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派】月儿明明,水清清(散文)
谁言,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说,人生苦恨难相见。
谁又言,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又说,天若无情哭断肠。
时光悠悠,今非昨,你亦不再是你,我亦不再是我。
多想,多想,只是梦了一场。梦醒来,你还在,我还在,阳光温暖如初见。
——题记
一,缅怀
初秋的夜,无风亦不寒。皎皎月光下,弯弯柳树旁,缓缓河水边,我执起一叶纸船,温柔的将它轻轻放下,随它一起放下的还有我对你们的执念。
思绪几许,无奈几重,哀伤几尺,如同婉转而下不惊不忙的河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不知何时起,不知何时终,细碎随性且沉重绵长。
洁白的纸船顺水而下,慢慢吞吞好似年老的蜗牛。我不知道是因为河水的温柔,还是因为我情深刻骨的想念,纸船犹犹豫豫像极了出嫁的女子,一步一回头,一步一停歇,一步一朦胧。
轻呼一声阿哥,你可听得见,你在天堂躲猫猫十余年,我在人间寻寻觅觅不得见。
再呼一声阿哥,你可听得见,长江长江长又长,想你想你想复想。
又呼一声阿哥,你可听得见,你余下的那些来不及的梦想牵挂啊,就让我来完成它,午夜梦回再给你传佳话。
呼一声,伤一分,天上人间,仰首对月影摇动,都是西风在捉弄。心有千千结看不透忘不了。
一唤雨薇,你好吗?一年一年又一年,整整三年光阴不少亦不多,念你念你我要怎样放下。
二唤雨薇,你好吗?我们说好的同行,我心心念念念盼着你,此刻你飘到了哪里。我们说好的不分手,你这样算不算爽约。
三唤雨薇,你好吗?是否还在对我放不下。雨薇雨薇你安心吧,我已渐渐懂得坚强啦。
四唤雨薇,你好吗?大好河山美如画,游荡的人儿啊,愿你早日魂归故里。
唤一句,痛满身,天国尘世,俯首对水人摇动,都是心儿在漂浮。情有万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问世间,有没有一种魔法,可以让我们永远是初见?不再余我一人独尝离别之殇。
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友情不是说舍就能舍。你们都是我生命重要的人啊,我怎能说放就放下,我托月光,托清风,托河水,把沉重的执念带走,将祝福和希望留下。
纸船已随河水漂走再也看不见,那么,就让我当作我的思念你们已收下。
二,回忆
那些年,那个你。
哥哥,多么多么亲切的称呼。
哥,你是一个怎样的少年,我该如何定义你,或许你不需要我的定义。
梨树上,枝桠间穿梭摘梨的你。梨树下,口水满衣襟啃梨的我。
阳光里,挥汗如雨拔花生的你。阳光外,吸着棒冰看电视的我。
瓜田间,举叉果断赶蛇的你。背影后,惊吓呆傻鼻涕眼泪大把的我。
暴雨天,背我放学回家的你;受欺负时,替我出头打架的你;学艺中,省下生活费给我买糖果零嘴的你;事故起,不顾危险助人的你。一个个都是你,那个让我心疼,让我喊哥哥的你。
98年,大雨绵绵无绝期,很多地方都受到了洪涝灾害,长江的水都浑浊不堪,一日高过一日。那个大雨的清晨,江面雾气蒙蒙,一艘货船出了故障,等待修理救援。夜班刚交班的你,义无反顾背上工具箱的跟着你的师傅向着事故船只赶去。
你一定不知道那一去就是和我们的永别。当你从甲板上经过准备回去取发动机配件时,货船失灵了,突然而来的剧烈震动摇摆,本来你是来到及抓紧抱住甲板上的栏杆的。可是在那一刻,你选择了将怀里抱着孩子的货船老板娘全力使劲推向了甲板中间趴下,而你则被巨大的震动惯性给高高抛起再重重坠落江中。
5天之后,你在离你出事很远的下游被找到打捞起。当时,你已全身臃肿发白,再也不是那个笑容满面的温柔少年。他们将你的衣物剪开,用白布层层包裹,让你孤独的躺在乌黑的棺木了,长眠在对面的小山上。
三万元,这是所有对你的赔偿。呵,三万元又怎样,你已不再。呵,三万元又如何,如果三万元可以买回一个会对笑会对我唠叨的你,就算花10倍的三万元又何妨。可是,再多再多的钱也没有一个商店可以买到你,哥,我要怎么办,你教教我。哥,你再也不回家了,我害怕。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不要是在梦里,我希望是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敲响了那厚厚的木门。
眼泪飞,火纸撒,哀乐起,鞭炮响,声声喊哥哥不归。你亦不再是你,我亦不再是我。你是青石泥土垒砌的坟头,我是失去哥哥举足无措只会哭鼻子的傻瓜。
那异乡,那朋友
朋友,多么多么温暖的存在。
雨薇,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少女,哈哈,你是我永远的傻大个。
你一口我一口共吃一碗饭的感动,我都还收着。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些小秘密,我都还记得。
雨薇,我想把我们之间的美好过往当作宝贝,永远锁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窥见。
如果说青春年少时我们的友谊是一首赞歌的话,我希望你我的这一首一直回荡,回荡在我们曾经奔跑的山路上,回荡在我们一起穿行的菜市场,回荡在春去秋来,月升日落的红霞中。
雨薇,我仅用寥寥数字来概括你我的故事,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对吧。因为我知道你是最理解信任我的人。
雨薇,我实在是不想去叙述我们的故事,我怕,我会忍不住去质问,去不平,去仇恨。我想你是不愿意的。如果非要要说,我想问一句,你以德抱怨,他们,又将以何来报你的德?
哥哥的意外离世让我第一次认识了死亡,雨薇,你的意外故去让我懂得了承受。你们的短暂人生,你们的牺牲,没有惊天地泣鬼神,但你们的美德,你们的精神,会一直温暖鼓励着我,让我勇敢坚强好好活着。你们,一直都是我尊敬的人,是我引以为傲的人,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三, 祭奠
哥哥离世后,在第十二年忌日那天,我曾写了一首诗以作吊念。
《可不可以看见天堂》
你的离开让我好茫然
苍凉的眼泪滑落
黑暗把心填满
年幼无知不懂生与死的距离
只是傻傻知道再也见不到你
是多么多么让人害怕的不知所措
有谁可以告诉我,死去的概念代表什么
原来原来这就是永不再见
枯黄的泥土和冰凉的石头垒起的坟头
孤寂的呈现让我清醒,你真的已不在
墓碑上清晰的名字成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找到你
你已安静的归于尘永久安睡
如果可以,可不可以让我看见天堂
那是有你的地方
可不可以看见天堂
我努力仰望天空的方向
他们说,找到心形的云
就能透过它看见天堂,我可不可以
如果可以
请让我找到天堂彼岸那朵心形的云
可不可以看见天堂
如果可以
请让我看见天堂
得知雨薇意外去世时,我在QQ空间曾写了以下短短文字(那是2012年8月21日)。
傻大个,臭蜗牛想你了,很想很想。。。。。。雨微,再见再见再见,不舍,再见再见再见,再见无期。。。。。。
昨天得知你离开了,空白一片,看吧,我还是很迟钝,我还等着你买手机上Q给写评论了,再也不会有人喊我臭蜗牛了,我讨厌蜗牛,它恶心,如同恶心的我。你都不在了,我居然还麻木的在群聊,在微博,麻痹自己,和别人说再见,不舍,再见无期,其实我是说给你的。我个迟钝型。
眼泪,咸的,一点不苦。我的心,很苦很痛。雨微,你就这么无息的走了,是解脱了还是?反正我不甘心,上天带走你们,到底是你们的幸运还是不幸,我没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
昨夜大风大雨,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怜我而哭,还是你伤心的眼泪。房间里到处是水,我边舀水边哭,可是你已经走远。突然很厌烦这样无力的自己。
我们之间的点滴在脑中混乱一片,看过太多生死相隔,会难过,不会哭。14年前,哥哥走了,现在,雨微走了,心会痛,会流泪,会害怕,恐惧,慌乱。原以为自己没什么是承受不了的,雨微,你的离开让我很害怕。自己无可奈何的活着很可怕。是啊,人都会死,可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偏偏是你?
只要有一点温暖,我就想要靠近,我们是两只受伤的孤傲的野兽,曾彼此互相取暖,现在,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离爱你的亲人而去。你心里也不想吧,是老天太绝情。我想,也许,天堂更温暖。
不去管房间里的积水,我什么也不想去管,我坐在角落里边哭边记录,我只想安静的想你。雨微,我写这短短数语来怀念你,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将你放在心里,静静想念。
雨微,走好,别担心,我会继续苟活。
有天,我们终会再见。相信,心就能看见。
是的,相信,心就能看见。
今天,在你们离世的17周年和3周年的忌日之初,我用以往旧作来表达对你们的怀念和祭奠。天堂的你们,请安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安好!我们,终会再见。归于尘。
四,希望
心已随风去,山水仍相依。
错放的人生,谁在喃喃自语。
来去的你我,曾笑看的风雨。
而今的大地,空留一声叹息。
月儿明明水清清。
一曲清流,翻飞弦外的音。
来时花铺满路,去时已荒芜。
若天外有天,何必今世缠绵。
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阴晴。
只留住这一刻,凝动的表情。
缘尽的你我,只剩下天意。
只爱到一人独行,霜满的大地。
耳机里重复的唱着这一曲《水月》,虽然,大地还未霜满,我却依然愿只爱到一人独行,独行的想念着,想念着。
窗外,月儿明明。窗前,心儿静静。河边,水清清。纸船,或破碎,或漂的更远,或已沉。你们,却还是一样的清晰。
歌停,泪止,思念不断,还有插着翅膀的希望在飞翔,飞向温暖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