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一种心情(随笔)
(一)又是黄昏
又是黄昏,黑夜将要来临。一个人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身后,是长长的背影。远方,乱云飞渡,斜阳似血。而你,可在斜阳的背后,看到了路上的行人?
又是黄昏,黑夜就要来临。一个人走过那条安静的小路,大地无语,风送秋声。我害怕即将到来的夜,象一个梦魇,一点一点吞噬孤单的灵魂。
这里,没有杏花春雨,没有绿树烟波,也没有采菱、浣纱的少女;这里,没有芳草萋萋,没有闪闪的渔火,也不再有你飞扬的裙角。
时间象一条无声的河流,带走了无数个日落,也带走了你的笑语欢歌。而你,又在某个莫名的梦里款款行来,当我伸手牵挽的时候,却只留下雁字无声,山长水阔。
从此,我害怕黑夜。
又是黄昏,我站在这里眺望远方。素手纤纤,是否,还会为谁拨弄琴丝,低回浅唱?渔舟唱晚,是否,还会与谁执手湖堤,凭栏共赏?花落无声,是否,还会与谁静数晨昏,相伴守望?
又是黄昏,找不到归途的路人,心早已遗落在风中。在即将到来的夜,只能踏着这样的落寞,踽踽独行。
(二)怀念一个人
怀念一个人,在独对莽苍的山岗上,在霞走云飞的薄暮里,在明月流风的夜空下。悄悄的,你的影子就泛起在我波光潋滟的心湖,淡淡微笑如半开的荷。
突然想起你,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总有一双温情的目光在我不曾到过的地方脉脉凝望。我游荡在城市的角落,想要重温那些已经荒芜的梦想。最后,我黯然离去。
我流浪在人群的边缘,我想要攀上最高的山岗。天边的流云是你放牧的风雪,还是你洁白的裙裾?我站在最高的山岗,想要寻找与你目光交汇的方向。那是我今生无法抵达的地方。我留连在你曾驻足的每一棵树下,在那些爬满风霜的褶皱深处,掩埋了多少岁月的沧桑。而你的温暖,早已填满心房。
在每个没有星光的夜晚,我一遍遍徘徊于孤独的大地,回忆你的模样。并捡拾草地上你曾洒落的泪滴,把它们珍藏成一枚枚钻石。
怀念一个人,季节都失去了颜色。怀念一个人,怀念一条逶逦的小路,还有那些路上的风景。
(三)离别书
这个冬天好冷清。门外的那条马路,寂寞地延伸向远方。没有车辆,雀鸟不惊。偶尔经过的,是行色匆匆,不肯稍作停歇的路人。落叶堆积的人行道上,有暗绿的苔藓在悄悄蔓延。银杏树抖落了枝头的最后一片树叶,小心收藏了心事,沉默不语。
有风在翻动落叶。马路尽头,仿佛还有你远去的背影。我不敢看,也不敢视而不见。太阳单薄得象一张发黄的信纸。它在徒劳地营造温暖,却把心情烙晒得生疼。远处的那道石梁,是我们曾经看过风景的地方。从那里可以远眺长江,看舟楫往来,看波澜壮阔。如今,我只能望而却步,不敢再看。这一次,是真的后会无期,再无相聚。十年光阴,负了谁人的等待?我不敢回首。
曾经以为自己善于隐藏,你却笑我太过简单天真,喜怒哀乐形诸颜色,也太容易相信别人。我承认在你面前,我无所遁形。既然有所决定,就坦荡说出来吧。我不需要你的报歉。也许,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人生里,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决择,有很多人浮于世的无奈。我懂。
这个冬夜,漫长得没有尽头。熄了灯,夜晚纯净的黑潮水一样漫过我空洞的双眼。那个平静祥和的午后,历历在目。那个轻描淡写的诀别,故作无谓的表情,欺骗了自己。让你含笑离开,去追寻你的未来。不愿我苍白的脸成为你的梦魇。这个夜晚,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在细细密密的疼痛里土崩瓦解。你的未来,我不敢涉足,你的幸福,我不敢追问。
愿寒风吹彻,仍心有余温。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