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凄凉别后两应同(散文)
一
最近总是想起某个人曾经对我说,如果我不在这个城市了,她便会独自离开。可后来,她离开了,我却依旧还在。在这个空空荡荡的城市里驻留,生了一场病,折磨了些许时日。
世事变化真快,许多话言犹在耳,一切似乎就变了光景,那些熟悉的街道与餐馆,每次光临,总会莫名想起许多往事,想起那些温柔的笑容,想起那些缱绻的话语。
我说,夏终于过去了,在山上听不到蝉声,夜晚,会感受到寒冷与寂寞。
一个季节的流转总是无尽的伤感,便又想起那六月末,说,这个六月真是难过,终于熬到了七月,能换一番新的开始了。
可是,七月已过,如今八月又走近尾声,似乎没有换来新的开始,那些难过也依旧在心中愈积愈深。后来,渐渐明白,期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二
终究是一别成永远,再也难相见,那些别后的凄凉,似乎今生也无缘与人提及,那些千回百转的伤感,即便用了多少文字,也无法一一表露出来。
心中依旧牵绊着,依旧说着安好,依旧偶尔会看看旧时的老照片,看看那时的心情,便也是,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那时说一别成永远,终究有些稚气的意味,可,怎料到,那些赌气的话语,最后真成了现实,如果一切可以早早预料,或许,在相守的时光里,便不要过早地展现凄凉。
用了些许时日,整理这份凌乱的心情,关闭自己的心扉,除了在文字里流转,亦不与任何人言及,终究是说出来不为人懂,只怕换了陌生,更加难过罢了。
依旧是有些遗憾,遗憾这种离别,甚至,连两个人静坐话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世事无情捉弄,从此,天涯一方,鱼雁沉杳。
三
一直想说走,却又一直停留,就如那些保留美好记忆的地方,总是舍不得换掉,总希望它永远保存完整,十年或者二十年后,再见,它们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可以在推开门的一霎那,看见那人站在那里,笑着说,你终于来了。
最近开车,总喜欢抱着那靠枕,似乎很留恋那些残留的余温,抱得久了,一个人莫名发呆,静静滚下泪来,想来相思断肠,也莫过于此。
这世上,谁比谁安好?谁比谁幸福?那些幸福的味道,终究有些装饰的嫌疑,只是不想把悲伤表现得那么彻底,只是不想换取同情与可怜,便也强笑着演绎幸福,哭泣着强说安好。
总想,这样,也能换取对方的安心,至少,知道,彼此活得好好的,总比以泪洗面要强。
便也让那些难过,沉淀到心底,在一个人的夜晚,如昙花静放,在无人的街角,寸断肝肠,终究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终究是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不求谁的理解,不求谁的成全。
四
今天去东城,那里学生开学,路上拥堵,自己把车停在路边,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旧日景象,那个曾守候的书店依旧还在,它还是那时模样,门口站满了人,自己便也不敢进去,便在门前静静看了好一阵子。
记得那场大雨,自己就一个人等在那里,看着那雨由密转为稀薄,看着夜色渐渐降临,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后来,很少言及那次等候,似乎心中早已经明白,有许多等待是没有结果的。
心境如此澄明,就如我说,人最悲哀的就是在做梦的时候知道一切都是梦境,知道终究有一天会梦醒,可是,却依旧飞蛾扑火,陷了进去,只为了那梦的美好。
难以自持的是梦醒后的这份凄凉,似乎满地狼藉,无从收拾,似乎心有戚戚,不甘如此绝望,可,世事如此无常?又能怎样呢?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不舍,再多的牵念,也抵不过这无情的现实,抵挡不了这魂梦相隔的遥远。
那一日,在梦里,似乎又看见了那张笑脸,站在我的身后,一脸凄然地说,你高兴,我便高兴,你悲伤,我便悲伤,你安好,我便安好。
可,如今,谁换了谁的安好?谁抹了谁的悲伤呢?
五
决定走了,这个决定下了许久,知道迟早会到来,这座城市,在一个季节的流转中沦为了空城,似乎,那些甜蜜与欢笑,那些温柔与缱绻,最后都随着一个人的离去而彻底远了。
我站在街角,望着河的对岸,遥遥相隔,那里,已经荒凉到没有任何期望。
曾经以为,自己依然可以好好的,依然可以言笑晏晏地继续生活下去,到最后,才发现曾经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和愚蠢。
我们终究都怕,怕一个人去承载那些流逝的记忆,怕踏在那些满是回忆的路上,抬头望,而那人已经不在,触目伤感,泪眼望穿。
买了1号的票,趁着夜色离开,这份回忆,终究不敢再去触及,而此去经年,良辰美景,亦不堪与人言说,希望,那无尽的路程与陌生的远方,能换得新生,换一份解脱,换一份自在。
只是遥祝安好,无论只言片语亦或沉寂终生,能得一个安好,即便是伤心,也心甘情愿。
六
你看见了我幸福微笑的模样,只是你永远看不见我背转身,那流了一地的眼泪。
爱恨一生,爱恨一人,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