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征文】中秋月下的思绪(散文)
每年的秋季,是厂里工作最繁忙的季节,办公室内那厚厚的一沓订单,使得车间本来轻松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
上面老板忙碌着筹备资金。采购忙着调配材料。各层次的管理一个个表情凝重,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工作进程计划表。而一线的员工们也收起嘻笑的表情,一个个如临大敌。整个厂区的气氛是空前的紧张。
一切就绪后,伴随而来的就是繁重的赶货,加班!加班!再加班,吃饭,睡觉,上班成了每天的全部,三点一线的工作令人乏味又苦恼。工作增多了,每天累得筋疲力尽,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的,忘记了时日,也没心情写任何东西了,盼着下班后美美地进入梦乡,好好地睡上一个自然醒。
前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厂部给每个员工们发了苹果,月饼,望着红艳艳,充满喜庆的礼品,才想起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
抬头看着高高悬挂在天上的一轮圆月,那一抹柔柔的光芒此刻却有些刺眼。此刻的夜晚让人觉得分外的惬意,银辉照耀着大地,有种白昼的错觉。习习的秋风袭来,有些薄凉,闻着远处飘来幽幽暗暗的桂花的香味,才真正感觉到了,秋意正浓莫过于此了。
今夜月明星稀,疲惫的我却毫无睡意,望着这皎洁的明月,想起了那句古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想想这个季节,家乡正是收获的时候,果树上累累的果实,从春天的萌芽,到夏天的花开,终于迎来了秋天这满树的硕果。既是收获的季节,自然也是忙碌的时候,出花生,掰玉米,割黄豆……乡亲们忙碌着,虽然劳累,虽然脸上淌着汗水,却也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在这样明月高悬的夜里,是最容易思乡的夜晚,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世上本是没有故乡的,只因为有了他乡,有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才有了这绵绵长长的乡愁,以前从不知道乡愁是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漂泊,也慢慢领悟到了乡愁的真谛。我认为乡愁就是父亲恨铁不成钢地责骂,乡愁就是母亲无休止地唠叨,乡愁是爷爷的护短,乡愁更是奶奶的溺爱,乡愁也是逝去的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
记不起有多少年没在家乡过中秋节了,真的记不住了,至少应该有二十年了吧!漂泊多年,虽然在不同的地方过过中秋,领略过不同的地域风情,但是赏月,吃月饼仍是必不可少的。而每年的中秋晚上,望着他乡的一轮明月,虽然它也把这个城市照得这么亮,可总是会想起故乡的月亮和童年的中秋时光。
那时候母亲还在世,奶奶的身体也很硬朗。每年的中秋前后,院子里堆满了收获的庄稼,有待剥皮的玉米,等着晒的花生,还有连着豆棵的黄豆,这些都需要打理。还有田地里的田等着耕耙,以便播种来年的麦子。记忆里的中秋,总是在这样地忙碌中度过。
家乡每年的中秋前都有串亲戚的风俗。在那个生活并不富裕,物资匮乏的年代,中秋串门的礼品就是几斤月饼,那时的月饼远远没有现在的包装这般精美,味道也没有现在的香甜。记得那时的月饼都是用黄色的“牛皮纸”包着,三个或者四个为一斤,牛皮纸的上面再盖上一张印着精美图或者吉祥中秋等字样的图画纸,再用线绳把四面捆绑上,有点像现在中药房抓的中药那样。
就是这样几斤月饼,你拿着来我家串门,我再送到他家问候,往往十斤八斤月饼就能把所有亲戚看望个遍。也许你会认为那时他们太过虚伪,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礼品虽然轻,但是往来的情意是真的。亲戚之间因为琐事太忙,长时间不往来了,趁着节日的临近,相互走动走动,聊聊家常,了解彼此的近况。礼品虽轻,但淳朴的亲情更可贵。
亲戚也走完了,中秋也快到了,往往还能剩下一些月饼。那就是我和弟弟中秋节晚上的美食了,于是开始盼着中秋晚上快点到来,恨不得今天就是,每天都眼巴巴地盯着厨柜里那两斤月饼。
中秋的晚上终于来到了,月亮照在院子里,也照在那一堆堆放在院子里等待收拾的农作物上,如同白昼。我和弟弟开始老老实实地坐着,害怕稍微有些淘气惹得母亲生气,就不分给月饼,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常常惹得长辈们暗自偷笑。
母亲终于像宝贝似地拿出了那两斤月饼,打开那层层的包装纸,把月饼分给我和弟弟。呵呵呵!望着那诱人的月饼,早有点等不及了,有点像猪八戒看人参果的表情。等我们分到足够吃的月饼后,往往还能剩下一两个,大人们一个人掰上一小块,就算是吃过月饼了,过完这个中秋节了。
其实那个时候的月饼的制作远远不如现在的好。也许是串门拿来拿去时间长了,都是硬邦邦的,都有点咬不动,用力地咬上一口,露出了里面不知用什么做的陷,还有红红绿绿的丝丝(后来知道那叫青红丝)。其间偶尔也能吃到几粒花生米或者老冰糖什么的。虽然味道并不怎么好,可是我和弟弟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在那时的年月里可以吃到月饼已经很不错了。那时候从不理解大人们为啥不爱吃月饼,往往四五个大人还没把那两个月饼分吃完,他们嘴上说这月饼有啥好吃的,除了有点儿甜,还没有馍馍好吃呢!可是我分明看到他们吃得那么仔细,连一点小碎渣也不浪费。如今再次忆起,母亲和奶奶已相继离世!父亲也年近耄耋,想到此处,不由有泪滴落……
如今,童年的日子随着荏苒的岁月已渐去渐远,不知不觉间,当年的顽童也已经为人夫为人父多年。那逝去在岁月深处的味道,也只有在落寞的月下回味,在清浅的时光里荡漾,在美好的回忆里咀嚼…………
只想说,有时间就回去看看老爸,陪他说说话,也听听他对你的唠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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