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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神仙的荣辱沉浮 ——《张熙然文集》系列之《夕花春舞》「烏鳴階梯」 章節篇


作者:张熙然 布衣,171.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336发表时间:2015-09-27 21:26:43
摘要:呼闻!女婿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这个消息顿时沸腾了……事件一发,她立时成为众矢之地。人而聚焦,凡夫议论,她平日里能掐会算,怎就未给自己算过?愚妇质疑,她时常邀神拘仙,怎就未捡回女婿一命?女儿埋怨命运,怎就让自己做了寡妇?名誉直接受损,她的神仙事业也因此半路夭折。此后,她郁郁寡欢,身体也大不如前,失去了精气神的身体,像似朽木,无须一折,风吹草动休也。老天爷似乎是不眷顾她,或许这就是仙人有仙命,奇人有奇命。

神仙的荣辱沉浮 云女见识过“神上身”,是与鸭子汪婚前时所见。那年新春时节,那时云女与鸭子汪还未婚,在他们家里过年,也正是从那时节开始,对于“神”,云女便有了深刻的认识。
   每逢年遇节,鸭子汪家里都会有重大“活动”,那便是祈神。当然今年的大年三十也不是个例外,所以云女见到的也不是个例外,只是初见比较好奇罢了。
   大年三十的除夕之夜,丰盛的年夜饭,各种果品,都理所当然的成了祭献神仙的贡品。
   首先,烟、酒、水果,丰盛的宴席。当然,饭菜是准备当天晚上一家人过节吃的,只是在吃之前,要先用来祭献神。鸭子汪的父亲鸭子公将香烟放在自己嘴里,吸一口,一边用打火机点燃,需要三支香烟,然后将点燃的香烟,过滤嘴粘在桌子上竖立着,再斟满三杯酒,整齐尊敬地摆好。鸭子汪的母亲鸭子婆准备着五盘水果,但她对这些市面上随意可见的普通的水果称之为“仙果”,仙果在摆盘敬神的时候,无需清洗的,哪怕那上面有污垢也是可以的。摆设完毕,然后开始放鞭炮。最后一鸭公一鸭婆二人“排队”的在桌子下,都厥着屁股对着一桌子的菜嗑头。口中念念有词:“天爷爷……天奶奶……太上老君……”反正是能叫得出口的神仙,都请“来”了。
   待三支香烟焚烬,就说明神享用完了,一家人再同去用这些“神仙聚会”“吃”剩下的凉饭凉菜。中秋节食冷饭凉菜倒也无所谓,只是这大年三十乃隆冬腊月,饭菜也不准回锅去热。或许是云女无福消受神“吃”剩的饭菜吧,总之她是怎么吃进去的,还会怎么吐出来,要么拉肚子,只是不吃又饿。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院子里去年燃放的炮竹纸屑,在这一天里是不准扫去的,洗脸,洗碗,洗菜的水也不准倒掉的,鸭子婆说这些都是财贝。所以云女常疑惑,这些垃圾何时成为了财的?那么早晨起来尿尿拉屎,是不是就把财给丢掉了呢?那么如此,早晨的这些生理活动,是多么的不合规矩啊!
   鸭子汪和云女的婚事是一件重大事宜,鸭子公鸭子婆二人决定请神人来为他们的生辰八字算一算。于是这天鸭子汪的哥哥鸭子缺和姐姐鸭子梨开着车请来了这位会“下神”的能人。
   椐说,神人要求非常的高,想请她成为座上宾,必须要开着骄车去接,没有想到神也会如此功利。不过神也算是比较“平易近人”的,车本身不论好坏,哪怕是个出租车,只要是个汽车就成,但必须要封红包。
   神还未到来,云女便被告知,今天要请一位重要级客人来家里吃饭,所以云女在厨房里忙碌着。不过云女也非常的不解,神既然羽化为神,据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为何还要吃饭?但也期待着……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神,也不曾知得神是何面目,神又会有何作为,更未曾想过,此生还能够有与神共尽一餐的机会,这是何等的“无尚”啊!她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想见识神是如何“下凡”的。
   她正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忽听得外面有汽车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便知道神请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锅铲,冲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老太太,她挺瘦的,但却十分的精神,眼睛里透着一道精明的光。
   把高岳神迎进客厅,鸭子缺从包里掏出三盒10元钱一盒的香烟,拆了一包,打点神老太太,另外两包放在了桌子上。云女为她倒开水泡茶,她一眼便识得云女是这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与云女只是稍许两句,便重回厨房继续着今天的午饭。
   在催促下,饭菜终于陆续上桌了,始终忙碌的云女也终于得闲,在神的不计小节下,云女便有了上桌吃饭的资格。
   神老太太端坐主位,鸭子公鸭子婆则坐在神的旁边,鸭子缺和鸭子梨,还有鸭子汪,依次而坐,而云女则随坐尾席,与神老太太是正面而居。鸭子公陪同她喝酒,鸭子婆则叫她多吃菜,鸭子缺和鸭子汪,也不时地为她点燃香烟。她言语清晰,说话头头是道,整个席间,双方说话附和,却也不失重点。
   突然神老太太向云女问了话:“信不信这世上有神?”
   云女心中自是不信的,但却不愿违背了自己的心志,可为了大局,只得模凌两可的,小心的回答她道:“这是事实!”
   听闻了云女的回答,鸭子公吓了一跳,立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女语言清晰的回答他道:“我是说:这是事实!”
   神老太太点点头,表示认同。
   鸭子公鸭子婆以及鸭子缺鸭子梨,都笑道:“信就好!我们一家人都信!”
   酒足饭饱,他们都坐回了沙发上聊天,留下了一桌子的残局,云女一人收拾。将餐桌打扫好,厨房洗刷完毕,回来客厅再为他们添茶倒水,加之已有身孕,已然累得腰疼不止,便也坐进沙发中,听着他们谈话。这时才发现鸭子缺和鸭子梨早已借故离开,此时只留下了神老太太,鸭子公鸭子婆,鸭子汪和云女。
   只见神老太太两眼一闭,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大口大口地吸气,又大口大口地吐气,似“运功”一般,唱起歌来,歌词乃是她当时要说的话。她唱完一段,鸭子公和鸭子婆就问她一个问题,她便以这个问题为轴,“回答”了他们。
   此刻,鸭子汪悄声问云女:“以前有没有见过‘神上身’?”
   云女若带哭笑不得地压低声音说道:“我没有见过‘神上身’,倒是听说过‘鬼上身’!”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到。
   他若许是“了不起”地说道:“请来的是‘林姑娘’!”
   “啊?”云女先一愣,闻听请来的这尊神是“林姑娘”,只是不知这位林姑娘是何许人也?是在哪儿成的精得的道?但此话,却不得说出口。
   她唱了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再去问她问题,她便说不知道,果是再问她刚刚说的话,她也说不知道,像似失忆一般。
   鸭子公鸭子婆对她刚刚的话有些不理解,正在议论的时候,她又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大口大口地吸气,大口大口地吐气,然后歌唱了起来。她唱的什么大家也不慎听得懂,只听说是有小人坏了家里的风水。
   鸭子公和鸭子婆一听,赶忙问她:“这小人是谁?”
   她便嚎唱了起来,大意是这个小人家居西南角。
   鸭子公和鸭子婆便细细地算计西南角的人脉关系,到底有谁与自己家平日里不和的。到最后一公一婆的结论是,西南角确无关系人。所以赶紧求问细节,此刻,神老太太突然睁大了眼睛,异常清醒得面对着鸭子公鸭子婆的问话,她却推说请来的神仙走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
   神既然已经走了,公公婆婆便不再方便追问她什么,只是大家都聊着家常,聊了一会儿,鸭子婆突然发话要求鸭子汪及云女一起向神老太太问个“换孩子”的良方。起初云女对何谓“换孩子”不理解,后来是听到了对话:“能给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才如梦方醒,但此刻为时已晚。
   只听商量,如若云女腹中胎儿为女,可借用神力将女胎转换成男胎。只是那神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干脆就说:“是男孩!”此语一出鸭子汪喜出望外的眼神看着云女,云女心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唳。
   他们一起唠了半天,神老太太说要回家,鸭子公鸭子婆和鸭子汪赶紧紧地跑到外面去找鸭子缺,希望他开车送神老太太回家,而云女则没有跟出去,只为留下来收拾桌上的残茶。
   神老太太随着他们走到了门口,见他们都忙着出去找鸭子缺了,此刻家中除了云女之外,没有别人。不知是为什么,她又转身折了回来,也没有多和云女说话,只是对她笑着寒暄几句,便将桌子上的两盒香烟拿了起来,往裤兜里面塞。塞进去一盒所剩下的空间有点儿大,但若是塞进去两盒,裤兜的空间却不够。云女因为是未过门,不知这里面的事理,只得眼睁睁地,见着她往裤兜里,硬硬地塞香烟的滑稽动作,而不得发作。最后,两包香烟总算是塞了进去,只是有一包还露出了一半截,她便狠狠地将自己上衣的衣襟拉下面点,好盖住这两包香烟,像是鼓起来的一个包。此刻才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折回来的目的,是惦记着这两包香烟。至此,云女由衷地感叹,香烟的魅力就连神仙都无法抗拒。
   神仙,憾世登场星光耀目,众者围观胜似瑶台,万家灯火齐眉膜拜,凡人愚昧一语道破,风光的事业,然而却终结于一场车祸。
   据说,神仙的家境也不甚好,但她确实不愧是为神仙,瘦若仙气,精神爽朗,八十岁的高龄,还要踩着梯子,上梨树点梨花,甚是能干,而她膝下仅有一女。
   呼闻!女婿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这个消息当场沸腾了……事件一发,她立时成为众矢之地。人而聚焦,凡夫议论,她平日里能掐会算,怎就未给自己算过?愚妇质疑,她时常邀神拘仙,怎就未捡回女婿一命?女儿埋怨命运,怎就让自己做了寡妇?名誉直接受损,她的神仙事业也因此半路夭折。此后,她郁郁寡欢,身体也大不如前,失去了精气神的身体,像似朽木,无须一折,风吹草动休也。老天爷似乎是不眷顾她,或许这就是仙人有仙命,奇人有奇命。
   时光似转轮,一晃便过去了,这位神仙已尘封黄土,曾经向她府首膜拜,毕恭毕敬五顶投地之人,也已忘却了她。悲哉!悲哉!
  
   写于2013年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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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切入角度独特,选取了旧农村代表着封建迷信的的神婆,讲述了一个平凡但极为典型的故事。请来的神婆处处透着市侩与功利,甚至连几包烟都放不下。请“神”的一家人虽然不屑于“神婆”的市侩,但仍旧迷信。旧时代的农村,几乎各村都有这样的神汉神婆。然而,如同文末的交代,神婆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去。这种封建的迷信思想是时代,是社会现实的结果,简单地归结到人身上,似乎不太合理。全文文笔细腻,刻画出的人物形象很具典型性,较为深刻地揭示了农村地区过去的状态,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引人深思。感谢赐稿,顺祝安康。【编辑:梦里无涯】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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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里无涯        2015-09-27 21:29:14
  问好文友,感谢赐稿。
回复1 楼        文友:张熙然        2015-09-28 10:21:24
  祝福您中秋节快乐!吉祥如意!
2 楼        文友:滋水一愚        2015-10-09 10:24:20
  现象反映本质。。。好文
回复2 楼        文友:张熙然        2015-10-14 08:24:45
  谢谢您的支持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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