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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星月】父亲之死(小说)


作者:寒冬小草 布衣,442.6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696发表时间:2015-09-21 21:16:54

一、苦孩子的觉醒
   一九二七年的寒冬,离春节还有二十多天。愤怒的西北风,席卷着鹅毛大雪,断断续续地飘洒了几天。把肥东县的徐长圩子,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色地毯。村子的西北头,王老汉那三间茅草屋子,年久未修,被风雪肆虐得摇摇欲坠。一天清晨,那怒吼的北风,把这已经倾斜的西墙山尖,连着那棵木头顶樑,一起推进了西边屋里。砸死了久病卧床,正睡在西边屋里的王老汉。此时,王老汉的妻子王老太太。连忙招呼着十二岁的大儿典子,要他赶快抱着四岁的弟弟,掺着六岁和九岁的兄弟,从屋子里跑出去。自已却从雪屋里的床上,背出已经被打死的丈夫。
   冰天雪地中的王老太太,此时已经是家倒人亡。天寒,地寒,人寒,未免心更寒。在人生路上,她真想退避三舍了。可她回首看到,寒风凛凛中还站着几个颤巍巍儿子,正在呼天叫地的哭喊着。伟大的母爱,驱使她不得不坚强起来。她用手袖揩了揩泪水,就把几个儿子送到邻居家。自已请了村子里几个好心的人,一起帮忙用房子上倒下的破芦席,巻敛了丈夫。在漫天大雪中,草草地安葬了。夜里,她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个晩上。第二天就变卖了家里的仅有,对孩子们说:“儿子们,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我们去乞讨!”然后稍事收拾后,一头挑着四岁的儿子,一头挑着仅有的衣服和被子。携着三个幼小的孩子,消失在那漫无边际,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经过多天来的沿路乞讨,她们母子五人辗转来到了和县耿李村。春节之后,王老太太把十三岁的大儿典子,让一位好心人带去芜湖,在一饭店里打杂。把十岁的老二,送进本村地主霍无常家放牛。自已就带着五岁和七岁儿子,靠着乞讨和帮人干零活过日子。
   日月如梭,时光似箭,一晃到了一九四二年。皖南事变后,新四军第七师突围后的百十号人,在曾希圣的率领下,来到了和县耿李村。他们看到这一带的旱地,太阳晒三十天庄稼就会干死。圩田,雨落三天就成汪洋一片,是个半山半圩的穷山村。通过和群众的接触,以及深入的了解,认为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想怒不敢言,想翻身没有底气(靠山)。他们又对这一代地形,进行了多天细致的考察。看到这里有小山,有河流;有沟壑,有圩地;有芦荡,有土包;各村相距五.六里地,又都隐藏在丘陵之中。只要在各个村庄的高坡上,堆一个几人高的土墩,就能互相瞭望。部队领导经过研究后一致认为,这里是有利于部队休整,和发展壮大的好地方。一九四三年的秋末冬初,就在这里建立了新四军的根据地和七师首脑机关。
   为了重振新四军的雄风,配合队伍的宣传。激发这里群众的抗日热情,发展和壮大部伍。部队机关,抽调来一些文艺骨干。把村子里有艺术天才,对文娱生活颇为爱好的男女青少年组织起来,成立了一支文艺宣传队。言传身教,手把手地教他们排演节目。开始让他们以唱"我们的好儿郎,参军上战场。赶走日本东洋鬼子,保家卫国安家乡!"等歌曲为主;以后又用"玩花船","踩高跷"的文艺形式,演出一些送郎参军,打倒小日本的节目。随着这支文艺队伍的日臻成熟,逐渐发展成一支能唱"穆桂英挂帅","薛丁山征西","薛仁贵征东"等,一些连续数晚的大型爱国剧目。在当时,这支文艺宣传队,不但大大地激发了当地群众,争向报名参加新四军,打击日本鬼子的热情。也给当地过於匮乏的文化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
   通过观看演出。父亲这个满腔热血的青年,逐渐懂得了只有跟着新四军,抗日才能保家的大道理。他先做通了他母亲的思想工作,要求十六岁的四叔,第一个报名参军。在他带头号召下,周围村子里的不少青年,都参加了新四军。暂时没法当兵的,大多数人都成了义务担架队员。
   到了一九四四年,新四军大部队北上抗日时,耿李村遭到了日本鬼子的报复。那鬼子的小头头说父亲是抗日的积极分子,首先把离大村子还有六.七十米远,父亲单独盖的三间草屋,连同家里所有的财产,烧得干干净净。那天,父母亲在六里路外的圩里干活,等他俩赶回来后。家里剩下的唯一财产,就是泡在后面小水塘里的一张磨子盆。这个小盆,是父亲怕被太阳晒开裂而放进水里的。多少个夜晚,父母亲两人就坐在那小盆的两头睡觉。我到今天都一直恨小日本鬼子,我多次婉拒去日本旅游,也不用日货,就是缘于父母亲的切身遭遇。
   二尽职尽责
   仲秋的清晨,东方跃出的红日,用它那瑰丽的光芒,唤醒了沉睡的大地。那一抹霞光,给世界披上一件橘黃色的衣裳。把田野里收获后留下的荒凉,孤寂,粉饰得五色缤纷。唯独清晨的秋风,戴着冰冷的手套,摸在人们的脸上,给人们有点冷凄凄的凉意。
   转眼到了一九四八年的秋天。一天早上,土地改革工作队的张奇队长,和唐治安两人来到村子。要父亲帮助他们,丈量全村各户的土地面积。张奇说:"打土豪分田地,做到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所。是中国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下的新政府,打倒小日本,赶走蒋介石,惠及劳苦大众的首要任务和政策。今天我们来耿李村,就是要把毎家毎户的田普查准确。以便配合政府下一步打土豪分田地的运动,区划各户的成分,发放给毎人实名制的新中国的土地证。临来时,区长唐魁同志和孙乡长非常赞赏你。特别交待我们到这个村子,人生地不熟,全依靠你这个农会主任了。"父亲说:"自从我九岁来到这个村子,许多好心人从自已饭碗里,把饭赶给我吃。我一直觉得象这些好人,家里人囗多可种的地却太少。毎年结结巴巴的过日子,这太不公平。今天有资格参加土改工作队,我一定会好好地配合你们的。"
   过去一家一户的田,是私有的,允许自由买卖。不象现在成方成片,而是你家东一块,他家西一角。小到一块菜地,大到一片山林。今天这块地是张三家的,明天就会卖给或租给李四家了。除非是众人眼皮底下那些肥田沃地,离村子远一点的田,很难分清。何况毗连几个村子的田,又互相胶着在一起。这样,干活又不在一块,使得相邻的两块田,也不知田的主人是谁。不过对地主霍无常家的田,父亲还是一清二楚的。因为毕竟在他家打了十几年的长工,毎天都要在他家的田里,流汗流泪,轮流地耕作。
   父亲把革制了三天的新蔴绳,从机子上拆下来分成二截。然后用尺量准确,在毎一尺上打一个结,又用锅底上的黒灰,在毎十尺处染一下黒做个记号,以便丈量省时省工。经父亲推荐,又聘请了本村的张海,霍明才两人。五个人商议了由远而近,先山后圩,成遍逐块的丈量方式。对每块丈量后的田,无论户主是谁,都会认真造册,添加备注说明,力求公平公正!。
   秋天也是孩儿脸,说变就变。三天后,天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来。村子那二个人就对父亲说,"下雨我们就不去丈量了,未丈量到的田,我们估计一下算了。"父亲觉得要想这次清査土地公平公正,首先自己要尽职尽责。就说:"估计能公平吗?要估计的话,我们第一天就不需要从这个山跑到那个圩了。"土改工作队的人,也支持父亲的看法。在丈量一个土岗时,父亲爬上去丈量完之后,上山容易下山难,坡陡雨滑,硬从土岗上滑摔下来。左脚踝立时肿起来,痛得他好一会才站起来。在工作队人员帮助下,他才艰难地回到家。回家后妈妈就说,“人家不上你凭啥上?”父亲说:"我是农会主任,在这村丈量田我不上谁上!"母亲说:"人家都说你是老好人,看来你是孬好人!"母亲说归说,还是打来了热水给父亲洗干净脚,用毛巾先热敷一会儿,又找来了中草药,捶碎后用布缠在父亲的脚上。并叮咛说:"睡着不许动,吃晚饭我盛给你。"在母亲的命令声中,父亲只得诺诺连声地笑着。
   在父亲脚受伤的第二天一早,工作队人来找父亲,问他怎么办?父亲说:"今天是雾雨,照干呀!"张奇说:"你的脚受得了吗?"父亲说:"那次在圩里给地主家挑稻,因为路远我想赶速度,结果把脚崴伤了,不是照样挑吗,只不过挑少一点。"这时母亲发火地说:"全村的人就是你有能耐,今晩回家,你的脚要是喊疼我可不服侍你。"父亲只是笑了笑,说:"换村子里其他的人去,绳子拉紧拉松区别大呢,我不去就是不放心!"母亲说归说,还是忙着把父亲的脚换了新药,让他去了。在丈量芦柴滩时,张奇和唐治安都不会游泳,只得由父亲拖着受伤的脚下水。他打着赤膊,一人泅泳在芦苇荡中。上岸后张奇笑着说:"你身上被芦柴划了这么多伤口,脚底也被芦柴桩戳伤了,回家后连我们也要被嫂子骂了!“父亲只是笑了笑说:"刚才差点被那条大蛇咬了,咬到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张奇和唐治安听后,真有点毛骨悚然。
   三、计谋败落后的纠缠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就象人的情绪喜怒哀乐一样,变幻无常。仲秋的田野,在沐浴金色收获的之后,树木和草儿,脫掉那已经枯干了的落叶,留下光枝秃茎。给人们凋零,萧条,荒芜和空荡。有点失落,伴随着孤独,悲凉。秋雨,给人们増加了无限冷漠与惆怅,那是人的眼泪,是怜悯,是忧伤。
   这个小村子,被多日来连绵的秋雨击破了宁静。一场秋雨几多寒,可是今日之寒,好象是在给父亲释放着某种不祥的信号。几天后他将会被别人,凶残地剥夺自已年青的生命,让他在三十几年的人生旅途上戛然而止。
   经过十多天的丈量和核实,全村各家各户可耕种的田地,基本上丈量得一清二楚。这天早上,父亲和土改工作队的成员一起,召集全村的人,在一户有四合小院,并伴有一天井的黄姓私塾先生家开会。今天的会议,对于村子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讲,是一生中最值得参加的会。大家陆续地来到会场,有的还拖儿带女。父亲看到该来的人都到了,就说:"今天召集全村人来这里开会,是由土改工作队的张队长,向大家公布各家田亩数字。根据各家田亩和人囗数多少,参照政府规定的政策,化成佃农,贫农,下中农,中农,富农,地主六个等级。由地主和富农拿出田来给佃农,贫农,下中农。但拿出来的田必须是中等以上,旱涝保收的田。今后政府会发给毎个人,实名制的新中国土地使用证。这也是共产党政府,为我们穷人做的一件最大的好事。下面欢迎张队长讲话."
   张奇队长接过父亲话题说:"你们这个偏僻小山村,虽然不大,可横跨面积不小。有荒山,有圩田,有平地,也有沟沟坎坎。各家的田又是东一块西一角的,有的是自已买的,有的是自己刚开荒的。这多天来,多亏了农会主任王老二吃了许多苦。他一边配合我们丈量田地,一边还向我们提出好的建议。把有的山田过于贫瘠,圩田容易水涝,都提醒我们考虑;对芦苇滩,有几户没有的,他要我们设法从开垦的荒地面积中,给予补偿;对大部分是瘦田的困难户,要我们想办法在村子里给予适当地作些调整;象国民党劳改农场遗留下的田,有的人不敢种,有的人种了一块,有的人偷偷地种了几块,有人种了和邻村人打架。今天会议之后,我们马上和几个邻村协调,合法的分给大家。"听马队长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参加会议的全村男女老少皆被父亲认真负责,公正无私的精神所折服。在听到公布自已家田亩数无异议后,都带着满足和某种期待的心情,准备离开会场了。
   今天这个会地主霍无常未到场,参加会的是霍的年青貌美的后母,人称"三寡妇"。她听到公布自已家的田亩后,就说:"王老二,我家哪有这么多田?不信你看看我家毎年交多少田亩税!"说着她拿出她家各年交税的证据,要求土地改革工作队更改她家田亩数字。父亲说:"你家交多少税,以前没人管也不敢管。但这次你家的田是我们几个人,一块一块地丈量的,是准确的,想改不可能。"这时"三寡妇"看这一招不行,就说:"你们土地改革工作队,看到我家的日子,比村上人过得好一些就不服气。梅子圩的那片圩地,和埧上那遍山冲田,是几个村子的田混在一起。你们找不到主儿,就对我家头上赖。我家在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田,这不是存心找我家麻烦吗?"父亲说:"我在你家打了十几年的长工,毎年都在这些田里干活。你说不是你家的,是哪家的?""三寡妇"说:"我怎晓得是哪家的,是哪家的你们不能自已去调查吗?"父亲在会场上,当时就问:"那些田是谁家的?"这时村子里张长付,胡庆三,李凤鸣几位佃户,站出来认帐了三十多亩田,还有二十多亩田还未找到主人。这时张奇和唐治安两人,看了看父亲。父亲也被弄糊涂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僵持了一会儿,张奇说,"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等我们核实后再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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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父亲给地主霍无常家当了十几年的长工,后来八路军过来之后,父亲当了农会主任。赶上土改,要重新丈量土地,根据土地多少缴税。丈量土地的时候父亲总是亲自带人丈量,不敢有丝毫大意。在核对亩数的时候,老地主的小老婆却不认帐,会议也没有开成功。后来,地主专门在家设宴请父亲,让父亲不要按实际数报,父亲坚决不答应。结果,遭到地主的毒打,没过多少天,父亲就去世了。要想惩罚地主,得等上级批准。就在这期间,地主霍无常逃到了外地,后来几经周折把他抓了回来。再后来,部队根据土海时发生的时间排节目,有人建议排父亲被地主打死的这件事,但最终未能公演。父亲的死让人一直未能忘记那段故事,也让人记住了正直,正义,正气的父亲。一段令人难忘的故事,带走时代的特色,推荐阅读。【编辑:快乐永远】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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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油菜花香        2015-09-21 21:47:48
  小说题材不错,个人觉得主线不明,感觉有些混淆,有望改进,请恕直言!问好寒冬!
2 楼        文友:快乐永远        2015-09-22 00:12:17
  问好作者,谢谢支持星月。
3 楼        文友:快乐永远        2015-09-22 00:13:29
  这一篇可以说是对上一篇写母亲的小说中间情节的一节补充,这样看这详细多了。
4 楼        文友:快乐永远        2015-09-22 00:14:41
  还是需要注意标点的运用,好多地方是英文状态下输入的,没有改到的地方明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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