙繁衍,渐成一寨。南岸以周姓汉族为主,是一个苗汉杂居的村。苗汉杂居的结果,让很多贫苦百姓之间,形成了语言上的相通。因而,时间久了,两岸男女青年隔河相对,不时以山歌形式,互诉爱慕之情,情爱深处,常以只身泅渡或以牛为舟的方式幽会。年长日久,相互谈情说爱和婚配的情况越来越多。因为联姻,两岸亲戚关系越来越普遍,越来越紧密,相互往来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年轻力壮者相互往来到好些,特别是年幼的、年老的,很不方便。再说,因河水横断,往来总要冒些风险,特别是在洪水季节。两岸人民在长期相互往来中出现过不少意外。于是,昼夜奔腾的河流,成了两岸人唉声叹气的根源。大家都非常希望有一个相对安全而又方便往来的渡口。人们的心声反映到各自的族长耳中。得到两岸族长的重视。他们说这是一件修阴功、积阴德的事,但要靠大家,要靠两岸人,才能实现这个愿望。因此,通过涸渡信使,双方商定了此事。一声号照,众人闻风而动。并约定,以农历腊月三十为期,用近个半月时间,各从寨中砍出一条路,遥相呼应,共建一渡口。通过测量规划,砍伐大量树木,平整路基,修建岸堤,终于如期将渡口建成。同时,双方商量,各打造了一只能载二十人的小船,并约定,由两岸住户根据田地多少,按每户每年50斤收取河粮作渡船费。外村人,由摆渡者斟酌收取。初议时,准备各挑出一名甘为两岸往来能吃苦耐劳的男人负责摆渡。最后商定,双方集资,打造能载二、三十人的木船一只就行,以节省费用。两岸各挑一人,各负责摆渡一年。渡口建成那天,敲锣打鼓地举行了试渡典礼,两岸村村寨寨的人闻讯而来,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本来以为只是为两岸杨、周两族人的方便而兴建的渡口,试渡典礼上那种的情景,又让两位族长心理打了个转转。于是,他们又商量河粮之事,减为每户每年30斤。此事商定后,有人提出,应该给这个渡口取个名,苗族杨姓族长首先提议说,就叫蒙周吧,蒙是我们自称,周就是你们周家,因为是我们两大家族为主共建的,我看这个名字合适。由于对此命名没有文字记载,只是口口相传,后来的人们,在用文字记录时,只根据口传之谐音,将蒙周写成了猛舟,实为历史之讹。
  
   二、仙马村的由来
  
   仙马来源于该村附近的洗马塘。在数百年前,有一对苗族父子,在洗马塘边搭建茅屋竹舍,开荒种地,喂猪养鸡。渐渐有些积畜,便买了耕牛,种植了大片的庄稼。于是他们想到,若能有一匹马来驮运多好!有了这份心思,他们就开始筹划。一年的时间,基本备足了买马的银钱。两父子一同前往织金贵果去买马。父亲相中一匹膘肥体壮的儿马,但儿子却用得着一匹又瘦又小毛长嘴尖的小白马。父子说,要买就买这匹拿去就能驮的马,你讲的那匹,要喂到那天才能得驮?儿子说,爹,你不晓得,以前爷爷不是给我讲过白龙马的故事?你看这匹小马,瘦是瘦很,毛又长,可它那鼻子头长出的那几根毛毛,长长的,买回去,只要照管得好,要不到一年,我敢讲,比你用得着的那匹马还要高大,还要漂亮。因为父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看到儿子能提出这样的想法,当父亲的心里感到很欣慰,听到儿子的话,父亲仿佛看到儿子像一只拍打着翅膀的雏鹰,充满期望。于是笑着同意儿子的意见。父亲仔细端详了这匹马,虽然瘦小,但骨骼紧凑而有力,喷鼻之声如闷雷儿般不同凡响。再看看那鼻翼,须长如银,像普屯坝上那坚韧挺拔的毛草。因此,父亲想,也许儿子真的有眼力,说不定这马,好好侍养,三五个月就会大变样,不但能当根好扁担,还能卖个好价值。父亲对儿子说,是你用得着,我才买的,这马这个样子,回去要是不好好侍奉它,不要讲一年半载,就是两年、三年怕都驮不成。到时候后悔不转!儿子说,你放心,我们家那山上,马耳草多,还有黑斑茅、蓑衣草这些,我天天放它去吃这些草,去割这些草来晚上喂它。每天我牵它到洗马塘边洗得干干净净的,在圈中铺些干生生的毛草。保证要不了一年,它比你看中的那匹马还要高大,还要可爱。父亲慈祥地笑着点了点头,鼓厉儿子:好,那以后就看你的了!儿子从此将这匹马视作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待,早起晚睡,精心伺候,不折不扣地兑现自己的诺言。过了一年,这匹夫马长得毛光水滑,高大英俊。那年农历6月23日清晨,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马王菩萨诞辰日,东面,朝霞满天,青青的大片大片草尖儿上,霞光在露珠儿上闪耀着,雾岚低伏,如梦如幻。儿子骑着这匹马,与好几个伙伴一道,一路上哼着不知名儿的小调,前往普屯坝草原。在草原上,这匹马儿撒欢着仰天长啸。忽然,一朵莲花似的祥云自天而降,将儿子和马一并罩住。同伴高喊着儿子的乳名阿昂,但只闻其人,不见其人。一阵风后,只见那朵祥云,闪电般飘然而逝。不少人看到这一情景,几乎被惊呆了。阿昂的父亲得知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无奈地笑了笑说,没有想到,阿昂竟是天神转世,他能看出这匹马非同一般,非买不可,原来这匹马也是仙马哟。因为这匹马是在冼马塘里洗长大的,所以,洗马塘便更名为仙马塘,仙马村也由此面得名。
  
   三、良心大坡之说
  
   在普定县的猴场乡,云中万亩草原最高的一大片,当地苗族同胞叫着良心大坡。
   据说,数百年前,苗族杨姓,有一个小伙子,名叫草根,刚出生时就屙了泡高尿,其族中一能掐会算的长老得知这一情况后说,草根八字大,是克父克母,克兄克弟的。并说,只要他离开这个家,也就没有相克之事。而且还说,离开得越早越好。于是,一家人为此郁郁寡欢,唉声叹气。那年月,在这偏远的大山之中,孩子生下来,能不能顺顺当当地长大,大都是听天由命。草根头上有三个姐姐,都不幸被病魔所夺。草根出生后,成了一家人的命根子,都希望他能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根一样,有着强大的生存力量。于是取其名为“草根”。越是落后的地方,迷信越盛行。听了长老的话,草根的母亲,看着怀中团嘟嘟的、拱来拱去的他,泪眼婆娑。他的父亲郁郁地说,即便找个好人家,拿他接出去,小小年纪,就离开了母亲,实在可怜!更何况,他的父母40岁上才得他这样一个宝贝儿子,任他八字如何大,如何克父母,怎能忍心舍弃呢?就这样,在一家人的忧虑中,草根在摸爬滚打中慢慢长大。他的父母也慢慢淡忘了长老的话,甚至认为那纯是一派胡言。他的爷爷、奶奶因年事渐高,体弱多病,在他七、八岁时先后离他而去外。他的父母因为长期的担心、郁抑,在他十几岁时,就因病永远地离他而去!在众乡邻的帮助下,安葬了他的亲人,他就成了家徒四壁的孤儿。并欠下了不少的债。他年纪虽小,但很有志气。他对借银子给他的好心人说,他做长工也要还清他们的债。
   他先是帮工抵债。十七、八岁时,他通过亲戚介绍,到安顺一姓徐的大户人家做长工。闲月爱狩猎的他,十三、四岁时,自己还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把弓驽。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弓驽也在更换,他的技艺也越练越娴熟。后来几乎到了箭无虚发的程度。他每每上山,野兔、野鸡,獐子、岩羊,必无空手。他到了徐家,白天打柴、劈柴,耒谷、舂米,挑水、种菜,见啥做啥。晚上,若有啥风吹草动,他又是一把看家护院的好手。他人虽然长得有些黑,但英俊壮实,为人诚恳。这样一来,徐家对他高打一招,吃的、穿的,包括工银,都要额外照顾一些。正因为如此,徐家的小姐悄悄地看上了他,经常向他频送秋波。可是他却装昏。因为他知道门不当、户不对,搞不好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可是,小姐却想方设法地要与他接触。这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些横竖不自在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段帮工的时间里,与徐家是亲家的轿子山的谢家常有往来。谢家老爷谢奎生看到草根到徐家来后,前后判若两人。于是就找机会和他闲聊。他说他在徐家什么都好,就怕时间长了反而不好。为人机敏的谢奎生因此对他的心事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离开徐家到谢家去。办法是说谢家那儿有草根的一个隔代表妹,由谢奎生做媒,到那儿去上门。
   事如所想,顺当而成。因为谢家有个姓王的丫鬟小竹,年方二八。草根到了谢家,也像在徐家一样勤劳、诚恳、机警。用谢奎生的话说,一个要当几个用,开两份工银都是值得的。但草要执意只要一份工银,也不偷半点懒。这让谢家很感动。也让小竹对他另眼相看。所谓日久生情。小竹与草根在共同的环境里,你帮我,我帮你地交往中,相互之间萌生的爱情,发展了爱情。两年之后的一个月夜,在谢家后花园,他们商定量着,如何将他们的事情秉明谢老爷,以结百年之好。当他们找到谢奎生,濏濏濡濡地,想说又不知如何说的时候,谢奎生站起来,请他们坐下,说:当初我是这样想的,小竹在我家好几年了,很乖,和你一样勤快俭紧。因为我没有姑娘,我早就在心里拿她当着自家姑娘看待,想帮她物色个好人。你的到来,是缘分,也是我心意。何况,你们在这点像在家一样,做事巴心巴意的。既然你们有情有意,那就由我做主,择个日子,在我家帮你们成亲圆配后,你们就回到家去,重振家业。二人连声道谢而出,心里连说不知是那辈子修来的福,会遇上这样的好人。那年冬天,谢家如实兑现其承诺。草根与小竹,有情人终成眷属,心里像花开一样幸福。但草根想到,离家五、六年了,回去不知是什么样子?很是担心。谢奎生看草根有些不乐,一问,便知其心思。于是对草根说:“你们到了那边,如果有哪样难事,就回来讲一声,我这点就是你们的外家,我一定想方设法帮你们的忙,你们千万要记住,不要顾虑!”
   第二年春天,当草根和小竹带着庙家赠送的一小袋银两,回到故乡时,他们的祖莹地已被张姓强占。谢奎生家得知此事,亲自带人到草根老家,走访调查,然后撰写诉状,告到安顺府衙。不但出谋划策,还出人出钱地帮草根打羸官司。最终,经安顺府调查、勘断,将东抵黔西大丫口,西抵镇宁属之地判归杨姓苗家,并出具永远文契。草根、小竹无以报答,在谢奎生面前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谢奎生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这样,只要你们夫妻和顺,争气,在这方做成个人样,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以后我们两家要常来常往,因为我们就是你们的外家。对于谢家这样的情谊,草根与小竹总是铭记在心,为了教其子孙对此大恩常有思报之心,于是就把就把普屯坝最高的大片草原命名为良心大坡。这就是良心大坡之说。
  
   四、人马坟的故事
  
   如今,普定县猴场乡的万亩云中草原普屯坝,由西往东,约一公里,在一年一度,曾经热闹非凡的跳花堂不远处,有一颗人马坟。一直以来,这儿之所以成为苗族同胞谈情说爱的天堂,就是因为这儿有一个动人而凄婉的故事。
   苗族是最早提倡自由恋爱的民族。男女青年只要相互相相中对方,便可自由往来。情到深处,男欢女爱,共享云雨之乐已是常事。甚至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女的才到男方家常住下来。不像在汉族人中,有这样哪样的规矩,让男女双方身不由己,常常导致双方对命运的无奈。
   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美丽的普屯坝被苗族同胞发现,并选定一处作为跳花场。每逢正月,苗族男女青年便身着盛装,到那儿来借跳花习俗,寻找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伴侣。有一年跳花,好多苗族青年骑马而来,面对广阔的高山草原,他们把马一放,眼睛便撒网似的铺开去。
   一个名叫阿乐的姑娘,在姑娘群中显得很特别。她宽屁大脸,牛高马大的。脸有些黑,卧眉如炭。两眼如雄鹰似的,有些塌陷。眸子里闪着惶惑的郁抑。好多苗族青年,看到阿乐的身坯长相,都难免望而生畏。因为没有谁能与她这样的个子匹配。这样一来,我们的阿乐姑娘当然地难免心事重重。她于是悄悄地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把她生存这个样子?因为她看到那些自材娇好的姑娘,一个一个地,很快找到自己中意郎君,一个、一个地,脸上春风荡漾,心情如燕。而她却郁郁寡欢,愁绪若雾。
   一晃又是一年,这年的跳花场上,阿乐姑娘又盛装而来。她希望能遇上一个能与她个头基本相配,也欣赏她的小伙出现。也许,她的特殊,已被前来跳花的人暗暗传开去的原因吧,这一年,跳花场上确实出现了一个能与她个头相匹配的小伙阿欢!当她在人群中发现那阿欢时,她的心像一只小驴,不由自主地跳着。阿欢发现她时,眼睛像太阳冲破重云似的放射出强烈的光芒来。二人不由走近。他们用苗语对起歌来。几天几夜的你来我往,便有些相见恨晚之意。阿乐姑娘在山上的茅屋,成了阿欢的向往。因为阿欢在这里享受到了人间的至爱真情。自从他们有了那事之后,阿乐姑娘常常会乜着眼睛,又恨又爱地看着阿欢,看得阿欢有些脸红。原来,阿欢不但比阿乐高半个头,身体也比阿乐魁得多。他们初次做爱时,阿乐看到阿欢那根“如意金箍棒”,先是一惊,怕受不了。之后又是一阵撕裂一阵舒爽。时间越长,那根金箍棒常常让阿乐死去活来的爽,成了名副其实的“如意金箍棒”。阿乐姑娘私下对阿欢开玩笑说,他前世是马,要不,怎么会有马的家伙?阿欢一把将阿乐拥入怀中说,人马、人马,人和马在这方面是相通的。人和马的家伙除了大小不同外,形状都是一样的。阿乐姑娘点着阿欢的鼻子说,我看,连大小都是一样的。阿欢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的自信、一阵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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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猛舟,仙马村,良心大坡,人马坟,一连串的传说,有误传,有情感,有神话,有人性的善良,很有意义,吸引读者,感谢作者将它原汁原味地整理出来。语言朴实,叙述为主,故事颇具传奇性。【编辑:单培文】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6262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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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单培文        2009-06-26 09:55:14
  可以稍加虚构下,写出一连串的文章。
-刻画心灵的印记
2 楼        文友:江山辉煌        2009-06-26 10:01:54
  谢谢培文老师热心编审与点评!
作者简介: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出生普定。爱好文学,读写为乐。乐于平凡,安命知足。不惑已过,天命在望。岁月东流,常怀梦想!
3 楼        文友:邬海波        2009-06-26 12:24:26
  可是,在阳气旺盛的地方,这匹马依然是马的形状,依然是一个食草动物。因为这匹马幻化人形后告诉过阿乐,他们只能在荒野,才能男欢女爱,阳气旺处,它便不能化着人形。这让阿乐姑娘心事重重。她以为梦寐以求的阿欢又重新来到她的身边,然而,这样的说法,让她又无法面对。因而,心里总有一种七上八下的感觉。阿乐总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是乎身非人间。
   生动,原汁原味的语言。
以真情打动读者,用灵魂感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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