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相约春天(散文·时光征文)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一场细密如丝的春雨,突然降临到这几乎干旱了一冬的大地上,空气中流动着清新、温润的味道。喜欢春日里朦胧细雨的场景,漫步在细雨中,清氛的空气与浅淡的花香融合在一起,会让人心情愉悦。一个人漫步于郊外的田野里,静静地聆听着雨中花儿与草儿的私语,那娇美的容颜在雨滴的润泽下,更加清丽娇艳。静静地细数雨丝穿过指尖,感受着春的气息与灵动。
“沾雨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虽然处于斜风细雨中,但春的温润与恬静再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冬季的那份清寒。雨轻柔而缠绵,在风的簇拥下,如刚刚沉睡苏醒的孩子,轻轻伸个懒腰,好奇地睁大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审视着眼前崭新的世界。风轻轻吹过,那树叶上的雨珠悄然滑落,发出“簌簌”的声响,远处的山峦与近处的田野在雨的勾勒下,形成一幅美丽的山水画面。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一年四季,虽然每季的景色各有特色,人们欣赏景致的心情也不尽相同,而我却独独喜欢春。这是因为冬季北风呼啸,气候异常寒冷,满目所及,世界一片萧飒荒凉的景象,虽然会有飘逸的雪花作陪衬,但寒冷的气候,总不免使人畏惧;而夏季,气候又太过炎热,虽说有空调可以凉爽,但空调吹久了对健康不利;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但总会觉得秋天过于残忍,会将色彩斑斓的世界瞬间摧毁。
而春天却不同了,作为季节之首的春季,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充满希望的绿和令人赏心悦目的姹紫嫣红。“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世界仿佛在魔术师的手里变幻着不同的色彩与姿态,只几天工夫,桃树、杏树上细若绿豆一般的花骨朵,就在摇曳的春风中,次第绽开了粉红的、白色的花朵,继而又幻化成了一树繁花,招惹的蜂儿、蝶儿争相前往,一时间蜂飞蝶舞,花香扑鼻!轻柔如丝的春雨飘飘洒洒一天后,暖融融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脱去了厚厚冬装的人们,感觉是那样的轻爽,心也随之变得开朗愉悦起来!
“不知柳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天的风,轻柔恬静,柳芽儿好似不服气桃花杏花似的,悠然地在春风中冒出了鹅黄的嫩芽,随着娇柔的柳枝随风摆动,如一幅幅鹅黄色的珠帘,勾勒着道路两旁的风景。
喜欢春,不仅是因为春季空气舒爽怡人,百花争艳,树木繁茂,更是因为春天的田野里充满了无穷的生机和活力。春天有很多健康美味的野菜,最常见的是“黑眼窝”,细长的倒卵形的叶子一大团簇拥在一起,葱绿诱人,手感涩涩的,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好,但若是蒸成菜团子,蘸上油泼辣子蒜汁吃,那味道绝对可以与任何佳肴相媲美。虽然我对吃算不上讲究,但“黑眼窝”的菜团子对我却具有极大的诱惑,可想而知这美味对于别人呢。那曾经漫山遍野的“黑眼窝”,如今在田野里却很少见了。
童年的记忆里,田野里的野菜多种多样,那时候的人们根据它们的形状与口味,分别给它们起了十分形象的名字。比如那种叶子很光滑,吃起来又面又甜的,我们称之为“面条条”,每当它们变老的时候,便会开出淡紫色的小花,像一个个小炮仗似的,谓之“炮仗花”,如果撕下花朵,舔一口花蒂处,一股淡淡的甜味就会沁入心脾,这种物质缺乏时代的美味,常常令我们乐此不疲;徜徉在麦田中,因为麦子已经抽穗,我们也常常被看护庄稼的人撵得四处逃窜。
在我的记忆深处,有一种野菜,它是匍匐在地上的,叶子四面散开,每片叶子的顶端都像一个小勺子,我们称之为“油勺勺”,酸中微带点涩。而所谓的荠荠菜则很少见,我们极少采得到。“黑眼窝”却自始至终都是田野里的主角,一直占据着春日里山野菜之首的桂冠。所以尽管别的野菜已经渐渐绝迹,“黑眼窝”依然还是受到人们的青睐和喜爱。每年的春季,人们都会相继去挑这种野菜。此时的田野上,人影憧憧,欢声笑语不断,那情景,使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与伙伴们一起挑野菜的快乐无忧的场景。只是心境大不相同,过去我们是为挖野菜来充饥,为终日劳累的父母家人减轻负担,为解决春季青黄不接的生活困顿的无奈之举,如今的人们却是在吃腻了大鱼大肉之后,只是为了热闹、尝鲜,追求健康饮食。两相比较,不由使人感叹时代的伟大变迁和党的一系列惠民政策的伟大举措。
想起去年跟老公一起去野外挑野菜的情形,那嫩绿鲜美的野菜淡淡的清香好像还留在唇齿间,心不由得痒痒起来,禁不住美味的诱惑,大好春光的召唤,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早上,换上一身轻便舒适的休闲装,便信步向野外而去。
一路之上,但见花红柳绿,树叶摇曳多姿,草儿娇嫩的叶子已经变得葱绿,被雨水洗礼过的土地在微风中发出淡淡的泥土的清香,那么亲切,那么惬意!辽阔平整的田野上,辛勤的农人们正在田间忙着灌溉施肥,刚刚苏醒的麦子吸足了水分和养料,正在渐渐褪去枯黄的冬装,换上一身充满希望的墨绿。
记得去年春天,我和老公是在一个老农的指点下,在一个空地上找到了好多“黑眼窝”,两人齐心协力,不一会就挑了一大塑料袋。在回来的路上,又顺路采了好多白蒿。
白蒿又叫茵陈,不但美味可口,而且药用价值更高,据《草药百科》介绍:白蒿具有清湿热、退黄疸之功效。对人体肝脏很有好处,有保肝护肝的作用。主治肿热咳嗽,咽喉肿痛,湿热黄疸热痢等,对于降低高血脂也有很好的疗效。而作为一种野菜,白蒿也与其他野菜一样,具有极强的时令性,民谚有云:“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拔下当柴烧。”
每年的正月将尽之时,正是白蒿最鲜美、营养价值最高的时候,在春风的吹拂下,白蒿开始露出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娇嫩的小芽,由于颜色形状接近“臭蒿”,极易被人混淆。随着气温的不断升高,雨水的滋润,它们开始一天天地茁壮成长起来,便开始与“臭蒿”有了明显的不同,这时人们便纷纷走向田间,开始采摘,经过一番捡摘清洗,稍稍沥干水分,用刀切碎,略微拌点面粉,上锅蒸十几分钟,拌上热好的菜籽油,也不用另外做菜,便是一顿美味无比的大餐。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白蒿的韧性较好,切的时候要费一番功夫的,尤其是手上没力气的人,切完白蒿,往往感觉手腕处隐隐作疼呢。不过,当略带点药草味的清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时,你常常会忘记疼痛,全神贯注于绿中泛白的白蒿“麦饭”了。
当我寻着记忆,再次找到老农曾经指点的地方,眼前的场景却出现了变化,昔日的一块空地,如今变成了两块,因为记不大清楚,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果然如去年一般,有好多“黑眼窝”,经过春雨的润泽,油绿肥嫩。于是拿出事先准备的小刀开始挑起来,仅一个半小时后,我就挑了一大塑料袋“黑眼窝”,决定回家冲洗后给行动不便的母亲送去一些,这也就成了我每年春季的一个惯例。
春天的田野是丰富多彩的,除了营养丰富、健康美味的白蒿和各种野菜,春天的田野里还有苜蓿等好多美味食材。俗话说:头岔的苜蓿二淋子醋,的确,积聚了整个冬季,所有的营养全在它爆发的一瞬间。熟知这些的人们,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苜蓿稍稍露出一点嫩嫩的小芽,便被性急的人们采回家尝鲜,或做菜团或蒸“麦饭”,都是无比的美味。
香椿树一般都比较高,采摘时得用一根带钩的长竹竿钩下,淘洗干净,切细切碎,泼上红红的油泼辣子,红绿相间,即使不吃,单闻那味,香味直窜鼻孔,你就已经醉了,不由得便会食欲大开。
去年因为有老公相伴,我们挑了好多野菜,采了新鲜的苜蓿和香椿,满载而归。如今我独自一人,无法带那么多,回来的路上想,等过段时间再来,到那时,水渠边遍地的枸杞芽也该长出来了,鲜嫩诱人,泼上菜籽油,拌上蒜茸,又是一道美味健康的菜。
喜欢春天,喜欢它的多彩神奇,它把健康美味的蔬菜无私地馈赠给我们,从不求回报;喜欢春天,它使我们不但得到了视觉上的享受,又使我们锻炼了身体,愉悦了心情,享受了美味,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感谢它,不喜欢它呢?走在春天的风景里,那满树的花朵与田野中的麦苗如一幅立体画卷,给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也会激励着人们。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当我们用心播种下希望的种子,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收获到沉甸甸的果实。
我爱春天,它不仅仅带给我愉悦的心境,还给我带来了无数的希望与期许。
不过读你的文字,我知道了你们那边的春天美食,喜欢。
思绪随脚步行走在春天的田野里,一份追忆,一份甜蜜,那香甜的野菜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与春天相约,用真情书写那时光深处的难忘记忆。期待更多精彩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