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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埋葬中的执着 ——读《穆斯林的葬礼》(书评五)


作者:纪开芹 探花,15019.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418发表时间:2009-06-28 08:45:09

我的心碎了!任凭感情的闸门无阻无拦,泪水肆无忌惮的奔涌!我不得不将书再次合上,静静斜靠在床头,调息一下自己的感情。
   这是我第六次看《穆斯林的葬礼》。每次读完,心痛便无法遏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牵扯着我每一根神经,让我泪如泉涌。我将稿纸摊在腿上,由着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下来,浸湿我的稿纸,模糊我的文字。
   不!我要控制自己,我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完这本书,然后,把这份浓烈的感情用冷峻的笔调表达出来。我要永远铭记此时此刻我破涛汹涌的内心震撼。——前言
  
   胡适在《追忆志摩》一文中说到志摩的信仰,他说,这里面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由,一个是美。我们不妨把这也看做是《穆斯林的葬礼》的灵魂。
   一个穆斯林家族,六十年间的兴衰,三代人的命运沉浮,两个发生在不同时代,有着不同内容却又交错扭结的爱情悲剧,由回族伟大的女作家霍达用沉郁、缓慢的笔调向我们娓娓道来。
   爱情是所有文学作品中永恒的话题,也是霍达《穆斯林的葬礼》中最为重要的一条主线。随着霍达清秀而深沉的文字,我的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紧随在主人公身边,为他们的喜怒哀乐而悲喜。爱情是什么?爱情不是同情,不是感激,所以韩子奇和梁君璧的结合是痛苦的。“伊斯兰教鼓励婚姻,因为它关系到种族的繁衍延绵。穆斯林当中没有‘出家’的僧侣。成年男女出于天性的正当需要而结婚是‘瓦直卜’(当然),以共同生活,生儿育女为目的的婚姻是‘逊奈’(圣行)。伊斯兰教禁止淫乱,但同时也反对人性的禁欲。”当师傅梁亦清僵卧在他耗尽了生命的水凳儿前的时候,他,韩子奇,就成了这个家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奇珍斋自然而然就成为他的家。那么,他和梁君璧的结合就顺理成章,理所当然。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这种结合是一种责任,是重振奇珍斋的责任让二人走到一起。没有爱情的成分,仅仅是繁衍家族。可是对于穆斯林来讲,这比什么都重要。韩子奇和梁君璧拥有婚姻,却没有爱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痛苦。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奉献,是给与。“三十八岁的韩子奇,第一次被爱震颤着灵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感。在过去的岁月里,她其实只知道人和人之间存在着恩怨,恩恩怨怨,你来我往,就是为了报恩或者抱怨,去不知道还有属于自己的爱。”然而,他和冰玉的爱却遇到最大的障碍,这障碍来自同胞姐姐。如果说,没有战争,韩子奇不会远渡重洋,流落海外,那么一切都会照旧,一直到死。可是梁冰玉凭着“一个活着的人,有权利生活,有权利爱”的信仰闯入他们平静的生活。两个人要真正相爱,就要冲破一切阻碍,艰难跋涉。韩子奇和梁冰玉的爱情忍受着来自君璧的狂风暴雨、霜刀雪剑。不管他们的爱情成功与否,总之,我们从他们二人的爱情中明白“我付出了爱,也得到了爱,享受了作为一个人的权利,死而无憾……天地间有一个人能理解我,爱着我,我满足了……也许如余杰所说,在这片已不再蔚蓝,不再纯洁的天空下,如果还有一双眼睛与我一同哭泣,那么生活就值得我为之受苦。梁冰玉在自己的爱情中,执着地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她的命运是凄凉的,孤独的,但她没有放弃自己的真爱,坚守着自己的信仰,坚持着寻觅自我。她的生命在执着与坚守中散发出人性的光辉。
   文坛勇将韩少功曾经忧虑:“我们身处一个没有上帝的时代,一个不相信灵魂的时代,周围的情感正在沙化”。然而,《穆斯林葬礼》却为我们刻画了一颗颗饱经坎坷而奋斗不息的美丽灵魂。而这个最美丽的灵魂,最让人怜爱的灵魂是新月。
   在《穆斯林葬礼》庞大的人生之林中,奏响了一支幽幽的乐曲,它由小到大,由轻而重,由弱而强,轻盈地向我们走来。这,就是新月。她像一道活泼的清泉,纯洁,清澈,缓缓流淌。然而,在她人生的旅途中,却遇到了从没有过的险滩。我们被新月的命运牵扯着,被新月和楚雁潮凄婉的爱情故事折磨的痛彻心扉。但是,掩卷深思,不禁又想,他们找到爱情了吗?好像找到了,可是刚刚开始却又结束。读他们,有一种揪心的痛。《梁祝》的曲子哀婉、伤感,像舒卷的轻纱,像幽咽的山泉,在春蚕吐丝般的节奏中,那丝丝缕缕的旋律渐渐离我们远去,留下一片纯净、空灵。楚老师炽烈的感情化作缕缕春风抚慰新月那颗不堪负重的心,“请让我叫你相信,我只盼一件事,给你献上我的心灵,和这心灵中蕴藉的全部感情”。当两颗心经历了长久的跋涉而终于走到一起,融为一体时,爱情就悄悄来临,没有什么力量能把他们分开。可是,这一切终究化为美丽的幻影,转眼间,烟消云散。死亡,正悄悄地吞噬着这个年轻的生命。我扼腕叹息!娇艳的花儿是不是总是最先凋零?纯洁的情感是不是总要承受难以割舍的别离?
   新月走了,和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古都永别了,和她念念不忘的母校永别了!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新月生前种种影像如蒙太奇般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自己确定的目标,朝着它走就是了,现在没有任何人来帮助你,你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让自身的理想来接受检验,接受筛选吧!而你,又必须胜利地通过这人生的一道大关,因为你没有第二个志愿,没有退路!”
   “她突然得到了爱情……一股奇异的力量注入了她的身心,就像拔节的春笋,抽芽的巴西木,伸展着充满活力的双臂,拥抱着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晴空!她不能辜负这美好的时光,又在发奋读书,充实自己,为重返燕园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根本没有想到我和他的爱情还要得到你的同意。我只认为爱是自发的,是天然的,是无条件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却没有想到会被扼杀,并且不惜以女儿的生命作为代价……你明明知道这是女儿的最后一点希望了!”
   新月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是她无时无刻不在和命运搏斗,执着地走自己的路。我看到了一颗顽强的心在布满迷雾的人生中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闯过一道道难关。人生因有了新月的追求,楚老师的陪伴而彰显出异样的光彩!
   小说中除了写了韩子奇和冰玉的爱情悲剧,新月和楚雁潮的爱情悲剧外,还写了韩天星的爱情悲剧。
   韩天星爱的是容桂芳,却违心地接受了母亲为他安排的媳妇——陈淑彦。在现代与传统的文化抉择上,最终屈服了传统。我们可以说,天星是其父韩子奇人格的延续。在没有爱的婚姻中,为了责任,为了种族的延续,一个人,默默地,如行尸走肉般。我只能说,他们的婚姻充其量算个“美丽的空行”。外表上的和美能代表什么?内里的空虚更叫人悲悯。正因为婚姻的无味,所以天星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妹妹身上,他执着地照顾伤痕累累的妹妹,用他无言的韧性抒写一曲手足情深的挽歌!
   是谁?是谁让她们母女恋爱悲剧延续?是谁让他们父子婚恋悲剧重现?是梁君璧吗?表面上是。可是,我们深入一步就会发现,梁君璧割断所有人的爱情,都只因为在韩太太的价值天平里,维护宗教道德规范,哪怕是那些束缚人性,不合时宜的条条框框,都比人的生命重要。她怒发冲冠打了冰玉,我们说,那一掌不是断了手足之情,那是为穆斯林打的,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种文化的撞击。由此可以看出,顺从真主,虔诚的信奉伊斯兰教是梁君璧的灵魂。她恪守伊斯兰教的教规,葬送了亲人的幸福。梁君璧,她是这种传统习俗的牺牲品。
   《穆斯林葬礼》以“葬礼”作为小说的基本框架,将笔触直接指向死亡。借助死神的琴弦,奏响了一曲生命的挽歌。同时穿插了两度婚礼,生与死的人生观在沉郁的叙述中得以彰显。小说中的婚礼与葬礼具有同样强烈的震撼力,让我们在享受艺术魅力的同时,受到心灵的启迪。生活,死亡和我们紧紧相随,什么样的人生才有意义?霍达并没有明确的表白。但结尾处,我们明白:执着于生命,便会有希望。活着,自由,至善,至美,即便短暂,但只要坚守这些美好的品性,埋葬,在我们心中也只不过是小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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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穆斯林葬礼》,一部大气雄宏的作品,其生命力在该文本中得以很好展现。解析与叙述交织,理性与情感共融,是一篇不错的赏析文章。【编辑:夏冰】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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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夏冰        2009-06-28 08:52:37
  为你的文字深深触动。在一部作品里能够有所收获,真是好事情。问候。:)
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在文学的路上走。目前致力于文字表达无限可能性的探索。
2 楼        文友:如雪        2009-07-01 10:32:53
  看了你好多篇文章,你的文笔细腻、语言优美,深深地打动了我,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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