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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指间征文】《遍插茱萸少一人——忆亡友沈波》(散文)


作者:白山芳草 童生,885.5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958发表时间:2015-09-13 10:14:47

开学了,我被分配到高一一班任班长兼团支书。由于我个头不算高,座位被安排在正数第三排中间那一列。我的右侧是一位个头与我相仿,黑黝黝脸庞,柳叶眉、眼睛不大、鼻子嘴巴都很适衬的女生。
   新的班级,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老师。一切都从头开始,好不自在,好生分。
   课堂上,姜老师拿着点名册,操着他那浓浓的山东口音,一个一个地叫起,让大家互相认识,我这才知道我右首的那个女同学叫沈波。
   放学了,大家各自回家吃午饭。我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喊:“刘烨,你家在这边住?”我回头一看是沈波,便高兴的说:“是啊。难道你家也在这边?”沈波兴奋地点了点头说:“这下好了,我们上下学有伴了。”我呵呵笑着说:“好啊!”我们一边前行,一边说笑,不知不觉到家了。巧得很,她的家竟和我是道南道北的邻居。
   由于我们既是同学,又是邻居,所以在情感上较近了点,我们放学,经常搭伴同行。一来二去我们彼此有了了解,我也成了她家的常客,与她父母和家人都很熟悉。
   沈波在家中是三个孩子中的老小,上面有两个哥哥都已成家。母亲是某医院的医生,父亲是某工厂的工程师,家庭条件比较优越。
   我们无论在自习课上,还是放学后,经常凑到一起研究作业题,我们在班级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沈波是一个较顽皮的女孩子,性格开朗,说话大嗓门。如果大声说笑,隔班的同学都能听到,有似男孩子的性格。
   在我们高二的“五四”青年节时,学校团委组织了高一高二年部,十个班级的野外爬山活动。我们徒步来到距离学校十几里地、风景优美的凤凰山。山青草绿,云淡风轻,空气新鲜,举首满目清新。大家呼朋引伴,相携相扶,玩得不亦说乎!在一个较为平缓的山坡下,全体师生集合,同学们无不被眼前的美丽景致陶醉了,这时只听团委书记指着山顶说:“以班级为单位,哪个班级能先夺到山顶的红旗便为胜”。校团委书记下达着此次爬山竞赛的规则规程,一边果断发出出发的指令。
   我班的同学齐心协力,奋勇向前冲,一路领先。爬到半山腰时,有几个体力不支的同学爬不动了,站在那大喘粗气。我让几个男生拽着体力差的同学一步一步往前爬,一点一点往上面努力攀登,就这样我班没有一个同学掉队。我和沈波以及另外几个体力棒的男女同学,弓着腰,拽着小树、扶着石头,身轻如燕的往上爬。快到山顶时,你拽着我的手,我揽着她的腰,她顶着你的屁股,像接力赛一样,快速的一鼓作气登上山顶。仅一步之遥,先于他班夺到插在山顶的红旗。“哦,哦,我班赢了!”沈波站在山巅摇着红旗极为高兴地大声呐喊着,我班的同学紧紧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地欢呼雀跃着。几秒钟之差落后我班的高二二班同学们以无比复杂的心情晦气地看着我们,异样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不甘与遗憾。
   我班扛着鲜艳的红旗,来到山下的团委焦书记面前,郑重的将红旗交给他。在此次活动总结时,焦书记笑呵呵地表扬了我班同学的英勇顽强和精诚团结、善于合作的集体主义精神,并向两个年部宣布“高二一班获胜”并颁发了第一名的奖状。
   中午,我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就餐。河水哗啦哗啦地流着,清澈见底。河床的大石头,小石子俯卧在透明的水底,清晰可见。偶有大头鱼、泥鳅、白漂子在水中游过,似与游人相乐,让我们感到好惬意。十八九岁的青春,加之美丽的大自然,自然让我们有一份好心情,令我们手舞足蹈,心情特舒畅。我们置身在这美丽的山清净的水中,胃口大开,将带去的食物一扫而光。吃饱喝足后,我们开始了三人一帮,两人一伙的自由活动。大家有的去采摘野花,有的在青草地上聊天,有的安静的坐在草地上看书,还有的在草地上嬉戏打闹。
   喜欢玩水的我蹲在河边,一块一块的掀起河边的石头,十指并拢弯曲,双手合成墨斗状,掬捧起捉到的大头鱼或喇咕(小龙虾)。就在我孤赏玩弄鱼水时,突然!听到沈波喊:“刘烨,你快来!你看我捉到什么了。”我看她那兴奋劲,好奇的跑过去。妈呀,吓死我了!我没好声气地朝她大喊:“死丫头,你快将它扔掉!”
   你猜她在玩什么?嘿!她坐在离河岸不远的草地上,玩一条只有小指般粗,几寸长的小花蛇。
   她一会拽着它的尾巴,让它在地上爬;一会将它拿在手上捏捏它的小扁头,拍拍它的小尾巴;又一会将它首尾卷成圆圈,形成盘伏式,变着花样的玩它逗它。玩够了,还将它装进上衣的下兜里。我这个怕蛇的人,几次让她将蛇扔掉,她都置之不理,我行我素。咳!看过玩猫玩狗的女孩子,哪里见过玩蛇的女孩子呢?真是不可理喻。今天我算领教了,还是离你远点吧,免得晚上做恶梦……
   淘气的沈波,胆大的沈波。她不但调皮、胆大,还喜欢运动,我俩都是班级的体育爱好者。什么跑步,跳高、跳远、撇铅球、掷标枪、投手榴弹样样喜欢。两年的高中运动会,运动场上少不了我们这一对搭档,不过我一次一二三等奖也没得到。嘿嘿,真的好羞愧!不过,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嘛。
   就这样,我们在青青校园以及老师同学的陪伴下,高中毕业了,告别了如花的青春。在高考名落孙山后,我们各自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她招工进了父亲的工厂做了工人,我进了父亲单位线路工程公司。我们在业余闲暇时间还继续保持着同学朋友的联系和友谊,我们还是时常在一起说些悄悄话的知心的好姐妹。
   有一次,我去她家玩,正赶上她和母亲包饺子。我二话没说,挽起袖子洗洗手,一同包了起来。她母亲看着我包的小元宝饺子,呵呵笑着说:“刘烨包的饺子既好看又饱满,将来的日子一定过得红红火火。”我也呵呵地笑着说:“谢谢阿姨的美言和夸奖。借您吉言,但愿我的未来生活美满幸福。”
   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间我们都到了婚嫁的年龄。我先与她嫁给了一个退伍军人,日子过得正像她母亲所言的那样,丈夫对我疼爱有加,儿子聪明伶俐乖巧听话懂事、拥有两套楼房,都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设计装修。电脑,电视、热水器、冰箱、油烟机、负离子活氧机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沈波后我嫁给了银行的一个职员,与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小两口的感情很好,恩恩爱爱,卿卿我我,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是,沈波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公公婆婆着急,我们也帮着想办法,在我爱人熊熊老家给她淘换乌木熬水喝,也没见效。他们总以为是沈波不生育,婆婆三番五次的找毛病,挑唆的小两口经常闹别扭不开心。有一次,婆婆挑唆儿子跟沈波离婚,这话让沈波听见了。沈波很郁闷,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夫君家传宗接代,真的想走出那个家。可沈波哪里舍得放弃与夫君的感情啊,于是她们在一起又生活了一年。
   转年的春天,婆婆实在想抱孙子,催促儿子跟沈波离婚,这一对恩爱夫妻就这样被无情地拆散了。沈波在离婚后的三年里,还念念不忘她的夫君,一直想着和惦记着他,有时还去看看他。别人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不屑一顾。可是,她原来的夫君,在他母亲朋友的极力撮合下,在他们离婚的第三年末便又娶了媳妇,后来生了一个女儿。这下沈波彻底绝望了,心灰意冷了,曾一度萎靡不振,人也被折腾得清瘦了许多。
   沈波在离婚后的第四年里,在父母亲和朋友的美言说服下,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七八岁、个子一米八多的外地生意人。从此,我们这一对亲如姐妹的同学加之邻居、朋友便天各一方,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虽如此,我们却彼此祝福着,希望我们生活的都幸福,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沈波在嫁给后一个夫君时,说来也怪,第二年便有了身孕,经过十月怀胎之后,分娩了一个胖小子。也许是有了一个失败的婚姻,或许生孩子的缘故,正在她的婚姻和家庭有保障的时候,她的身体素质却急剧下降,患上了哮喘病。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即使这样,她还是坚持着做点小生意。她虽然不缺钱,却想以此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没想到,在她心爱儿子七岁时,她一口气没上来,窒息而死,那年她才四十五岁。
   说来也巧,由于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我和爱人都很想她,我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号码。电话里传出她姐姐的声音,我便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去的北京?去那能玩几天?回来给我讲讲那的新鲜事。沈波在吗?你让她接电话,我和熊熊想她了。”
   姐姐嘶哑着嗓子说:“烨,你再也听不到小波的声音了。”我一惊,急切地问:“为什么?”姐姐说:“沈波哮喘病加重了,一口气没上来,过世了。死时的样子好可怜,我们来就是为了她的后事处理。”啊!我和爱人在电话这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连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泪水一如断线的珍珠顺着我俩的脸颊流下来,我呜呜哭着说:”老天!你怎么这样绝情?你怎么这样绝情?阎王,你为什么抢走我的闺蜜?为什么啊?呜呜呜呜……”
   写到此,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病魔就这样无情地夺去了一个年纪尚轻的生命。我失去了一个真诚的朋友,一个知己的闺蜜。此后,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脸,听不到她的笑声。我和爱人及她的朋友、以及她家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中……没办法,生死不由人,黄泉路上也不分老少。
   人死不能复生,愿逝者一路走好;生者节哀,坚强!
   人虽远去,我们的友谊却长存。我衷心的祝愿她的那个幼小的孩子,身心健康地成长。希望他长大后,能回到姥姥家看望年迈的姥姥姥爷以及妈妈的兄弟姐妹们。
   沈波,你的朋友们会想念你的!会祈祷你在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生活得幸福,远离病痛远离恶魔!
   愿我的好朋友——沈波于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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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生离死别,人生之至哀。大作深情回忆了作者自己高中生活时代的一位同学,同时又是很好的邻居和闺蜜。沈波之死令人同情,让人心生悲悯。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去了,留下了家人,留下了年幼的儿子,留给了夫妻双方父母老人的无尽悲恸。逝者当年青春如花,调皮、胆大,还喜欢运动,曾和班级同学一起夺得了学校登山比赛的第一名,家庭条件比较优越,未来前程看好,不想竟罹此难,殊令人悲哀。诚如作者所言:人死不能复生,愿逝者一路走好;生者节哀,坚强!【编辑:郭永涤】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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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郭永涤        2015-09-13 10:21:47
  指间微凉,诚谢先生倾情支持。大东北怕已经很冷了吧?遥问
   雅安!!
副高职称,著述多部。
回复1 楼        文友:白山芳草        2015-09-13 12:00:58
  谢谢郭老师的问候。
  
   谢谢“指间”有坚强这样的编辑老师。
2 楼        文友:白山芳草        2015-09-13 12:11:03
  谢谢坚强老师的编者按和为芳草的辛苦付出。
  
   芳草很感谢坚强老师对此文的编辑、和个别地方的修改,这样使得此文更有耐读性。
  
   芳草希望我们“江山”多几位(坚强)这样对作者对读者负责的编辑老师。
愿做大海中的一滴水!
3 楼        文友:郭永涤        2015-09-13 13:07:51
  芳草君客气了!
   不好意思,敝社团没有“坚强”编辑,原编按署名不知是系统错误怎的。在下拙编敬请笑纳,如有高见,请雅示!
副高职称,著述多部。
回复3 楼        文友:白山芳草        2015-09-14 13:45:21
  哈哈,郭老师让您见笑了。不过,当时编辑老师那确实显示的是“坚强”。
  
  
   郭老师编辑此文,芳草感到很荣幸,还望老师多多指教。遥握
4 楼        文友:昆仑明月        2015-10-04 12:00:05
  感动!失去闺蜜的痛苦!
回复4 楼        文友:白山芳草        2015-10-05 15:23:43
  谢谢明月老师的阅读。
  
   寥寥几字的评语,表明老师是一个真诚善良的人。
  
   遥祝明月老师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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