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向南灵寿,向北平山(散文) ——回忆故城村
悄悄地走过了炎炎夏日,终于到了“七月流火”的季节。从4月初到9月底,我们在石家庄西北方向100余里外的中山国故城遗址,不知不觉度过了4个多月。回首这段时间,感慨颇多。在此做一简要的总结,以纪念这段平淡却又不平凡的时光。
4月初,因工作需要,我随史前研究室主任韩博士与故城遗址考古队一行六人来到位于灵寿县故城村的中山国故城遗址。
这是我接触到的第二个考古工地(第一个是2014年所在的临漳县义城村冀豫界石安高速附近)。来之前,就查阅了一些有关战国中山国的资料,如今得以近距离接触这个古国的故都。
中山国存在时间为公元前506——前296年(前406——前381年中断了25年),200余年的历史中,曾先后定都两个地方:第一个是顾(今保定定州),前414年定都于此;第二个灵寿城(今平山县三汲乡),前380年定都于此。
我们所在的故城村位于灵寿县与平山县交界处,距离古灵寿城15里。村后有一处夯土的台子叫赵王台(也叫召王台),村里正月二十五过庙会的时候,人们都会云集到这里,这时候,这座小台子便会成为文化、商业中心。
再往北走几步就是2000多年前残留的城墙基址,如今已成荒土,但依稀可见当年城墙是多么坚固。村旁有一条不太宽阔的066县道,公路两旁树碑:“中山国古城遗址”,这里是1988年国务院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驻地后面是一望无垠的田野。田里有几处坟冢,刚来的时候,正值清明时节,看到这样的场景,顿觉阴森落寞,不免会想起一些与此相关的古诗词,像“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等等。再一次远离了都市的繁华与喧嚣,虽然有利于进一步熟悉考古业务,但是心中有着难以排遣的落寞。闲暇之余便借文抒怀,写一些练笔之作自娱自乐。
这里的生活十分俭朴。刚来的时候,村里还没有自来水管,盥洗的时候需要从水缸里舀水,一下子感觉像回到了90年代,慢慢地就习惯了。虽然没有在市里生活方便,但是接近自然、远离空气污染,也是一种乐趣。“结庐在人间,而无车马喧”的清幽环境,让你在工作之余得以梳理零乱的思绪。兴致来了,还会附庸风雅地写成古老的诗句,然后投稿——也许这就是“诗意栖居”吧。
考古队的人们非常友好:孤单寂寞了,中山国博物馆的赵哥会和我插科打诨,下班回家时会捎我到几里外、位于平山县河渠村的“解放石家庄烈士陵园”参观游览;背包、衣服破了,做饭的大娘会一针一线地给我缝补;经验丰富的李、贺两位师傅会给我们讲他们在承德避暑山庄、在张北县元中都时期的工作趣事;还有两个年龄相仿的朋友阿新和阿乐,我们几个人也会在一块边吃零食一边闲聊……生活的乐趣就在这些平凡而又琐碎的片断中。
工作方面,我主要负责图像处理。由于Photoshop放了一段时间,有些生疏,韩博士悉心指导,诲人不倦,于是便把一些遗忘的技巧“收复”了回来。慢慢地,遗址遗迹图、墓葬探方图、器物图的后期处理便可以一个人完成了。这是在灵寿故城村期间最大的收获。(9月底回来所里后,硬是一个人“包揽”了170多张米格图的描绘工作。)
从春寒料峭的4月初到赤日炎炎的7、8月份,田地里的玉米、野草渐次生长,静静地、悄悄地陪伴我们共度故城岁月。由于工地生活太过清幽寂静,于是工作之余,我便寄情写作。在诗词吾爱、红袖添香、江山文学认识了许多文友(尤其是在江山文学网)。在写作的过程中,感受到把文学作为精神寄托的快乐,也从她这里找到了归属感。
9月下旬,省局的专家验收了工地后又等待了几天,终于“撤点”(即考古工地结束、考古队撤离地方)回单位了。这半年来,没有怎么回过单位,如今,“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一去一回之间,恍如隔世!
无论如何,我又回来了,并且是带着在基层积累到的工作技能回来的。经历了近半年的基层工作与生活,进一步强化了自己的内心力量,更加明确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更加坚信专注与坚持对于成功的重要。今后的生活,我的目标感会更强!
感谢那段平凡、平淡、平静的生活。向南灵寿,向北平山,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小乡村!
(20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