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风铃
几多痛苦,几多磨难,几多险阻,几乎每个人在他生命的旅途上都要接受命运之神对他的考验。何况还要在苦旅中寻觅?
从那没有忧愁的脸的少年开始,我就在寻觅着人间真挚的友情。于是,我开始接触遇到的每个人,开始留意他们。那时的每个晚上我都会仰脸看那些绕灯光飞舞的小飞虫。我会因为它们而快乐,无端地喜悦。它们和我一样仅仅因为喜欢光、喜欢自由、喜欢被认可。终于,我在许多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结识了很多朋友。可是,随着远去的日子变成一张张发黄的挂历纸,我发现,我所谓的“朋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苦苦寻觅中,一个个朋友都疏远了我,唯留下了与晴的一段真挚的友情。晴是一位和我有着共同爱好的女子。我们在岁月里“流浪”,我们每一时刻都在和上一分秒诀别,在那段属于我俩的美好岁月里,我们喜欢相伴到公园的一座小阁楼里谈天说地,那个时候,风中融入了我们的欢声笑语。阁楼的梁柱上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我们陶醉。我们在陶醉中度过了每一个有月亮的夜晚,一直到后来翔闯入我们的生活。
雨总是在不经意中来临。
那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我正望着窗外的雨出神。手机铃声响起了,我接起来电,手机那头传出了晴对翔的抱怨。翔是一个沉稳聪慧的才子,他是晴的朋友,是晴喜欢的男子。我是在晴的介绍下认识翔的。记得在第一次相识中,我就被翔那沉稳的气质和充满才智的言语深深吸引。相识后的我们三个也会经常到阁楼里去,那里是年轻时的我们永恒的小天地。
去年的那个夏天,经历了失业痛苦的我们又聚在了一起。晴的眼里布满了忧愁的游丝,而我依然像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人。尽情地“享用”着小阁楼里的风与月。听着风铃发出的声音,我情不自禁地唱起那首《风铃》:“你只不过给了我一点温暖,我却忘记了分别后的冷淡……”那一天,我和翔谈了许多,而那时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晴的不自然和不愉悦。我一直都那么天真地认为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永远的闺蜜,那一刻,我根本就忽略了晴的感受。
偶然间想起了晴的话:“婷,翔疏远了我,每次联系他,她要么不回复,要么就冷淡地应付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变了……”面对着晴的哭诉,我心里涌着一股内疚的流水,我不敢让晴知道,翔一直在和我频频联系。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内疚的煎熬。我告诉晴,翔没有变,真的,他没有变。
可是,一切终究瞒不了晴。冬日的某一天,翔写给晴的一封信,让晴犹如跌入了情感的万丈深渊。终于,又是在一个雨天的夜晚,晴给我打来了电话:“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都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信任地让你和翔认识,让你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可你……”我一个字也没顾得上说,“滴滴滴”电话挂断了,我一阵愕然。“我做错什么了?”我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
小阁楼里的风铃依然在岁月的轨迹中“叮当”作响,可听风铃的人却消失了一双,剩下我孤单单地坐在小阁楼里,任晚风吹拂我的长发,也吹皱了我那颗忧愁的心。
那次愕然之后,仿佛一瞬间我变成了罪人。我在与翔的联系中忍受着失去和晴的这份友谊的哀愁。当然,晴与翔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我依然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翔和晴,因为我一直都活在过去的小阁楼里,我珍惜我们在那里度过的每一个美丽的夜晚,那时的我们很快乐,什么都可以谈,什么都可以不谈。
今夜,伴着柔柔的月光,我来到了那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小阁楼。今夜的月色好美,可我的心里却有着一种凄凉的感觉。我不知道生命中是否还能出现另两个晴与翔,如果还有可能,我愿孤单地躲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走在一起……
独自听着风铃声声,想起阁楼里那曾经的往事。皎洁的月光淡淡地洒射下来,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我是挂在屋角的风铃,连痛苦都听得很熟悉……”我幽幽地再次唱起《风铃》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