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在路上(随笔)
(一)选择你喜欢的方式生活
这个姑娘,是我在西藏的一家客栈认识的,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
你是学生,你是医生,你是老师,你是公务员,你是客栈老板。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走到哪,都会遇到这样一个问题:你是干什么的?然后有形无形之中,我们总会被赋予很多标签,这些标签在身上好像你就真的被固化成型一般,特别是像这种职业标签,好像介绍自己的时候,你已经被它封住了,慢慢的,连你的思想,你的精神也一样被牵制,就连你也承认了我应该这样。我只能这样,即使你才20出头,即使你超级不喜欢现在的方式,即使你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我应该去追寻。
然而她却给了我另外一个回答,当然这个答案是我给她回答的。
你是什么?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
见她的第一面,我根本看不出她是在这家客栈的前台工作,她的打扮,她的笑脸,她的神态我以为跟我一样是这座城市的旅人。
实际上,她就是。只不过她是来西藏玩了几天后,决定留下来生活半年,即使那时候身上根本没有多少现金,在这边也没有任何一个认识的朋友。
你几岁?
你猜猜。
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
后来才知道她今年18岁,明显比我小了很多。已经在外面漂了几年,她上一个待的地方是广东。她说:读不了万卷书,只能行万里路了。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所以初中毕业就选择南下打工。
那一刻我在想,我跟她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我还没能养活自己,我没有出过省,我没有她这份勇气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旅行,因为喜欢所以选择在这座城生活,等攒够一些钱再前往另一个城市。
选择在那个客栈留下多住几天的原因,跟她有关。
在心底,她仿佛是我的妹妹,我的朋友,我熟悉的人,好像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我记得跟她说过一句话:你的平和,你的面善是你与生俱来的一种优势,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看到的第一眼就有想跟ta说话的冲动。
我依赖她。
我找鞋刷洗鞋的时候我想起了她,我找吹风机的时候她很快就把吹风送到我手里,我想多住一晚想问还有没有房的时候,我微信她,出门时想不起房卡有没有带的时候我不着急,因为有她。
我愿意跟她聊天。
听听她这几年的故事,听听她在西藏的这几个月,听听这家客栈老板娘的经历,听听她对这里的认知,听听她以后的心愿,那种聊天的方式很轻松很愉悦。
她信任我们。
她可以不顾及地跟我们说心里话,说的很真实很自然,我们听的很认真。
她好像有跟我一样的味觉。
就在我超级想吃西藏的烧烤最后却没有吃,很晚回到客栈后,她居然真的买回了烧烤在沙发上坐着吃。你怎么懂我,今晚就跟这西藏烧烤较真了。终于开心地来了两串,满足地回去睡觉。
她也很直爽。
我们买了水果回来,让她上楼吃一个的时候,她不会跟你客气半天,很快就来。
我喜欢这样的姑娘。
有时候在想,生活应该怎么过,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我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的出口。
我没有她的那份勇气,选择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没有她的那份执着,当决定好去做的时候,就想方设法以那件事为中心。
一直觉得活在自己年纪里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又是多么地幸福。
趁年轻,趁还能折腾,趁现在你还没有自己的家庭,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选择你喜欢的方式生活。
七夕的时候,一个排长给我发了一个红包,不是红包吸引我,而是能从他口中说出这句话,把我给感动了,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愿你浪迹天涯,随处可栖。
此时此刻,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上次你说下一站是西安,希望你在路上认识全新的自己,不要着急,不要自卑,你是同龄人中最棒的姑娘,你给了我启发,给了我温暖,希望你一直做一个向日葵女孩,在追梦的这条道路上一直做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妹子,我祝福你,希望有缘再见!
(二)我在路上遇见你——倬倬
倬倬,你今天好吗,有没有调皮,有没有哭闹,晚上吃什么了呢?现在应该在鸽子姐姐(倬倬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吧。
最近又收到你妈妈发来的照片了,真的是一天一个样。短短几天时间,感觉你又长大了不少,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还是那么可爱。我知道现在写下的这些,你还看不懂,但是我知道鸽子会在你耳旁轻轻跟你说:“倬倬,你看,那个跟咱一趟火车上西藏的小阿姨在给你写信喔。
倬倬,现在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你知道吗?那是小阿姨的毕业旅行,也是小阿姨第一次真正走进大西北。西宁——拉萨,我们共同搭上了这一趟列车,然后很有缘地乘坐在同一车厢里,你跟爸爸妈妈就在我的隔壁,我们隔着一道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惊呆了,真的惊呆了,或许全车的人都有一个疑问:这小baby多大了?难道也是去西藏!只是我把这个疑问打开,然后开口问鸽子姐姐,于是就这样跟你们一家认识了。
才知道你七个月大了。
才知道你也在青海呆了几天,也去看了青海湖,那里的海拔3200左右,你没有不适,所以爸妈才决定带你上西藏。
才知道你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这样锻炼,爸妈已经带你跑了不少地方,其实你现在也不大。他们希望你健康快乐,聪明活泼。
倬倬,那天我对你说:“等你长大了我来看你!”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坚信我未来的某天一定会去看你的。
倬倬,等你长大了。真的有机会见到十年或是十几年后的你,那时候你就真的叫我阿姨阿姨了。你不好意思再要我抱你了吧?你再也不会吃手指头。可能你根本就记不住你七个月的时候爸妈就带你来过西藏,一路上鸽子姐姐悉心地照料着你,那天夜里你难受了,第二天我们在旁边一直测着海拔,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说:“海拔快降,倬倬没事。”眼看着数字真的从5000多一直在降,鸽子姐姐拿着氧气给你吸,过完唐古拉山你脸色变得越来越好,我们的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跟你爸妈一样地坚强勇敢!
很多年后,或许你背着小书包走进学校,你也跟着老师a、o、e地念,你也拿着笔学写自己的名字,你穿着校服带着红领巾成为了一名少先队员,你在课间也跟你的同学追逐玩耍。在后来你上了中学,你可能打了一手好篮球,你是女生眼里的流川枫,你会不会也偷偷喜欢隔壁的女生,你也写了一手漂亮的字,你可能帅气腼腆,也可能阳光开朗。终于你上了大学,你离开家乡,选择了一座你心目中的理想之地,你跟你爸妈一样喜欢户外,有着自己的梦想与追求,你学术并文艺着,你会慢慢地有着自己一套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可能你还牵起了女孩的手,她是你的初恋,再后来……
总之希望你快快乐乐地茁长成长。
当你以后能读懂我写的这些文字时,你要知道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爱你的爸爸妈妈。我也特别羡慕鸽子姐姐,因为我一直在寻找生活和旅行间的那个点,那个平衡点。所以我说要跟你妈妈多交流学习,你妈妈说等着阿姨去湖南玩,我觉得某天我肯定会去的,你妈妈还说等以后我成家了一定会超幸福,我也期待也希望,然后小阿姨会跟他一起来看你,看你爸爸妈妈,然后想唱义勇军进行曲一样跟他说:这是我当年去西藏遇到的那个七个月大就来西藏的小朋友!
那天在天涯上看到一篇关于一家三口的旅行:茉莉和三儿还有他们的小baby。我一下子就想起你们一家,然后把这个链接立马发给你妈妈。希望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以后跟小阿姨多多分享你们的故事与精彩!
倬倬,我在这边跟你说晚安!
(三)突然想起你——火车上彝族小哥一家
前几天的各种新闻头条(一篇令人悲伤的作文),文章的作者叫苦依王木(笔名柳彝),一个来自大凉山的小学四年级彝族姑娘。
看着这个小女孩在方格子里那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读着里面的内容,心一下子就生疼起来,像这样的家庭在中国社会还存在多少?一瞬间,大脑努力打捞所有遇见的人和事,我想起了曾经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彝族哥哥一家。
我是在去西宁的火车上遇见他们的。当时我买到的是站票在兰州站上车,这趟火车的终点是乌鲁木齐。还没有到暑假更不是春运期间,没觉得火车上会有多拥挤,上车的时候被惊呆了,车上挤满了人,连站的地方都很难找到,好不容易在两节车厢间找到一个角落站着,身体却一直不能保持平衡,后来旁边的人帮忙把我的箱子放到他东西上面,于是我顺着挪了挪,感觉脚踩到别人,我赶忙转过身去,是一个走路都还不稳小朋友,他忙来抱着我的腿,我担心他摔倒立马弯下身抱他,嘴里脱口而出:“对不起,对不起,我踩到你了。”旁边的一对躺在地上的夫妻赶忙坐了起来抱着小朋友,满脸的笑容:“没事没事。”他们脸上的微笑一瞬间融化了我心里的不安与歉意。而小孩却一直抱着我的腿不放手,也不让他妈妈抱,我蹲下身,跟他玩了一会儿。
就这样我跟他们聊起来,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要去新疆打工,孩子大概一岁左右,已经无座在这火车上度过一天一夜了,今晚还要继续一夜,明早就到了。看上去他们家里条件并不是太好,在火车车门口那里随便铺了一些东西就睡在那里,其实也能想到他们生活并不容易,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小的孩子带这么远的地方打工,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去新疆。后来知道他们是大凉山的彝族,我也是一个彝族妹子,瞬间那种亲切感涌现,可惜我不会说彝族甚至好多东西都不知道,然后我们聊了好多好多。才知道原来他老婆不会说汉语,但是这途中这个大姐姐一直认真地听着我们的谈话,因为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也时不时地看着我。我问这个彝族大哥:“那这姐姐能听懂我说话吗?”他说:“听不懂,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打招呼的话。”
后来,小孩哭了起来,应该是饿了。眼看着他们也没随身携带什么东西,刚好火车上一直响彻口号的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小车迎面而来,这个彝族哥哥看了一眼问:“有没有营养快线?”小哥这蹩脚的普通话售货员似乎没有听懂,我又重复了一遍:“营养快线!”她回:“没有。”小朋友还不乖,我因为在车上时间短也没买什么零食,但从青岛到兰州途中也还剩了一些却被我的小伙伴背着,因为车厢太拥挤,我和他们一上车就被分开,他们已经到了另一个车厢,我多想能变出一些零食给身边这个小朋友,打电话叫朋友送东西来或者快下车的时候把那些吃的留给他们,因为看着真的太心酸了,我心里滋生出一种同情的感觉,可是另一方面我知道我们都是平等的,我这样做可能会有点过分。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站了。我们彼此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像这样在路上遇见的人很多,有的人携手一程就够了,根本不需要用那一串串数字来绑着,我们就这样分别。此刻,我心里还能清晰地记起他们一家,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在新疆安定下来了没?在那边有没有朋友照顾他们?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能在心里祝福他们一家三口生活越来越好,那个大哥哥当时说他去新疆干电杆的工作,希望他安安全全,老板按时拿钱不拖欠工资,希望那个姐姐能慢慢地听懂汉语,希望这个小朋友能背上小书包走进学校上学念书,我一直这么希望。
上次我跟呼哈都说大学有个遗憾,就是去支教。我们都喜欢旅行,喜欢拍照,想把很多社会上存在的问题记录下来,去看看大山深处的孩子,去跟他们生活,也让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或许也是我内心深处一直的渴望,我知道我们一直在积攒力量,呼哈马上就要奔赴美国,他说他会尽快修完学分早日回来,而我也要努力奋斗。
乱七八糟说了那么多。
记得每次和朋友一起吃饭,只要看到他们还剩余很多,我这眼神就不对劲,然后说:“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吃不上这一粒粒大白米。”多么希望我们能想起这世界的某个角落还存在有许多吃不上饭看不起病的人,也希望现在还在抱怨生活的我们多多去想还在为活着而挣扎的那些人们,我们的艰辛,我们的困难,在他们身上又算的了什么呢?
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每一段在路上的日子,你总会成长,愿你在路上遇见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