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王佳平杯”征文】三角菜,兰花草(散文)
夏秋时节,我带着一种深深的眷恋与思念的情愫回到故乡。曾经十分熟悉的丘陵、平原和原野似乎不再那么熟悉,一切都在变,只有留恋和思念故乡的情结依然在心中萦绕。
漫山遍野的大苞米抱着胖娃娃,在阳光的抚照下让籽粒逐渐饱满起来,他的主人们正笑逐颜开。
田埂上,荒坡上,山沟旁盛开着兰花草,我最熟悉的兰花草。兰花草又叫三角菜,那是它在春天刚长出来的时候。嫩绿的,可以吃,当时吃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所以记忆不深,现在已经记不起它的味道了。那是小时候的春天,跟随爷爷下地到山坡上挖野菜,看见爷爷挖一种嫩绿茎长着长三角形叶片的小草,于是便问方得知它叫三角菜。爷爷告诉我采摘下来可以焯着吃或炒着吃。回家以后还真用它做了一顿苞米面汤吃。就这样我便认识了三角菜。
后来逐渐长大放学后下地挖野菜,镪脖菜被挖光了,三角菜更成为采摘的主要对象。应该说在那个困难的年代三角菜于人是有功的。嫩时采摘回去以菜代粮填饱肚子,稍老一点采回去当饲料喂猪,不过人们管它就不叫三角菜,而叫兰花草了。那时候哪有那么多粮食喂猪啊,人还吃不饱呢。猪的饲料主要是野草野菜对酒糟,因为是本地笨猪长得慢,一百五六拾斤的猪要长一年左右。临到春节杀了卖一大半,留一小半过年。自然那猪肉也就特有风味,如今是很难吃到了。
那时候上学听课作业,下学打草挖野菜,只是关注野菜哪里有,那里多,哪块地里还有三角菜。待到它再老一点就叫兰花草了。再长高一点就站不住了,轻风一吹就伏在地上只有草尖仰起着。立秋前后便开花了,小小的兰花,小得让人不那么经意,蓝色的两片花瓣上扬着,浅黄色的花蕊向前伸展着。而年少时候的我并没有在意她的花开或花瓣的色彩,关注于谋生,寒门的孩子该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吧。今天确实注意到了,细看起来还真是颇有些风韵呢。惟两片蓝色的上扬的花瓣儿,向前伸展的花蕊,像一只起飞的蓝色小小蝴蝶,叫她蝴蝶兰倒也不错。当然,我早就听说是有一种花叫蝴蝶兰的,但它开的是紫色的向外翻卷的花瓣,与它我就不再探究了。
这兰花草生命力极强,它的茎杆只要挨在地上,茎节处便可扎下根来。那时大人们锄地锄下的兰花草径,遇上雨天竟又伏在地皮上扎根,重新活了下来,所以大人们紧接着又要进行第二遍铲蹚。小时候曾经采下茎叶插在花盆里随便就成活了。至于它有两个名字,从三角菜到兰花草,从嫩绿到老成倒是十分贴切的了。
将车停靠在路边,随手采摘一棵兰花草,多么熟悉的径杆叶片和花朵。这在早先是看不到的,不待它开花就被人们采摘一空哪还有什么花开啊。而今社会发展人民富裕,人们的餐桌上丰富多彩,瓜菜代的时代早已远去,就连喂猪的饲料也以粮食为主了。这三角菜兰花草也就随之获得了解放,随处可见旺盛无羁的生命怒放着蓝色的绚丽的花朵。
时至中午在本家老弟处用过午餐,稍事休息又找到一些相关资料,对三角菜进行一番刨根问底。原来三角菜又称作“水竹叶”,属一年生草本植物。株高10至30厘米不等。茎圆柱形,下部伏卧而分枝,无先或一侧有细绒毛,匍匐茎节上生根,花期9至10月,这与我之所见完全相符。但也有些地区称它为鸡舌草,鸡舌癀,小叶挂蓝青,小叶鸦雀草,水竹叶菜,肉草,三角菜,鸭脚草,水金钗,断节草,分节草,水叶草,这倒是我所未知的。其本身又可入药,中药水竹叶为鸭跖草科植物水竹叶的全草。夏,秋季采收洗净,鲜用或晒干备用。可煎汤内服9克至15克,鲜口30至60克为宜。外用适量,捣敷。它的的功效与作用可清热解毒;利尿。主治发热;咽喉肿痛;肺热喘咳;咳血;热淋;热痢;痈疖疔肿;蛇虫咬伤。真是一种仙草,堪称灵丹妙药。
旋即写下这篇文章。脱稿间想到为何不配上几幅三角菜兰花草的原本照片呢。于是起身直奔西山坡,可是那小小的兰花草却着实令我惊讶,它们竟全都闭合了蓝色的小小花瓣。是它们不想让我为它拍照吗?不是吧,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早已过了中午。这不是与牵牛花同一个习性吗,过午它就闭合了,得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再度开放。这是我的一个新的发现,原来自以为对它已经熟悉,其实并不尽然。好比我们处一个知心朋友以为对他或她已经很了解了,其实还有你不了解的一面。
也好,就算是三角菜兰花草挽留我在故乡住些时日,我认可,只为拍到它怒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