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征文】只因有你(生活·散文)
生活,是一个谜,茫然未知,不亲自走过,便永远无法得知其真相。
我们,总是在亦步亦趋的节奏中且行且悟,将谜底一一解开,还世界一片风清月白的模样。
当生活还不曾被涂鸦,我们都曾踮起脚尖,朝着幸福的方向依依盼望,以为一切触手可及。然而,现实却步步紧逼,让你节节败退,巅覆所有想象中的灿烂。这时,你开始怀疑,这还是我期待的生活吗?抬眼,看着时光罅隙中遗漏的丝丝光亮,竟是满目尘埃。
终于懂了,生活永远不会以你期待的模样行进,而是制造着你这一生逃不掉的各种问题、状况,甚至是各种艰难险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出不穷,接踵而至,考验着你内心的极限。
素衣锦年,冷落心情,终于学会了安守宿命的劫,努力用疲惫的双眼去发现生活中那些小幸福。那幸福,哪怕只是零星半点,亦能若漆黑夜空中一颗小小的星辰,微光点点,却足够闪亮和温暖。
——题记
曾经,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身心如刺猬。深陷回忆的高墙,从不愿坦心露迹。只是,用安静的力量,穿越跌宕尘世,冷冷地抗拒所有温暖的靠近,堆积着心灵的暗伤。
那时的我,早已不期待破茧成蝶,更不渴望被救赎。只想,安静地过完这一生。却于茫茫人海之中把你遇见,等到你许我尘埃落定。
遇见你,是一个意外,在我最煎熬的时候。因了你的勇敢,今天的你,成了我生活中永远的平仄音符。非荡气回肠,却是余音袅袅,非惊天震世,却是情深意重,非阳春白雪,却是高山流水,非响遏行云,却是平淡镌永。
情感的世界里,我从不是主动的一方,也似乎缺少游刃有余的能力。若不是你的勇敢与坚持,我也许早已退至红尘一隅,选择继续颓靡,延续着不死的寂寞,寂静老去。可你,却执意要唤醒我执迷不悟的灵魂。我,在你温柔的牵引下迎着你的步伐,不问归途。
回首初相识,对你的印象,只是不讨厌,感激的成分居多。至今,我亦不曾对你深爱,只是习惯成依赖,习惯享受你给的体贴与安心,习惯在你面前挥霍我的任性。而你的温柔与宽容,却让我的内心一天比一天坚定:这一路,我会如愿幸福,而且一直幸福下去。
与你相识,缘于一群朋友的聚会。这场面,不是我喜欢的热闹,亦不是我能掌控的热烈。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有的窃窃私语,聊着秘密的话题,有的酒兴正浓,勾肩搭背分外熟络,房间内的空气亦随之渐渐升温。我的心,却从不曾有半丝的回暖。
习惯与自己寂静相待。此时此刻,我希望大家对我视若无睹,不打扰,不靠近,不探寻,我亦不会介意这冷落。当你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走至我面前,和我打招呼,我回你浅浅的笑,再无言,你亦不再说话。也许,是我的清冷让你望而却步。也许,你为你冒昧的打扰感到后悔。也许,你只是有一丝丝的好奇。也许,你只能以沉默回应我的沉默……我以为,你会就此转身,若尘世烟云散落在不知名的天涯,而我会在波澜不惊的时光中忽略和遗忘你的样子,就这样擦身而过。
不曾想,你从朋友那打听到我的手机和QQ,加我好友,我犹豫再三后加了你。我不记得当初你是什么样的开场白,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竟然能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出回应。虽然,一直你问我答,甚至有时我以沉默作答。就这样,苍白清寂的心门,一点点向你的世界打开。
喜欢行走在大自然,感受天空澄明,大地丰饶,山水含情,草木妖娆。这些天然的美妙,是我当时内心唯一能感觉到美好的东西。甚至,我拼命在这些风景中隐藏起所有的心事,以哪怕牵强的笑去迎合着所有。有心如你,说带我去郊外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没有拒绝。你驾车,我坐在你的身边,安静地,沉默地,心中却万马奔腾。你拼不过我的清寂与沉默。于是,你试着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描绘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偶尔说一些小笑话,试图打破这沉默,一路上倒也悠游自在。
就这样,你从不触碰我心中的底线,小心翼翼地维系着我们的情谊,有礼有节地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又从不冷落,从不追问和探究。你知道,一旦说得太多问得太多,我们便无法走下去。你,用男人极度的宽容肆意容忍着我内心强大的偏执,甚至可以说在纵容我心底小小的骄傲与自私。你,把所有的疑问都深藏心中,只为带我走进愈来愈明朗的未来。
你,不问我的曾经,却天地坦荡地向我交待你的过去,甚至毫不隐瞒你曾经的伤痛与失败。坦诚如你,寡言的我却不知如何对你开解与安慰,只是安静地陪在你身边,当你最好的听众,倾听你所有的疲惫与忧伤。
面对这样一个你,我又如何能拒你于心门之外?又怎能再无动于衷?对你,我说不出感谢,选择了风雨相随。只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输。
母亲曾说,我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你也说,我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所以,你倾尽你所有的耐心与细心,护我一生安好,许我一生安定。
曾经,在KTV唱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唱到泪流,你听懂了我心底的渴望。当你将一个崭新的家呈现在我面前,我感动得不能言语。从选房、购房,到装修和购买家具,哪怕小到锅碗瓢盆、一打卫生纸、一块抹布,你都不曾让我插手。你说,不希望我辛苦,只需要我做这个家快乐的女主人。
你说,最怕我孤单。朋友相聚,你从不落下我。出门在外,你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每天,电话不断。其实,是你太低估我独处的能力,我早就习惯了安静存活的方式。某天突然断网,我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你,其实只是让你联系下维修网络的师傅,没想你比我还着急,师傅还没来,你却请假先回了家,只是为了陪我。
细心如你,让我感觉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真切。为了让我多睡会,你选择了每天早起做早餐;冰箱空了,你主动填满;香皂牙膏洗发水没了,你会及时补充;每天,你会提醒天气的变化;每一个纪念日,你都清楚地记得;每次回娘家,你会提早帮我买好往返车票,准时接送到位;我的消费卡、电话费,你会按时帮我充值;这些年,我竟然不知道家里的水、电、煤气、宽带该去哪缴费和续费;我因病住院,你请了假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出院后,你又是炖乌鸡又是蒸鸽子,帮我养身体……生活中太多的琐碎,忽略和遗忘实属平常,可你却将点点滴滴全记在心头,极少忽略,从不说累。
你,从来都遵从我的喜好。冬天天冷,看着两盆原本茂盛葱茏的植物根枯叶落却束手无策。你说,等开春天气暖和再好好养几盆。我喜欢百合,你便在散步的功夫给我抱回一个漂亮的花瓶,给心爱的百合花安了新家。遇到我喜欢的物件,你从不吝啬帮我拿下,给自己买东西,却总说够用,不着急;我喜欢喝咖啡、吃牛排,或是吃龙虾,习惯家常菜只爱米饭的你就静坐一旁看着我吃,还打趣说“秀色可餐”;我喜欢小资情调的言情电影,你也不得不跟着换了口味,高兴地跟着我混在一群少男少女当中,感叹着年轻真好;我喜欢旅行,再忙,每年你都会抽时间陪我到处走走。
久而久之,我有些恃宠而娇,享受着你无原则的退让。外表看似温柔的我,时常会为了一件小事生气,一遍遍拒接你的电话,或是沉默不语与你冷战到底。有时因你逞强喝醉酒,有时因你一句无心的话,有时只因你的唠叨,有时因你一个玩笑,有时因你小小的疏忽……甚至有时只是因我内心郁闷而生的无名火。但,你从来不言委屈,照单全收,而且总会带着一脸温柔的笑,跟我道歉,包容着所有。
时光之河,淌过平淡流年,沉淀出温柔而平静的光泽。我感受到你始终不离不弃的情深,亦感受到你心中浓浓的爱意。回首一路走来,任凭我怎样倔强任性,任凭我怎样无理取闹,你始终不曾放开我的手,将我捧在掌心,细心呵护,温柔开解。
是你,将我犀利的棱角温柔地打磨,我试着将自己改变。
下厨,我确实不擅长。我开始从网络、书本上学习烹饪,向长辈朋友请教,从最初进行得手忙脚乱,到如今的有条不紊,从当初的极不情愿,到现在的颇为享受。所有种种,不能不说是一种惊人的改变。每天,做好晚饭,等你下班回家一起共进晚餐,竟是如此幸福而温暖。当看着你大口大口地吃着我做的并不可口的饭菜,还一个劲地夸着好吃,当你不时往我碗里夹菜,嘴里说着“多吃,才能长肉肉”,原来,家的味道竟是如此美妙。
因你强烈要求,从不爱运动的我终于肯迈出金贵的步伐,陪你散步在霓虹耀眼的街头。你牵着我的手,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共赏华灯初上的芳华,看那些行色匆匆的脚步,看万家灯火渐次明亮,才深感这一路同行的温暖。
阅尽尘世繁华,尝遍红尘怨怼。生活,被漂洗成另一番模样。心,已晕开温柔的禅意几许。洗衣,做饭,打扫,争吵,俗世的平淡,堆砌出烟火的生活。这普通而真实的存在,不可省略,无法逃避。
这生活,平淡似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无香,波澜不惊,风平浪静,早已没了诱惑。然而,这一杯白开水,亦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存在,如同延续着生命一样,亦在滋养丰泽着平淡的生活。
遇见你,生活已然待我不薄。为此,我只能,收起内心风花雪月的浪漫,封缄所有动听的语言,尘封心底斑斓的梦想,将平淡守成永恒。
只因有你。从此,告别风声鹤唳的时光,在心中架一座桥梁,从此岸通向彼岸,从前世走入来世,望见那一片清清凉凉的琉璃色,散发出沉寂的光芒,那么寂静,又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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