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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月亮锈(短篇小说)


作者:山村墨人 秀才,2994.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976发表时间:2015-08-21 20:35:53


   桂花是被一阵呵斥声惊醒的。
   桂花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孩子从急救室搬进了重病监护室之后,她的心才稍稍平静了点。桂花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被查房的护士呵斥醒后,桂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有些发烧。桂花躲过护士尖利和鄙视的眼神,将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上。
   等护士呵斥完出了门,桂花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上下翻了一下。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孩子她爸打来的,为不影响病房孩子睡觉,病房所有陪床的家长都把手机设置在静音上。桂花知道丈夫打来电话无非就是问问孩子的烧退了吗,伤势好些了吗,工地上的活紧,脱不开身,家里有爹妈照料,好着呢,叫她安心伺候孩子。手机左上角闪烁着微信聊天的图标,桂花这几天忙着照顾孩子,忘了关闭数据流量。
   是他的信息,简简短短几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桂花苦笑了一下便删除了这条信息。孩子受伤桂花没有抱怨这个男人,桂花觉得是自己神使鬼差,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才出的这门子祸事。
   二
   母牛渐失去了分娩的力气,索性爬起来吃起草来,男人又在临县的一个工地上回不来。村里有个兽医,但医术不高,连续骟死了好几只骚羊,很少有人用他,这个兽医成了村里牲畜防疫的摆设,全村四五百户人家的牛羊猪都是乡上派来的专业兽医搞的防疫。屋子里接生牛犊的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声,咋不给邢斌打个电话,让他来想想办法,说不准人家有经验。
   邢斌是邻村的一个年轻兽医,眼睛近视着,时常戴着副眼镜。三十来岁,寸头,整个人显得又有文化又有男人气质。邢斌是专业兽医学校毕业的,毕业后在乡畜牧站工作了半年,他给人说单位工资低,回来自家开了一个兽医门诊部,引进了人工冷冻精受精技术,颠覆了历来由公牛和母牛杂交的方式,而且人工受精准确略高,品种不再是当地的老品系,引进了西德和荷兰、美国等国外的品种,牛犊长势快。邢斌不到两年功夫在家修建了二层住宅楼,第三年买了车。关键是邢斌医术高明,没有他看不好的畜牲,即便有,他不给病畜打针,吩咐主人家趁畜牲活着赶紧处理了。邢斌是村里村外的病畜判官,村子里的养殖户都信他。邢斌毕业的那一年分到乡畜牧站,畜牧站的站长雷福生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小伙子,再过几年我退了,这个位子就是你的了。邢斌讪讪一笑,提着药箱出去了。
   雷福生有一个女儿,初中没上完就回到家里,家里只有五六亩地,雷福生的老婆一人忙就够的了。雷福生把女儿塞进了乡畜牧站,给雷福生替下手,抓抓药,平时打扫一卫生,记录一下母牛的配种日期等活儿。邢斌进了畜牧站之后,畜牧站上看病的牲畜越来越多,畜牧站还兼职全乡的牲畜防疫,不定期给全乡的牲畜发放防疫药品或是打针剂。自从来了邢斌,防疫这跑堂的活就落在他的身上。全乡牲畜防疫得半个多月才能搞完,而且还有各村兽医配合。邢斌忙不过来,雷福生就让他的女儿坐在邢斌的摩托车上下村给牲畜防疫。
   雷福生就这么一个女儿,但长相完全没有一点像他的地方。小眼睛,长长的脸上趴着满满的雀斑,平日里都由厚厚的一层油脂覆盖着,远了几乎看不出来。
   雷福生的女儿比邢斌小两岁,平日里邢哥邢哥的叫着,喋喋不休。日久生情,邢斌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那么一次,他和雷福生的女儿偷吃禁果,尽然那么准确的让这个满脸雀斑的丫头怀了自家的孩子。婚后,邢斌和老婆开玩笑说,我不仅给母牛配种一次性,而且和你也是一次性的。老婆呸了他一脸吐沫星子,骂道,不害臊的,还有脸说,都是你,让我一辈子跟了一个拍牛屁股的。邢斌不急不躁,抹了一把脸,说,今天又没刷牙吧!也罢,省得我洗脸。他老婆忍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露出一嘴黄黄的牙。
   雷福生把女儿嫁给邢斌的第二年因突发心脏病驾鹤西去。上面重新安排了一个畜牧站长。
   新来的畜牧站长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官二代,游手好闲,高中混完后上了一家农机校,毕业后安排在乡农技站,后来逐步上升,直到雷福生死后被安排在乡畜牧站。邢斌和老婆不再像往常一样了,由着性子想上班就上,不上可以走亲串友。这个新来的站长尽管和邢斌熟,但熟归熟,以前一个在乡农技站,一个在乡畜牧站,而且都是一般人员,如今人家成了顶头上司,多多少少邢斌有些不服气。久而久之邢斌就和新来的站长吵翻了,一气之下,邢斌托儿带口从向畜牧站里搬回了自己家里。不到一个月,邢斌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正式成立了自家的畜牧诊所。
   三
   桂花接通了邢斌的手机,说明了缘由,邢斌在电话里说,他马上开车过来,桂花留下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没事干。
   不到一刻钟,邢斌驾着他的越野车风驰电制地来了。邢斌连桂花的门也没进就直接进了后院。邢斌从药箱里取出一支催胎的针趁牛吃草的空儿就打在了牛的身子里。母牛重新有了分娩的力气,自个儿躺在地上,眼珠儿睁得灯笼似的。邢斌让桂花舀来半盆儿热水,洗了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双一次性塑料手套,手套足以把邢斌的整个手臂包了,邢斌让留下的那个人和他一起将母牛使劲摁住,邢斌从母牛的肛门里伸进手,把牛犊子的蹄子和头顺好,将一根细绳子拴在牛犊子的前蹄子上,吩咐桂花和那个留下来的人使劲扥绳子,一下,两下,随着母牛的用劲,牛犊子的嘴巴出来了,接着整个头也出来了,后来再没使劲牛犊子就顺利产下。邢斌让桂花取来一叠卫生纸,将牛犊子的嘴里擦干净了。说是牛犊子在母牛肚子里时间长了吸进了羊水,牛犊子要不会咳嗽的。桂花真是见了世面,欣喜万分,对眼前的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多了一份敬慕和莫名其妙的感觉。
   桂花突然想起微信里有人说了一句话:好女人都是别人的老婆,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吧。
   邢斌进了屋,环视了一周桂花的屋子。屋子里很干净,沙发上爬着一只大狸猫。茶几上一个铝制茶壶擦得分外锃亮,几个杯子里还有没喝完的半杯茶。桂花给邢斌倒了一杯子水,邢斌微微一笑,和桂花的目光碰到一起,邢斌始终站着,没有坐下。这不,桂花猛然才觉得不好意思,没给人家倒洗手水就让人家喝茶。
   桂花让邢斌算一下今天接生牛犊子的药钱和工钱。邢斌皱了一下眉,嘟囔几句,对挂花说,给八十算了。桂花掏出一张一百元的递给邢斌,邢斌找回二十元,桂花愣是不要,说邢大夫大老远的来,小车还要耗油呢。邢斌说,乡里乡邻的,只要母牛和牛犊子好着就行了,钱多少是个够。几句话说的桂花云里云外,心里暖暖的。
   桂花觉得自从和丈夫张嵩结婚以来,丈夫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暖心的话,白天除了干活,晚上就是那事。丈夫张嵩就是一个畜生,白天像牛,有干不完的活,晚上像狼一样扑向她,她除了机械地迎合,她没有拒绝过,这个男人就这么点尊严,一旦摧毁,这个家也就坍塌了。
   四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应干旱地区移民的政策,桂花一家从黄河以东迁到了黄河以西。那年她刚刚出生。桂花迁移过来的第三年,母亲因病去世,留下她和父亲两人,两个哥哥还在老家,没有迁移过来,他们在县城给生产队打工,也不想迁移过来。好容易等到桂花上学了,父亲在给生产队拉煤时连车带人翻到山下,空堂堂的屋子里留下无助的桂花一人。桂花的叔叔就将桂花代养过去,自此,桂花和堂弟一起在叔叔家生活,过着天真的童年。那年月,生产队给每家每户分下一头驴或是一头耕牛在家放养,用时牵到生产队分配使用。牲畜在每家给半个工日。桂花的叔叔就让桂花放养家里的那头驴。桂花眼睁睁看着同伴和堂弟背着书包上学去。
   每天晚上,桂花和堂弟趴在炕上,堂弟将所学的字教给她,桂花就在手心里反复写着。
   就这样,桂花在叔叔家度过了枯燥而单调的童年。第一个本命年的年末,桂花初潮来临,桂花像是桂树上含苞的花朵儿,娇美而楚楚动人。发育了的桂花开始打扮自己,放驴的空儿,她采来马兰花或是喇叭花别在两鬓。桂花的头发越来越黑亮,胸脯也一天天鼓起来。
   十八岁那年,说媒的人陆陆续续往桂花的叔叔家跑。桂花长相跟了她爹,圆脸丹凤眼,嘴唇有些厚,村里村外桂花算是一个美人。
   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就到了年末,冬天是农人得闲日子,也是说媒的旺季。桂花的叔叔家有一天来了一老一少两男人。老男人抽的是一杆旱烟,老远就能闻见一股难闻的气味。这种气味只有桂花父亲身上有,依稀她记得,父亲也是抽着旱烟的。老男人怯怯地坐在炕沿上,小男人一头浓发,眼皮有些浮肿,时常耷拉着头,不说话。叔叔让她和婶婶在里屋里做饭,他们三个男人在外屋里像是要研究大事一样。外屋里生着煤炉子,趁往炉子里夹煤的时候,桂花听了叔叔和老男人的谈话。意思就是开春了就把这事办了,开春娃娃开校就要钱呢。
   开春了,桂花大哭了一场。叔叔应允了那个老男人的提婚,将她应允给那个小男人,而且一月之内就要把婚事办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婚姻大事,对桂花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她曾幻想过爱情,幻想过有一段烂漫的时光。花前月下,田间地头留下她恋爱的脚步,让她身边的一草一木见证她的爱情。可是,如今面对这个鼠目寸光的男人,她简直不敢想象和他咋过日子,不要说一起睡觉,还要生儿育女。那一夜桂花没睡,蒙头盖被哭了一夜。叔叔和婶婶卧室的灯也亮了一夜。
   第二天婶婶敲开了桂花的睡房门,接着叔叔也进来了,进来的空儿还有一股旱烟味,桂花知道,她哭了一夜,叔叔抽了一夜的烟。
   自从桂花进了叔叔家的门,叔叔除了没让她上学外,别的对待都比堂弟好。每年末,叔叔都去县上的百货门市部给她扯来新布,让婶婶给她做新棉袄、新棉裤,在村里的女孩中,桂花穿戴谁也比不过。叔叔常常也懊悔自己没让桂花上学,但桂花从没怨过叔叔,那年月能上学女孩有几个,况且她还从堂弟那里学来了不少字。
   婶婶坐在桂花的枕边摩挲着桂花的头发,婶婶哽咽着。十几年了,桂花一直叫着婶娘,她觉得叫婶娘最合适不过。婶婶掀开蒙住桂花脸的被子,说:
   “丫头,不是婶娘和叔叔心狠,你弟弟开春就去广州买房子,你那不听话的弟弟偏偏找了个不讲理的媳妇,不买房子就和你弟弟分手,我那败家子我和你叔叔也拿他没办法,儿大不由爹娘,世上的丫头多得是,都又没被霜煞了,你弟弟就是不听话。广州那儿房子贵的要命,我们哪儿来那么多的钱,就算砸锅卖铁,把我们两个老骨头砸碎了,卖了骨髓也凑不够那笔首付款。娃,叔叔婶婶对不起你,更不对不起你走了的爹娘,这儿叔叔婶婶给你跪了!”
   一听叔叔婶婶要给自己下跪,桂花猛然从被窝里钻出来,紧紧抱住婶娘:“娘,不要,我不要你们下跪,我听你们的就是!”
   叔叔也过来抱住桂花,娘儿俩个人大哭起来。叔叔尽管没有哭出声来,但从他的声音中听得出来,叔叔确实流泪了。
   “叔叔知道,桂花是,是,咱庄子里最,最,最漂亮的丫头,就,就,算找个女婿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小,小伙子”。
   春节过后,农历正月十八,老皇历上这一天是好日子,诸事大吉。一辆红轿车,一串串红的鞭炮迎娶了桂花。桂花的叔叔婶婶老泪枞横,久久没有进门,直到看不见了红轿车。
   五
   邢斌把二十元钱放到茶几上起身要走,并且交代桂花,如果母牛不会舔犊,就往牛犊子身上撒一些麸皮,母牛舔完麸皮就知道牛犊身上的味道了,母牛舔了犊子才会叫吃奶,吃了奶,母牛的胎衣才会下来。并且让桂花记住了他的电话号码。
   信息时代,识字不多的桂花也让男人给她买了一部智能手机,除了打电话,她开了数据流量,闲暇时也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玩玩微信,玩玩扣扣。微信里有一个能从电话薄里添加朋友的功能。一天,桂花主动要求添加邢斌为好友。刚发出去,验证就通过。桂花微信显示对方聊天:
   “你好,你是?”邢斌问。
   “你好,一个你见过一面的人!”桂花回答。
   “我见过一面的人多了,没印象。”邢斌又说。
   “我是你找回二十元钱不要的女人,记得吗?”桂花反问。
   “哦,记起来了,前几天给你家接生过牛犊子,是给你找回二十元钱,呵呵!”邢斌好像真的记起来了。
   “记起来就好,我这个人很少会有人记得,能让邢大夫记下,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啊!”桂花迎合着,也笑着。
   “哪里哪里,你一大美人,咋会有人记不住呢?你这是自谦啊,哈哈哈!”邢斌分明夸奖桂花。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桂花暗喜,故作反问。
   “不聊了,有事出门,闲了联系!”半天,邢斌发了信息。
   桂花慎慎地坐在那里。自结婚后她早就忘了自己的长相,忘了自己曾是一个含苞未放的花骨朵。结了婚了的桂花不再打扮自己,不再照镜子。尤其生下了第二个女儿,她觉得为男人断了后,抬不起头,有啥资格浓妆艳抹炫耀自己呢。所以,男人有时候连续几晚上都想和她干那事,桂花也默默应允,没有一点抗议。她觉得自己身子里空空的,除了这两个女儿长得像她,又是两个美人胚子,一个是她的左乳房,一个是她的右乳房,给她挺起来了胸脯,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女人,而且两个漂亮女儿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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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为何会有《月亮锈》呢?此篇小说用一幕孩子入院,妈妈焦心陪护的场景作为开始,继之倒叙事情的发展。过去的时光因为伤痛裂成了碎片,各自成章,又借住千丝万缕的线索,相互融合。 小说中的人物,桂花、邢斌,有着自己难以言说的苦痛,在现在这个通讯发达的时代中,他们相遇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也顺带地发生了。当激情重燃的那一刻,却是桂花的女儿意外受伤时。在这个让人揪心的时刻,开篇所有的伏笔悉数落地,同时落地的还有桂花憧憬的爱情。看着一切的月亮被锈色蒙蔽,这一切,该如何继续呢? 小说戛然而止,留白给大家。 小说情节流转自然,人物描写生动,情感真挚感人,取材具有时代感,引人共鸣。佳作,流年欣赏并倾情推荐!【编辑:平淡是真】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508220010】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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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平淡是真        2015-08-21 20:36:19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很有意味。感谢您对流年的支持,祝福创作愉快!
回复1 楼        文友:山村墨人        2015-08-22 07:36:49
  谢谢平淡编辑的细心批阅,辛苦了!
回复1 楼        文友:山村墨人        2015-08-22 08:05:08
  谢谢平淡编辑的细心批阅,辛苦了!
2 楼        文友:薇梦儿        2015-08-22 08:24:02
  生锈的月亮,看得人心碎,最后受伤的都是女人。
回复2 楼        文友:山村墨人        2015-08-23 20:32:42
  谢谢朋友批阅!
3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5-08-22 09:31:23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4 楼        文友:一米月光        2015-08-23 19:23:50
  意犹未尽,令人深思,好小说,欣赏!
回复4 楼        文友:山村墨人        2015-08-23 20:33:09
  谢谢前来批阅!
5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15-09-02 09:56:34
  逝水流年文学社团本季大型主题征文【茶】正在火热进行中,诚邀您的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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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社团第九期双同题征文【荒城/玻璃心】也在进行中,截稿日期为2015年12月3日,此次征文的奖品为顾问江凤鸣先生的散文集《凤鸣梁溪》、《烟雨里的粉墙黛瓦》或社团专栏作家朱成玉先生的散文集《爱一朵花陪它盛开》。 
  
   同时,社团还征集优秀的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散文剧本等体裁作品,期待您的赐稿。
   社长“纷飞的雪”携社团全体编辑、评论员期待您的来稿,期待阅读您的真情之作,祝您创作丰收,事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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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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