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专栏★烟之絮语】:因爱作茧
萍不相信网络上的爱情,潜意识里明白,那份爱太幻美。美得像刺眼的太阳,总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每当听到或看到网络上的爱情故事,都会暗笑那些人理性的晚熟。
直至他的出现,让她彻底明白,自己犯了多么大的狭隘主意意念。记不得,相识的确切日子,但记得相识在同学菲的空间。他对萍关于婚姻的留言,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字里行间透漏着博学和坦诚。好奇还是鬼使神差,顺着他的足迹追寻而至。有了一来二往的交往,有了惺惺相惜的垂怜,有了无话不说的倾诉。
不知从何时起,等待成了永恒的不言而喻,心湖荡起层层涟漪,成了彼此不言而喻的秘密。对于成年的他们,理性永远主导着感性的步伐。没有什么可说,没有什么解释。萍选择了消失与茫茫网络。潜意思地认为,时间会是最好的麻醉剂,慢慢的会忘记曾经的疼痛。虽然这份美虚幻耀眼,但却诱惑了她,让她沉醉留恋迷失了自己。
从此有了无法言其的心思,更有了莫名落寞的心绪。夕阳垂落的黄昏,会独凄地释放一份祝福。夜深人静的午夜,隐隐作疼地沉醉于曾经一起听过的音乐。涩涩的咖啡里,会映现他说过的一切。所有的点滴,像勺子卷起的圈圈漩涡,一点点地收紧了那停止跳动的心脏,让她有着一种窒息的悲凉。只好把一切揉进文字,得以化解那眉攒千度心更乱的情怀。
萍以为从此她们将成为陌路,这段网络风景的迷惑会因她的转身而烟消云散,换回的是绚丽过后烟花一样的落寞。
缘不断,还是有牵绊,亦或老天垂怜。萍急性阑尾炎住进医院,因肠穿孔必须手术。面对四壁白茫茫的一片,那泛滥似水的心,像得到了灵魂净洗。生和死、爱和恨、牵挂与思念,与她都是淡淡的哑然失笑,像擦肩而过的风,再也无法让自己心湖荡起波澜。即便丈夫还是酗酒,置她与不顾,却也没了生气的那份雅致和心情。
一天深夜,一个陌生的电话,只是简短的一句问候:“你还好吗?”让她泪流满面,心湖猛然泛起万千情愫,他说:“菲告诉我,你的一切,本不想打扰你的平静,但又担心你孤零零地面对医院的四壁苍白,记得你说,不喜欢医院的来苏水味道。”沉默一切无言。还是他说:“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养好身体。保重!”
对方传来的是一阵盲音,而萍却久久不愿放下手机。一切又像复燃的火,燃烧燃烧。倾泻而出的泪像滔滔江水,再也无法熄灭曾经的一切。
他--那个叫逸野的男人,相识于网络。说不清什么因素,还是她们本就是同类,即便远隔天涯,而心却像是永远地伴在自己的左右。没有一点虚拟的飘渺,甚至是她这生现实中从没有过的感觉。
萍的前半生挣扎在一个并不发展的小山村,父亲的过早离去,家庭的重担落到了她那消瘦单薄的双肩上。身体不太好的母亲,正在读书的弟弟,都需要她去照顾。即便她有千层心愿想读书,现实却是一种奢望,但她又不甘,如此平庸一生。于是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里,贪婪地读着不同渠道得到的书。天文地理无所不涉。她不知如何去打扮自己,却会为了一本心爱的书步行几里地,仅仅为了省下那几块钱的车费。
她说不上漂亮,但却有着自己的心事。当一个个媒婆踏破她家门槛的时候,她告诉母亲说:“要等弟弟考上大学,才会考虑嫁人的问题。”其实她明白,自己心中想要的男人还没出现。一年一年,一拖再拖,借以逃避的理由,小弟已经快大学毕业,母亲的话天天缠绕在耳边,说什么人家同龄的姑娘孩子已经快上学,说什么再不松口就不要喊她娘,说什么她实在没脸面出门,她再不答应媒人就会老在家里没人要,等等......一切的一切。萍明白在特定的环境,爱情婚姻是有局限和高度的,既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就送一份知足回报恩情吧。为了让母亲少落些泪,那就人尽可夫,只要他不是瞎子、瘸子、傻子、侏儒,此生她认命了。
她的他,说不上哪儿不好,但她们却无话可说。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养成了独一无二的大男子霸道主意。萍不愿给他计较,总是隐忍着以阿Q精神安慰自己,毕竟这是一个家,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无眠之夜,喟叹命运的无奈,独自流泪染湿枕巾。
为了这个家,萍把整个心思都用在了上面,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所学,先是搞起了蘑菇养植,积累了一定的基础,然后到镇上,代理了一家太阳能销售。生活慢慢的有了改善,只是她的丈夫再也难得见到工作。只是每天遛鸟逗狗,醉醺醺地回来,到家倒头就睡,不管日月天黑。
萍要照顾家,照顾孩子,还要忙着打理生意。她和他像两个脱轨的列车,越来越无法交集,甚至无法相望。
她只有把千层心事揉与文字,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逸野的出现,压抑多年的渴望,猛然苏醒。她明白他就是这生她要等的人。然,却相遇在不该相遇的时机里。
记得那天喝醉酒的他在电话里高唱着《下辈子可不可以爱你》,再然后就是一句:“10年前的你在哪儿啊?”的诘问。让她泪流满面,涕不成声。再然后就是两人一遍遍唱着《可不可以为爱疯狂》。哭过、疼过,只有彼此祝福:“好好过日子,向前走,永远不要转身回望对方。”
出了院的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是再也难得见到那紧拧的眉头舒展。只是文字间更多的是哀怨和无奈。人生一旦戴上现实的枷锁,不管你费多大的力气把它打开,但在内心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了生活的伤痕。不论你再选择什么?你都将无法摆脱生活的影子。即便你的心湖还是波涛汹涌,向往无限,但又能如何?抹不去的烙印永远存在。也许相见不如不见。
从此有了无法间断的梦,梦中的自己是那只吐着蚕丝的茧,一圈一圈把自己层层包裹,直到再也看不到所有的一切,忽然有一天又变成了一只振翅飞翔的蝴蝶,在花丛中寻觅着什么?
哈哈!问好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