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记忆中的那抹紫色(散文)
每个人都曾拥有青春,无论是迷茫的、自信的、甜美的、伤痛的……但是我们的青春只有一次。当伤痛和欢笑远去,我们是否感到逝去的韶光,已不再回转?青春是如此美丽,连为成熟付出的惨痛都是那么的辉煌无比,那些骄傲的向阳的花朵,连散落都是那么高贵。于我,记忆中的那抹紫色,它曾在青春里,化作绚丽的梦,如今它依旧搁浅在岁月深处,惊叹着流年!
--题记
(一)
多年前,那个还是小姑娘的我,常常着一件淡紫的、中粗的、手工织就、钉着晶晶莹莹玻璃扣的毛衣。整齐的刘海遮住了光洁的额头,成天无所顾忌地、无忧无虑地唱啊跳啊,眼里满是稚气和快乐。经常,在有雨的日子,等雨小了、细了,就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去,踏着水花,感受那细雨纷飞带来的凉意。
一把小小的雨伞,一个小小的人儿,走过长长的、石板铺就的街道,走过老式的木制窜架长街。长长屋檐,凉凉的雨滴,连成一丝丝的线,由上向下飘落在伞上。小人儿旋起雨伞,踮起脚跟,举高,再举高。旋得那晶晶莹莹的雨滴,向四周散开去;旋得那周围的世界,泛起一帘帘雨幕;旋得那雨幕在紫毛衣的映衬下,也变成了紫色。伞在中央,随着旋转的伞柄,雨幕的中央,是一个小女孩无忧无虑欢快的、清脆的笑声。不用谁来欣赏、不用谁来陪伴,独自旋转着,独自舞蹈着,飞扬的发尾和飞扬的紫色雨滴,扬起了她的纯、她的真。
天,似乎被濛濛细雨染成了灰色,可是,小街灰而不寂,小街上的小女孩举着雨伞,就那样高高地举着、奔跑着、飞快地旋转着,淡紫的毛衣上沾满了水珠,也不在乎,雨滴闪着光泽,紫紫的。伞内,是小人儿快乐的笑声;伞外,是车声、人声。伞内、伞外,两个不同的世界,小小的雨伞,隔开了尘嚣,连街尽头街面铺就的老石板上的青苔,都渗出女孩丰富得绝无仅有的想象力。
一场场大雨,一串串晶莹的雨滴,让她的童年也似乎被下得满满的透明。而在一场场大雨之后,时空变换着,无声无息,穿紫毛衣的小人儿也渐渐地长大了,成了一婷婷玉立的女孩。可紫色毛衣,始终是她的最爱。
(二)
小镇,穿着配有亮晶晶玻璃扣的开衫紫毛衣的我,白色衬衫翻出的领子,映衬着脸儿白里透红,紫色、白色是如此完美的配搭。长大一些的我,孩童的稚气仍然没有完全褪去。傍晚,站在小镇唯一的堰塘边,牵着妈妈温暖的手。年轻时的妈妈,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儿,她衣着很讲究,喜欢挨着妈妈,淡淡的衣香和体香,让我禁不住屏气呼吸,再屏气,再呼气,真有一种想把那淡淡的、香香的味儿吸完、吸尽的感觉。妈妈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然后再轻轻地为我理平由于走路而稍微有些皱的毛衣,同时,向我讲诉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古老而美丽的传说,动作、语气,是那么的轻轻柔柔。累了,我们就坐在堰塘堤岸的大石头上,我把头深深地埋进妈妈的怀里,深深地感受着这份亲情与温情。妈妈一边用她那柔美的声音给我说着话,一边用温柔的手给我理着长发。我一边享受着这温暖,一边做着绮丽的梦儿。
雨,虽然细细的,可是还是让整个山色平添了许许多多灰色元素。空蒙的山色,远方那如黛的山峰,隐隐约约。虽如此,可那绿,绿得依然那么飘渺、依然那么雅致。堰塘的水面,随着薄薄的雾,缓缓地、缓缓地展开,然后,就那样直直地铺向了远远的对岸。成对,成对的燕子归来,在雨雾中把翅膀扇动着,扑棱着一天的缱倦缠绵,即使湿了翅膀。
此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样的诗词,字字句句都浮起在雨雾中。在水一方,是在这样的水里,这样的雾里,这样的飘渺中吗?仿佛间,我看见一个美丽的姑娘着紫色毛衣,白色及踝长裙,于这时光中、于这雨里,于这雾里翩然而至,隔着雨雾,对我颔首微笑。皓齿明眸,紫色毛衣,长及脚踝的纱裙,透出甜甜的、可爱的、小家碧玉的闺秀气,就那样朝我笑着……
(三)
时光荏苒,岁月浅浅,于指尖流走。
在一抹紫色的记忆里,我渐渐长大了。后来,长到初中时,妈妈又为我织了一件更为精致的带帽的开衫紫毛衣。休闲、个性,线还是中粗的,十分适合我浪漫奔放的性格,穿在身上也更为舒适。那时的天,似乎比现在更冷,新学期开学,我就穿着那件紫毛衣去了学校。也许是紫毛衣的魔力,让我很快适应了陌生的环境,与新同学,新老师相处得格外融洽。记得好像是初三上学期,一天,一个男生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知道吗?我对你印象最深的是开学时,你穿紫毛衣的样子,格外清纯、可爱,让我时不时偷偷看你几眼。当我看完纸条,抬起头来时,只看见他红着耳根,掩饰般低下头,手里拿着书,已悄悄地、匆匆地向楼梯间走去了。至此,我发觉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已经在少男少女心中萌芽起来。
那时,也许是爱美的心理在作怪,我会不自觉地维护和保持美好形象,不会野得成天和男孩子追跑打闹,不会像穿着随意的女孩那样随意动作。喜欢临窗而立,头侧向窗外,眼神迷离着,思绪随窗外的景致,拉得好远好远。紫衣白裙,在那一抹紫色映照下,脸上流露出花般灿烂,又清丽的笑容,这些在男生的眼里,也许让人着迷,也许就和“美好”连在了一起。在我的心里,除了被欣赏的喜悦,还有一点可以称之为“青涩”的情愫与之呼应而出。
至此,每每碰见帅气又学习成绩特优的他,总会脸红,总感觉有时他的目光会飘过来,本来平常就很少说话的我们,几乎是不说话了,碰在一起,除了紧张,还是紧张。恐怖的事还在后面,不知哪个同学大嘴,把这件事传了出去。此后,每当听到他的名字,看见他的影子,更是如坐针毡,怕被牵连,更怕被冠以“早恋”的恶名。于是,便主动到班主任老师那里,告知了实情,老师说他知道怎样处理。
后来,到初中毕业,与他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只是在毕业签名册里,他给我写了满满一页留言,具体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但是,他的祝福,却让当时的我感动了许久许久。“青春里的紫毛衣,于我而言,像藏在盒子里的巧克力,没有打开盒子时,可以想像里面的各种味道。但是,当一旦打开了,让我无法控制住私心的占有欲。谢谢着紫毛衣的你,给了我无穷的美好想象。我想,以后的人生,这抹紫色,会一直珍藏在我记忆深处!“这些,是他给我签名册中的部分留言。后来想想,被人欣赏,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一件好事。只是年少的自己,当时不知道怎样妥善去处理,所以,当初自己那手忙脚乱、笨拙地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也许伤害了一颗敏感又纯真的心。现在想来,多少有些歉意和愧疚,这也许就是那懵懵懂懂的青春吧。
(四)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服饰的敏感、观感、以及挑选,都有了自己较为独到的眼光。或许,因为自己所从事职业的缘故,开始随着潮流挑选毛衣的款式了,颜色也更丰富了,更学会了不同款式、颜色的毛衣,配搭不同款式、颜色的配饰、鞋子等。每当看见穿着漂亮毛衣---特别是紫色的,身姿婀娜的女子,如若再加上一条及踝长裙,便会不由得目光多停留点,直到走得好远好远,才肯收回目光。待静下心来,还得回味许久许久,也许是这种紫色情节在心中起了作用吧。
一直喜欢紫色,喜欢把自己的个人空间,营造出一种的浓浓的紫色氛围,扑入眼帘的紫色画面上写着:愿这紫色的问候,能带给你美好的心情,享受空间,享受生活,健康、快乐每一天!朋友都说:走进空间,让人深深地吸着紫色的芬芳,在文字中感受这极致的紫色情怀,在音乐中感觉这紫色精灵。紫色,还是一种心情,一种感觉,一种视觉的安宁,一种内心的恬静与祥和。
那件精致的带帽的开衫紫毛衣,我已经再没穿过,它褪去了当初明艳的色泽,只剩下松软的质地了。它一直被整齐地折叠在我的衣柜上层。在如水的岁月里,静默不语里,宣示这种独属于我的美丽青春,和我曾有过的绚丽而飞扬的梦。
年华似水,曾荡漾起多少年少的情怀,在我人生的花季雨季里,充斥着草长莺飞的喧嚣场景。也曾意难平,也曾懵懵懂懂,也曾跌跌撞撞,但这似水的年华留给我的,却是一个个值得永久回想和品味的故事,就如那一抹紫色,一直在心底那么艳丽动人。
如果回忆有颜色,我想那应该是紫色的;如果梦有颜色,我也要选择紫色。记忆中的那抹紫色,它曾在青春里,化作绚丽的梦,如今它依旧搁浅在岁月深处,惊叹着流年,兀自芬芳!
另注:此文以本人网名“芷伊”在其他网站发表过。
爱上紫色,没有原因,也说不清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