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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山水】都是笑话惹的祸 (随笔)


作者:余显斌 举人,4017.3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11发表时间:2015-08-31 17:18:42
摘要:总之,李渊这叫没事找抽,一句话,点燃了一场内讧。

唐朝取得天下的迅速,让人瞠目。这一方面固然是炀帝残暴;另一方面,也得益于李渊有李世民这样个好儿子,如果是隋炀帝一般的儿子,皇帝做不成,只怕老本也要赔光。
   但是,毕竟,李渊当上了皇帝。当上皇帝,就有点飘飘然,就要吹牛,要显摆,不然,憋着还不把人憋死。可是,在一般臣下面前显摆,有失风度。所以,最应该显摆的,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刘帮就这样显摆过,当着老爹的面夸口:“你总说老二会挣家当,骂我没用,看我挣的家当如何?”小混混嘴脸,表露无遗。
   李渊也不能免俗,也要夸口。找谁?选中了独孤怀恩,道:“你家姑娘之子都拥有天下,下来大概就要临到你了吧。”调侃中有得意,玩笑中见狂妄。
   独孤怀恩听了,表面上没有什么话。心中,却磨刀霍霍,意图一割。
   总之,李渊这叫没事找抽,一句话,点燃了一场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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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李渊那句笑话,就不得不谈谈北周。北周以军事立国,与北齐抗衡。当时,朝廷的掌权者宇文泰土地狭小,不得不全民皆兵,与高欢作战。
   于是,他把北周的军队划分统领,统领的大将,为八柱国和十二将军。独孤信,是八柱国之一;李渊的爷爷李虎也是的。而隋文帝的父亲杨忠,则是十二将军之一。
   独孤信是杨坚和李渊的长辈,他的女儿中,一个嫁给杨坚,就是后来有名的独孤皇后;另一个嫁给李渊的爸爸李昞。而独孤怀恩,则是独孤信的孙子。换言之,李渊和独孤怀恩,还有隋炀帝,都是表兄弟。
   李渊父母死的早,他五岁时袭爵为唐国公。也就是说,五岁时,他就死了爸爸;不久,老妈也死了。
   小唐国公李渊虽然威武,可是一个小孩,实在无法生活。于是,就住进外公家,反正,自己外公家也不在乎那一把粮,别说养一个外孙,就是养十个百个一万个,也绰绰有余。
   在独孤信府上,李渊也不孤单,因为,还有一个玩伴在等着自己,这就是表弟独孤怀恩。
   北周人尚武,李渊和独孤怀恩一边读书,一边习武。不知独孤怀恩武艺怎样,想来是不会错的,将门之后,有遗传基因嘛。但是,李渊的箭法,却是非常高明的。据说,一次,二人到野外去玩,一对老鹰在空中厮打。独孤怀恩喊:“快射,快射!”李渊拉开弓,搭上箭,“嗖”的一声,落下的不是一只鹰,而是两只。
   这个传说,有几分可信。
   虽然,史书上,李渊没有显露过高超的箭法,但李世民的箭技很高,却是史书煌煌记载的。《太宗本纪》中,李世民曾对尉迟恭说:“我拿弓,你拿槊,我们可以横行天下。”
   李世民的箭法,得自家传。所以说,李渊的箭法,大概也是不会错的,他的箭法,不可能是父亲教的,唯一的可能,是得自独孤家的。
   所以说,李渊是得到了独孤怀恩家的好处的。
   还有一样,明明白白可以看出,李渊是沾了独孤怀恩的光。
   独孤怀恩这小子,人缘很不错,尤其得到自己的姑姑,也就是杨坚的皇后的喜爱,整天被带进宫中,不离左右。杨坚取得政权后,离不开原来的军事贵族的支持,特别是军事元老独孤信家族的支持,所以,他特别怕老婆。怕老婆的人,一般老婆所爱,就是自己所爱:杨坚也特别喜欢独孤怀恩。
   独孤怀恩于是把进出宫门当成了小学生跑操一般,捎带着,李渊也这样。
   李渊之所以后来能当上太原留守,是和隋炀帝父子对他的信任分不开的。太原和突厥接境,是边防重地,兵精马壮,一旦起事,与突厥联合,兵锋所向,直指长安,朝发暮至,无人可挡。
   李渊能驻守这样的军事要地,说到底,是利用独孤怀恩为媒介,拉近了自己和自己姨夫杨坚,还有自己另一个表弟杨广的关系。
   占据了太原,在乱世,就等于占据了王脉。对于唐朝,独孤怀恩之功可谓大矣。
   2
   成年后,两位表兄弟分手,李渊一路攀升,由州里的刺史,最后做到太原留守。而独孤怀恩,他姑妈舍不得他离开,放在身边,在都城做了官。
   有时想想,溺爱是害,这话实在没说错。独孤怀恩当时要是外放,做太原留守;李渊留在长安。那么,后来当皇帝的,怕就是独孤怀恩了;而被勒死的,怕就是李渊了。
   命运有时实在难说的很。
   独孤怀恩就留在长安温柔乡里,做他的官,一直到他姑姑独孤皇后死,一直到他姑父隋文帝死,再到他表哥杨广登基,独孤怀恩都是官场不倒翁。
   如果,杨广能像他爸爸那样认真做皇帝,兢兢业业的,那么,独孤怀恩很可能会活到七十,甚至是八十岁,然后死在床上。
   可是,一切,都在炀帝的残暴中改变了。
   四海之人,锄头不用来种地了,用来做了武器。鼙鼓声声,刀枪如林,隋朝如一轮夕阳,眨眼间沉沦了。唐朝,如一轮红日,在旧的朝代废墟上冉冉升起。
   独孤怀恩并没有因为杨家表哥的死而落魄,相反,更加春风得意。原因很简单,走了杨家表哥,来的是更要好的李家表哥。李渊没忘记自己的表弟,一高兴,最后很慷慨地封了表弟更大一个官,而且还是实力派——工部尚书,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等,正二品,让所有的元勋功臣睁大了眼,直吹胡子。
   本来,独孤怀恩准备在任上大干一番的,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因为,在长安令的官职上,他曾经表现出自己卓越的从政能力。可是,一切都因为李渊的一句笑话,一句得意忘形的笑话,彻底改变了。
   独孤怀恩从那一天起,头脑中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梦魇一样,挥之不去:我姑家的儿子都能当皇帝,我为什么不行?他就没想到,自己的杨广表哥就是因为当皇帝,最终被自己的禁卫军勒死的;他更没想到,这个想法成功还罢了,失败了,就得祸及九族。
   权力对人的诱惑,实在和鸦片不相上下。
   3
   表哥,因为在自己表弟那儿夺得皇位而沾沾自喜;另一个表弟,又在一旁磨刀霍霍,准备新的一轮角逐。
   如果,独孤怀恩一直当他的工部尚书,那么,他就是有那个野心,也没那个力量。枪杆子出政权,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独孤怀恩没有枪杆子,所以,有皇帝瘾也白搭。这时,李渊又不知道那根筋错了位,让素不知兵的独孤怀恩统兵去镇压蒲州的独立势力。在他来想,自己人带兵,不会造自己的反吧。他就忘记了,自己也是杨广的表哥,而且关系挺不错,最终却夺了杨广的位子。
   一朝权在手,野心,也就不可遏制地膨胀:自己李家表哥不就是因为军权在手,剑指京师,不几个月就登上皇帝宝座的吗?
   独孤怀恩雄心勃勃,决心效法表哥,剑指京师,过一把皇帝瘾。
   时势造英雄,时机,也就在这个时候向独孤怀恩抛出了媚眼。
   唐朝,又一次走上风头浪尖,逢着一个强劲的对手——刘武周,占领了李渊的后院晋阳,逼得李渊准备举朝搬家,离开长安,战神李世民又一次自告奋勇,站了出来,带领关中人马,倾巢出动,抵抗刘武周。
   关中,成了兵力真空。如果有一支兵,突袭长安,一夜之间,印把子就会转手。独孤怀恩那个兴奋,鼻子冒泡,忙找来手下两个狗头军师——真正的狗头军师,绝非水货,一个叫元君宝,一个叫荣静,说,我准备挥军关中,把我表哥掀下宝座,过过皇帝瘾。两个军师听了,忙忙拦住:别,别!先别进关,打败你那表侄小李,老李自会无戏可唱。
   这俩小子为说服独孤怀恩,大力夸张,把不这样做的后果渲染得十分恐怖,无外乎你去攻长安,顿兵坚城之下,小李回军,和老李父子夹击,你就成肉馅了。
   独孤怀恩一听,出了一头汗。
   两人接着献策,和刘武周,还有蒲州王行本联合起来,让他们攻打秦王,我们断秦王粮道,“三天无粮,鸡狗都慌”,何况秦王。打败秦王,李家江山还不改姓你独孤家的吗?
   独孤怀恩听了,乐得满脸开花,伸出拇指,连说三个好,就这么敲定。
   其实,这纯粹是两个草包危言耸听,李世民当时和刘武周厮打,正在劲头上,丝毫不敢分心,怎敢回击?如果回击,在刘武周大军追击下,只会全军覆没。
   独孤怀恩摊上这两个军师,也算倒霉到家了。
   更邪乎的是,联合就联合吧,可他们只开个三人小组会议,说说而已,没付诸行动。
   这时,刘武周也来添乱,打不赢李世民,他想,我还打不赢你独孤怀恩吗?不打任何招呼,来个突然袭击,一仗,把独孤怀恩准备用来造反的那点家底端光了。准皇帝独孤怀恩,和他的那两位未来的开国元勋都做了俘虏。
   在俘虏营里,元君宝好像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谋反似的,逢人叹息:“下手太迟,以至于此。”一点儿也不在意隔墙有耳。
   独孤怀恩呢,只是低头叹息。
   做了俘虏,可他的运气仍很不错。因为,紧接着,他搞了一次越狱,居然成功逃脱。出去后,也没受到降职的惩罚,相反,仍掌握了军权,带着一支唐军打回来。元君宝一听,高兴得发飙,大叫道:“王者不死,看来果然。”
   在独孤怀恩的进攻下,蒲州势力支撑不住,举起白旗。独孤怀恩带着部队雄赳赳气昂昂进了蒲州。李渊听到表弟胜利,十分高兴,从长安动身,准备到蒲州来进行阅兵式。
   独孤怀恩兴奋得血压直窜高儿,在蒲州设下鸿门宴,专等李渊来,摔杯为号,发动兵变。可是左等右等,愣是没有等来李渊,却等来另一道圣旨,让独孤怀恩过黄河相见。
   独孤怀恩傻傻的去了,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被李渊命人抓了起来。
   原来,刘武周打败仗后,放了一个在俘虏营的哥们儿,叫刘政会,李渊的心腹,让带着自己求和的口信去见李渊。当然,这人回去,也捎带着一个绝密信息,皇帝的独孤表弟谋反。
   独孤怀恩面对着李渊,这两个表兄弟,昔日的玩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李渊很生气,心说,我对你那么好,还造反。所以就问:“为什么造反?”
   独孤怀恩跟昔年一样,很直率,回答道:“皇帝谁不想当?”
   李渊半天说不出话,也无话可说,自己当年不也是造反出身吗?所以,一挥手,让把自己的表弟关进监狱。在一个阴霾的天气里,监狱里走进一个官员,还有一群士兵,宣布了李渊的旨意,判独孤怀恩死刑。
   独孤怀恩无言,他知道,造反不成就得死。他也知道,他的那位表哥,自己从小的好朋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笑笑,看着行刑官挂上白绫,做成圈套。他慢慢登上凳子,把脖子套了进去。
   那一刻,他一定看到了童年,两个孩子,指着空中的大雁,叽叽喳喳地叫着。他也可能听到了两个孩子琅琅的读书声,还有玩笑声。可是,一切,都消失了,他,也该离开这个权利之争代替一切的世界了。
   他走了,留下李渊高高地坐在皇位上。不知闲下来时,不知看到小儿嬉戏时,李渊是否想到了自己的表弟独孤怀恩。
   独孤怀恩死后,为了杀一儆百,他的家人全部没入宫廷。
   再不久,玄武门之变发生,同样为了权力,一天之间,李渊两个儿子、十个孙子都被自己另一个儿子杀掉,李渊也在两月后被逼退位,在宫中孤零零地渡过余生。这时,孤单的他,一定很想有一个童年的玩伴,谈谈他们年幼时的趣事吧?可是,还有谁能这样呢?
   夕阳下,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还有一声孤零零的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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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都是笑话惹的祸】作者此篇用诙谐幽默的风格,却诠释了一段血染的宫廷骨肉相残的历史。李渊曾经出语戏言,不想招致了一场内讧和政权之争,在他和表弟独孤怀恩之间。本来亲如手足,却因为宫廷皇位的诱惑,先是李渊杀了表弟,接着便是表弟要谋反李渊想当皇帝,最终,李渊杀了独孤怀恩。看似一句戏言惹得祸,其实,在宫廷皇位的诱惑下,没有亲情可言,唯有皇权和杀戮。此篇文章诙谐中,不失凝重的历史回眸,让人在轻松中,也叩问了宫廷血风腥雨的惨烈。推荐佳作,问好作者!【山水神韵:春华秋实】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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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春华秋实        2015-08-31 17:20:13
  问好作者,祝福秋琪!
2 楼        文友:温柔侠心        2015-08-31 19:05:07
  轻松的文字,精彩的解读,走进那个血雨腥风的历史。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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