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捡拾一路散落的风情(散文)(外一篇)
捡拾一路散落的风情
夕阳西下,时间不早也不晚。
沿着那条熟悉的街道,一直往前走。身边是车如流水的喧嚣,耳边和心上淌过的却是音乐的泉水。清澈、悠扬,使得思绪也轻盈地飞上了云端,与晚霞比翼。
那些静默在道边的树木们,会在你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洒下缕缕清凉。那清凉仿佛也正透出丝丝的绿意,尤其是在这般燥热撩人的天气里。
树下的狗尾巴草们,一直都还那么挺自豪地保持着眺望的姿势。叶子和花茎是庞庞杂杂的一小堆儿,密密实实地交错着,缠绵着,每一株看上去都是一个乐观而自信的个体。
众心汇聚,就让人觉得这股子力量是无比强大了。它们才不会管这干旱又燥热的天气呢。这天气只会让人觉得憋闷,英雄气短,倒似乎丝毫没能折损它们内心里的骄傲和强大。看来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也是一种自信又自足的表现呢。虽然我眼里的它们始终都是那么卑微,渺小的实在不起眼,但它们从不管是否有谁来青睐,只是一味地挺直身体,以一种自信又昂扬地姿态爱着自己,也爱着这个同样属于它们的世界。时常会觉得自己比不上草木,现在想想不正是因为缺少了那份像它们一样的淡静、昂扬和自我么。
没有一丝风,裹腿的热浪始终在裙角间漫游。合欢把自己娉婷的身姿,投映于天的广阔。叶子疏疏朗朗的,写意出十足的韵味。绿意无边,绵延成视线里的海。那绿色也是希望的颜色啊,与生命同行。
路口转角处新栽的那些小花,紧贴着地皮的植株也是快旱透了,但那颜色浓的淡的,依旧交织出一片靓丽,一片明快和热烈。
燥热使人觉得身边的空气也像是被加了糖,忽然变得粘稠,吸进和呼出都有些吃力。闷热也似乎剥夺了人们惯于去一争长短的信心和勇气。
等风来,等预报中的那场雨。
凉爽也好,闷热也罢,我都在静静中品味。品味着生活的苦辣酸甜,阴晴冷暖,这些被杂陈在心底的情绪,才是日子里最真实的味道。
不喜欢夏天,却知道它始终是迈向心中喜欢的必经阶段,就像我们总有一天要远离青涩,走进成熟,这一切都是必然。
回来的路上,从公园里穿过,在那黄灿如锦的百合花下,採回了几枝不起眼的小野菊。暖暖的黄,在暮色里铺开着,像一把把打开的伞,精致又小巧。花辨上,夜的露珠还没来得及爬上来,那香却唤醒了睡在心中的暖意,是童年记忆里才有的味道。
恍然间才发现,那味道,已是多年不见。
一路向西
一
一路向西,天显得越来越高缈。即使有含了雨的云块,却怎么也遮不住那片耀眼的蓝色。太阳的光线正像射出的千万道利箭,更具有了穿透。
云彩是散落的,仿佛是被一双巧手绣在了那片亮蓝又柔和的锦缎上,不管是大朵儿,还是小朵儿,都在空中悠然畅游。
迎合着风的流动,云也会不断变幻着形态,那变幻却又让人觉得是在不知不觉间的稍纵即逝。我的眼睛和心都在快乐地追随,捕捉着它们写下的片片诗语。
蓝天下的丘陵和平原,也是高低错落的,大多被繁茂的绿意覆盖着。偶尔会有一条条蜿蜒的河流穿越其中。
那河流或深或浅,或陡或直,或急或缓;因为水里携带了泥沙,而呈现出一种暖暖的黄色,显得暗淡,显得重浊,显得粘稠,也更显得厚重沧桑。
望上去,那河流绝没有山间溪流的明快和欢悦,也更没有湖泊的清波弄影。但,它们依旧自顾自地流淌着,一直向前,要奔向母亲的怀抱。
不知怎地,看到河流总会让我想到包容和博大这样的字眼,连心也跟着变得温润柔软。
确实,河流是包容的,它不管自身多大或多小,都会欣然接纳着流入自己的每一滴水。
二
风的脚步呼啸着
一次次膨胀了沙的野心
绿意化身单薄
黯哑着喉咙
喊不醒沙丘的沉睡
色彩描摹出单调
麻木了每一根神经
母亲的心疼
也掩不住那些袒露的伤口
苍茫尽展在眼前
将一切瞬间归于空寂
把视线放远再放远
只为捕捉那些有尊严的
存在每一个他们
都让我心怀敬畏
列车驶入茫茫戈壁后,窗外的沙丘便成了一条条流动的小舟;让人觉得唯一不变的是那颜色,正用一片寂寥和荒芜默默填满我的视线。
我久久地站在窗口,凝望的瞬间,感觉思绪和言语也都变得疲惫,变得苍白而徒劳,再也找不见原有的色彩了。
到了这里,原本慷慨的造物也变得无比吝啬了。他在整个天地间只镶嵌了两种颜色:一种是浅淡含蓄的蓝色;一种是浑厚无边的苍黄。他让相机的镜头也很是无奈,因为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
感觉这里的天空是寂寥的;每一丝风是寂寥的;每一粒沙也是寂寥的。我望出去的每一眼,以及心的每一次跳动,也都不由地跟着化为沉寂。
无边的荒芜已经吞没了一切可能有的生机和活力,呈现在眼中的就是这样一幅失了盎然的画面,让人感觉是如此的单调、狰狞、可怖。但,如果非要说它荒芜到寸草不生,又有些夸张了。
如果足够细心就会发现,那颜色似乎也有些微的改变,偶尔会有小撮儿的绿意跃入眼底,灰突突的,不是寻常见到的欲滴的翠色。
正是那一丛丛散落的绿啊,点亮了沙漠的生趣。它们看上去是卑微的,正紧紧地用根须咬住荒漠;但它们也是高大的,能让人瞬间心生敬畏地来仰望。
在这样荒莽的大漠上,我想象不出它们是怎样地在让自己活着。眼前的这些植物,还有像植物般守住这片土地的人们……
那些沙漠植物都长得不高,是一丛丛的。为了活着它们必须降低姿态,用身体紧紧贴住地面,默默积蓄起生的力量。看上去,它们是在以一种疯狂又饱满倔强的姿态努力地活着,是挣扎,也更是一种不屈的抗争。
你看,就在不远处,那一排排风车是生命;那一垄垄庄稼是生命;那一张张葵花的笑脸也是生命。
那一条并不宽阔却绵延淌过的河流是生命;那看上去很是简陋的一排排厂房和民居不也是生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