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秋风秋雨闷骚人(散文)
原来秋瑾女士写过这样的诗句,秋风秋雨愁煞人。
在那个时代,在那个险恶的环境,自然这样的诗句能够流传下来,千古的时光去纪念它。今天,我也来玩一句,秋风秋雨闷骚人。
写下这句,感觉真的好极了,我之所以感觉好极了,是因为外面下着雨,而我又是特别喜欢下雨的人,又而且,因为长时间的酷热已经折磨得让人难受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场雨,再而且,这雨又下得这么的绵绵不绝,所以就越发的让人喜悦了。无法表达我的喜悦之情,所以只能行诸于文章,抒发一下我的喜欢。
我之所以用上闷骚这个词,觉得也是确切的,当一个人的喜欢和他的愉快无法表达的时候,只能用文字去描诉,这大约也算得上是闷骚吧。
雨是昨天晚上开始下的,淅淅沥沥的雨先是敲打了走廊雨棚的棚顶,滴滴答答的,先疏而后密。
紧跟着,何家的雨棚也跟着响了起来,他家的雨棚是新装,而且是那种脆薄的雨棚,所以声音比较沉闷也比较大一点,劈里啪啦的,节奏感很强,宛如鼓点。而我楼上的雨棚却是铁皮的,所以雨点落上去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好像音乐,不过这却是开始的当儿,到了最后,铁棚上的雨点声会被成千上万的雨声淹没。
听着雨点,我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淡淡的温暖和心里的幸福感混淆在一起,感觉真是好极了。如果当时入梦,肯定梦里的内容也是和雨声相关的,我想,那肯定是一个无比浪漫的梦吧。
据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也是下着雨的,估计现在我这样喜欢雨,和这个有点关系吧。不过仔细地想来,我觉得雨水这东西,实在是值得歌颂和描写的了,很多年前看过这样的句子,说下雨是天与地的交媾。
这句话固然大胆了,固然狂妄了,固然是大逆不道了,不过仔细想来,这也没什么不可以,也许作者在写那句话的时候,天上没有打雷也没有闪电,所以他完全可以写得心安,而且天地宽容,固然也不会把这小厮儿放在眼里。
也就是说,他这样的形容也没有错误,起码让很多年后的我记得,这便算是成功了。虽然我写作多年,在雨的描诉方面没有写下这么动人心魄的句子,但写雨的文章,却是没有少写,所以我认为自己也是不差的。
雨能够让人浮想联翩,譬如在听雨的当儿,便忍不住思接千载,想像力云卷云舒了去,大开大阖了去,仿似古人临风一拂大袖,卷起的是万千的迤逦风光,想像便落英缤纷地散落了,拂了一身还满了,落花人独立了,草长莺飞了,柳暗花明了,次次第第,鳞次栉比的华灯闪烁了,南朝的楼台亭阁了,江南的河岸人家了,如此这般的兴发生长了,淋漓尽致错综复杂地敷衍了。
一份情致,分做了层层叠叠的变化,一种情绪,演绎出了林林总总的风景,那种感觉,真真的是一点点词汇描诉不出来的。
雨有千般好,却还是有一样恶,譬如雨水多了,便能成灾,夺走人的性命和财物,不过也有一句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现在人类疯狂的对自然进行掠夺,丧心病狂,自然要得报应。
只是可怜了那些平头百姓,平时里忍气吞声的活着,到头来一场洪水夺走了家园,不过也有一点好,现在政府毕竟还是要管,帮大家兴建家园,所以政府还是算不错的。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怨愤,后来我想开了,人世间本来就充满着各种不公,充满着各种可恨的潜规则,这些不是一时能够改变的,而且中国几千年都是这个样子,而且现在社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次从北京回到金沙,沿途的火车风景看到那些城市灯火和路边的人家,虽然也有贫瘠破落的房子,但大多数都是华屋耸立,灯火辉煌,所以我们的国家还是很好的,能够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不易了。翻阅历史,看看历朝的帝王,看看历朝的盛世,哪里有现在这般好?
所以我觉得光是坐在家里郁愤是不够的,要走出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你才能够客观的看待中国,我们国家虽然有些不如人意之处,但是我们的国家实在是太大了啊。所以我认为现在算是最好的时代。
雨仍然在我窗外下着,密集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投落下来,院子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无数雨点溅落在地面,形成大大小小的圈子和水泡,地面投影着白色的天空,于是地面的风景也显得精致起来。远处的杨柳也被雨水洗去了尘埃,显得活生生的翠与绿,所有的植物都精神起来,只有河岸边卖粉的老板垂头丧气,痛恨这场雨夺走了他的生意。
只有鞋摊的李皮匠显得悠闲自在,点了支烟,躺坐在他的椅子上,目光幽静的望着打伞经过的男男女女,不知道他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雨水交织,也打落在他的简易小棚上,发出低沉的声响,棚子是最近他新盖的顶,原来那个顶已经开始漏了,于是他搞了一个新的,看起来新的棚顶效果不错,估计能够耐受一段时间的风雨了。
远在贵阳的小何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虽然在网络上认识,但是我们关系相处得不错,他经常在外面跑业务,经常被突然的降雨淋成落汤鸡,他经常在QQ上自嘲说自己又淋成鸡了。
他是个中介公司的老板,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奔走业务,虽然辛苦,但是他很乐观很坚强,虽然雨给他造成了一些困扰,但在他看来,这只是老天的一个玩笑。贵阳和我们很近,天气也仿佛,也不知道他今天淋成鸡没有。不过,为了生活,不要说淋成鸡,有时候会被淋成狗,也是无可奈何的呀。不过他的豁达和幽默却让我佩服,处于忧患之中的幽默才是真正的生活艺术,所以我必须赞他。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经常会冒起一个可笑的念头,心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学那些隐者,跑到那些大山里去隐居,躲开这纷扰的尘世。不过仔细想来,我这也算是作,事实上我现在闲居家中,面对的是院子里幽静的杨柳,幽暗的书房,寂寞的卧房,与世隔绝,不与人往来,其实这样的生活和隐居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相比现实生活的冷清,网络生活的热闹却是截然不同,如果真的要我告别网上的朋友和读者,我心下却是舍之不得,看来自己也只是红尘中一个俗人,那种清高是玩不出来的。不过我真心羡慕那些敢于摆脱物质诱惑的高人们,他们甘愿去那遥远的终南山受罪吃苦,这份信念就让人佩服,不过在这坚守里,我却隐隐看出他们对于俗世的一种绝望,我想他们看尽人间的冷暖和沧桑,肯定是心头冰冷,与其在这虚伪纷扰的尘世裹夹演戏,还不如远遁深山老林师法古人,学那上古的典籍,修一份别样的满足和自在。
一个人要绝望到什么境地,才能够放得下尘世的快乐,也许他们的追求也有其道理,隐居深山,心不为物累,身不为形役,图个自由自在,移情于山水之间,坐看浮云散,自有其陶醉。
我想,那空山的新雨,肯定有别样的温柔吧,只是这个温柔里,是不是有些微的冰冷凄凉呢?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