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道高一尺(影视戏曲·时光征文) ——根据本人同名小说改编
主要人物:
卢明:20岁,大二在校学生。
刘向阳:48岁,公司经理。
老太太:60岁,收破烂的。
李颖:42岁,公司会计。
张强:32岁,公司员工。
1.街头,暑假上午,日内
卢明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一身短衣裤,脚穿一双皮凉鞋,站在街边手里拿着一摞宣传单在发。见到有人过来,就给他们手里塞一张。有的人看了一眼,就把宣传单扔了;有的人看到他过来,还没等他到跟前,就远远地摆手示意不要。
卢明站在路边擦着汗,眼晴却在街上来回逡巡着。
张强开着一辆小面包车,在离卢明不远处停下,盯着卢明看了一会,开走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强开着面包车又来了,这回给张强带来了几瓶矿泉水。
卢明感激地:张哥,谢谢你。
张强摆摆手:谢什么啊,这些都是经理让送过来的。
卢明真诚地:那也得谢谢你,这么热的天给我送过来。
张强笑了笑:我只是顺道来看看。传单发的咋样?
卢明:还行,就是天太热,路上人少,不然早就发完了。
张强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哦。老弟,光勤工俭学了,这个暑假不打算回家?
卢明:嗯,不回了,家里条件不太好,父母挣点钱不容易,我想在暑假里挣点学费,一个是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另一个也想锻炼锻炼自己。
张强抽出一只烟,点上,吐了个圆圈:哦,这份工你能挣多少钱?我们单位怎么跟你说的?
卢明:我这份工作底薪是一天五十块钱,然后每发一张宣传单提成五分钱,半个月以内发完。提前一天发完,奖励一百块钱。本来我以为是个很简单的活,可是没想到这个活这么难干,宣传单一天发不了多少,而且很多人接过去后看一眼就扔了,你看我这周围都是人家扔的宣传单。
张强看了看地上的传单,又抬头看了看卢明脸上的汗水:嗯嗯,辛苦了。天这么热(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你还是个学生,难得你能坚持下来,不过工钱还算可以。(抬起腕看了看手表)不行,我得走了。
卢明:行什么啊,不挣钱。都干了一周了,才发了不到一半,本以为这点东西几天就可以搞定,可没想到这活还真是磨几,怪不得很多人不爱干呢,挣的少不说,这站在大太阳下一晒就是一天,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还没说完,张强开着小面包车已经走远了。
2.街头,暑假下午,日内
下午两点,太阳毒辣辣地烤着大地,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树上的蝉在“知了、知了”地叫着。
卢明坐在商店前面的台阶上,举着矿泉水瓶仰脖在喝水,他的脚下扔着好几个空矿泉水瓶子。
放下矿泉水瓶,卢明抬手擦了一把汗,一边用宣传单扇着风,一边盯着行人,看有没有路过的,好过去塞宣传单。
地上都是扔掉的宣传单,收破烂的老太太正在弯腰一张张拾起扔到一个破麻丝袋子里面。
路上没有行人,卢明自言自语:怎么以前没感觉到太阳是这样晒人的呢?
卢明烦噪地站起来身,来回走着。
路过老太太身边时,他停了下来,眼睛盯着老太太的一举一动。
收破烂的老太太将地上的宣传单捡的差不多了,在路边坐下,整理着收来的破烂。
卢明看看收破烂的老太太,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宣传单,再回身看了看身后边那个大纸盒箱子,里面也是宣传单,若有所思。
卢明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确认安全后,他走向了老太太。
卢明小声地:大娘,那纸多少钱一斤?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他:二毛钱一斤。
卢明指了指不远处的纸盒:这么便宜啊,高点吧,高点里面那些我都卖给你。
老太太走到纸盒边,打开看了看,卢明也跟了过去。
卢明:你看多好啊,全是新的,都没发呢,还有这么多,再给我加点,我就全卖给你了。
老太太:那……二毛五一斤吧,便宜你了,都没收过这个价,不挣钱的。
老太太一边嘟囔着,一边要去称那些宣传单。
卢明双手一拦,不让老太太走:哎,这可不行。涨了半天才涨这么少,太小气了吧,三毛吧,三毛我就全卖了,要不就算了。”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三毛?(拉着长间)这可是亏本了——(看卢明没有反应,无奈地)大热天的,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三毛就三毛吧,我就当做好事了。
老太太嘟囔着将那些宣传单放在秤上,一共是一百多斤。
老太太点出了四十多块钱给了卢明。
卢明将钱揣到兜里放好,又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回家了。
3.公司,第二天上午,日内
早晨,卢明去公司财会室结账。财会室只有会计李颖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卢明:李会计,我来领我的工钱。
李颖:领工钱?你是……
卢明:我叫卢明,是你们雇的发宣传单的那个,我的活干完了,把我的工资给我结了吧。
李颖:哦,原来是你哦,我们经理找你呢,你上经理室去一趟吧。
卢明:哦,那我先去看看,回头再来领。
卢明走出财会室。
4.经理室,日内
卢明敲门进入经理室的时候,感觉经理室气氛不太好。
刘向阳看到卢明,脸上很严肃,指了指沙发:坐下吧。
刘向阳看着卢明:宣传单发的怎么样了?
卢明毕恭毕敬地:经理,宣传单全发完了,我今天是来公司结账的。
刘向阳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噢,全发完了,真挺快的,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卢明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这样缺德的事,心里有点内疚,他眼睛转动着,心虚地:想挣钱嘛,辛苦点也是值得的。
刘向阳看了看卢明,沉默了一会,看卢明没有别的要说的,经理就打破了僵局,话里有话地:卢明,挣钱很重要,但是做人更重要,做了错事不要紧,只要肯改正就好。
卢明一惊,不懂经理为什么会问这个,他看着经理,含含糊糊地:经理说的是。
经理看卢明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认错的意思,就直接问他:卢明,昨天的宣传单你发完了么?
卢明:发完了啊,不发完我今天怎么会来结账啊!
刘向阳眼睛咄咄逼人:你是发的么?
卢明装糊涂:当然是发的了,不发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把它扔了?
刘向阳语气有些严厉地:你没有扔,但是跟扔了也差不到哪去了。有公司员工,看到你把宣传单全卖给了收破烂的了。
卢明双手一摊,假装无辜地: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呢?是谁瞎说的,你把他找来,我们当面对质,我要问问他凭什么这样乱说话!”
刘向阳:卢明,你还是个学生,还没有走向社会,假期出来挣点钱是好的,但是挣钱也要挣点干净钱,要挣的堂堂正正的,不要想那些歪门斜道。走错路了不要紧,回头重走还来得及的。
刘向阳:经理,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认为我将公司的宣传单卖给收破烂的了。你知道这几天来我容易嘛?太阳那么毒,我每天都要站在太阳下面晒十多个小时,问问公司有谁能受得了?每过来一个人我就赶紧上前去发,可是人家根本不要,他们接过去,有好多人看都不看就直接扔了。你也去过,你也看到了,宣传单扔的满地都是。我为公司尽心尽力地发传单,可是没想到会有人看我把传单发完了,就这样来说我!(说到这里,卢明显得很气愤)
刘向阳:卢明,你付出的辛苦我知道,你说的我也看到了。这个宣传计划确实有些失败,但是这跟公司雇你发传单是不矛盾的,你的任务就是发传单,其他的事跟你无关。你要挣这份钱,就要好好干这份工作,不应当把传单给卖了,做人应当诚实本份的。本来我是要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承认错误,现在看来,不拿出证据来你是不会承认了。
刘向阳打开了电脑,调出录像,里面出现了卢明卖宣传单的画面。
视频里,卢明正在跟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讨价还价呢……
卢明看着视频,目瞪口呆,说话也结巴起来:经、经理,你、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是、是不对的,你怎么还偷着监视我啊?
看着死不认错的卢明,刘向阳生气地:卢明,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得好好跟你算一算了。我们这次的宣传单从设计到印刷一共花了八千多块钱,你把这些宣传单以四十多块钱的价格都卖给了收破烂的,你让公司蒙受了损失。这些损失你得赔偿,如果你拒绝赔偿,那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
卢明害怕地:经理,别啊,要是大家全知道了,我毕业时就……经理,对不起,是我不对,当时我看到发的传单没人看,还扔得满地都是,我就想与其让他们扔了,收破烂的白捡了还不如我卖了换点钱,反正也是没人看,所以我就给卖了。请您原谅我这一次,我把卖的钱全退给您,这些钱我一分都没有花呢。
卢明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了昨天卖的四十多块钱。
刘向阳看了看那些钱,叹了口气:卢明,我并不是真想告你的,我家也有你这么大的孩子,看到你我就象看到了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我希望你做错事了自己能勇敢地承担,敢做敢当才是好男人,做了错事不敢承认,不肯改正,那以后走向社会了,你会吃大亏的。
卢明看着刘向阳,心里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歉疚:经理,我记住您说的了,我以后一定会做个诚实的人。谢谢您能原谅我,可是——我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怎么办?
刘向阳:噢,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你在那卖公司的宣传单以后,我就带相机过去录下来了。你走后,我又把你卖的那些宣传单买回来了,所以公司并没有损失什么。
原来是这样,卢明松了口气,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卢明真诚地:那我还接着把这些传单发完吧,这些我免费发。
经理看了看卢明,慢慢地点了点头:明天你还接着发,不过工资还按以前说的那样。
卢明看着经理,经理也看着卢明,两个人都轻轻地笑了。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