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情】吕布与“貂蝉”(散文)
看到这个题目,可能有朋友认为我要给大家侃三国。
四大名著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红楼梦》,前后看了有十遍之多;最不喜欢的就是《三国演义》,一遍也没有看完。除了几个主要人物,其他角色还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我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也就看不惯那些城府颇深的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所以我宁愿享受《红楼梦》里那些小女子们的风花雪月,也不愿意欣赏三国战场上群雄争霸,刀光剑影。
不过吕布和貂蝉的故事我还是知道的,想必朋友们也是耳熟能详,无需我多加赘述。三国里的吕布与貂蝉郎才女貌,神仙伴侣,可惜没能善终。我给大家介绍的吕布和“貂蝉”只是我们家乡一对极为普通平凡的柴米油盐夫妻。
吕布真有其人,姓赵,是我们村一个极普通的男人,他既没有三国中那个吕布的骁勇善战,更没有他的那种英武和威猛。赵吕布不足一米七的个子,因为个头低,再加上在弟兄四个里排行老末儿,村人就戏称其为“小吕布”。“貂蝉”本命灿霞,是吕布的妻子。因为名字中那个“灿”字和“蝉”谐音,更因为三国中那段著名的典故,人们就一直以“貂蝉”戏称之,也有把原名叫转了呼其“彩霞”的。无论叫“貂蝉”,还是叫“彩霞”,灿霞都乐呵呵地答应,从来也不和人恼。
灿霞的娘家在外地,她嫁给吕布也纯属偶然。
吕布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弟兄四个,母亲很早就不在了——据说,有一个本村的男人经常去骚扰她,思想保守性格内向的她羞于告知家人,竟然采取了离家出走这一极端的方式。得知真相的吕布父亲一怒之下到那个男人家里把他的家具什么的砸了一个稀巴烂,虽说出了一口恶气,但吕布母亲却再也没有寻回来。吕布父亲就一个人艰难地抚养大了四个孩子。
因为家境不好,四个男孩长大后都讨不上媳妇。十几年前,一个好心人从外地领来了一个离婚后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这个身材高大,面容清秀的女人就是灿霞。本来大家的意思是让灿霞给老三做媳妇的。老大老二年龄太大,和灿霞已经不般配了。老四年纪尚小,还有机会。
谁料事情却有了戏剧性的变化,灿霞来到吕布家,她没相中木讷的老三,却喜欢上了一脸机灵相的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吕布。家人也就马上改变初衷,顺水推舟,让灿霞和小吕布成了亲——反正还是赵家的媳妇,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灿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嫁给吕布以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灿霞生性开朗,勤劳能干,家里地里一把手。两个人成家后没几年,就翻盖了五间新房子,一家五口过着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
去年,灿霞的大儿子结了婚,灿霞升级当了婆婆。只要她一出现在村里,就有很多人和她开着善意的玩笑。于是人们经常听到灿霞那爽朗的笑声。何况儿媳又怀了孕,即将做奶奶的灿霞恐怕做梦都要笑醒几次呢!
灿霞皮肤白皙,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烫染着一头黄色短发,穿着也特别时髦。吕布站在她身边低大半个头,真正成了“小吕布”了,但灿霞从来没有嫌弃过吕布的个头低,两个人很恩爱。灿霞性格开朗,爱说爱笑,每年春节前后村里闹社火扭秧歌排练节目都能见到她那活跃的身影。她不计较个人得失,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
但再灿烂的天空也难免会出现乌云,就在吕布和灿霞的小日子正过得红火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击倒了灿霞。
半年前的一天下午,灿霞正在地里帮一个邻居插红薯秧子,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随机晕倒在地。惊慌失措的吕布找了一辆三轮车把她拉到了乡里的卫生院,却被告知灿霞病情危重,必须马上转院。随即赶来的“120”急救车把昏迷不醒的灿霞送到了市医院。经过诊断,灿霞是由于血压忽然升高引起的脑出血。这一结果无疑于一声惊雷,震惊了全家人,小吕布当场就痛哭失声。医院很快为灿霞做了开颅手术,术后灿霞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期间院方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经过一个月左右的诊治,灿霞硬是撑了过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出院后的灿霞不但失语,而且成了偏瘫。她行走困难,拄着双拐才能慢慢行走。昔日那个精明利落的当家妇女已不复存在,她的饮食起居还得要家人精心照顾。
灿霞偶尔还会拄着双拐出现在村里,每当人们和她开玩笑:你还去不去跳广场舞了?灿霞嘴里就会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用那只没有瘫痪的胳膊舞动几下。此情此景,只让人觉得鼻子发酸:太可惜了,要知道灿霞才刚刚四十几岁啊!
三国里的貂蝉红颜薄命,最终沦为男人们争权夺利的工具。谁也猜不透她和吕布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情,他们的爱情也因为利欲的驱使而染上了血腥,其爱情悲剧让人叹息。而灿霞,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却只是想和心爱的老公小吕布在一起过一种平凡安静的充满了烟火气息的幸福生活。但愿灿霞能早日恢复健康,和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