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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情】隔壁麻将乱人心(小说)
改革开放的潮越涨越高,冲激着人们的心,谁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宁静。于是,潮水猛涨,如”打工潮”、”农民进城潮”、”陪读潮”、”麻将潮”……一拥而上,把有限的城市堵得水泄不通。
辜欣颖一家就是典型的冲浪者。她祖祖辈辈居住在农村,她结婚就随老公史松成在外打工,把带孩子的事全交给了婆婆。
四年前,孩子到了读书年龄,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她来到县城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让婆婆放弃老家的农活来县城带孩子读书。她每月按时寄回生活费。虽然说”带孙子挖金子”。但婆婆很不情愿,她舍不得离开居住了几十年的家,舍不得那些亲手种植的庄稼和那些活蹦乱跳的鸡鸭。还有相处融洽的左邻右舍,儿媳妇劝了好久,崽史松成讲了硬话,她才放下农活搬到县城居住。刚来很不习惯,人生地不熟,一天除了与孙子说几句话,买菜讨价还价外,就一张嘴紧闭着。每天除买点菜,做三餐饭,其余时间基本上已躺床上的姿势度过,没有了农活,手也闲了起来。想起在老家每天种种菜,鸡蛋鸭蛋可放量吃,在这里什么都要花钱买。用她的话就是“太好耍了,闲了身体饿了肚”;又没有左邻右舍的串门,心里空荡荡的。她为自己有”福”享不下,而感到自责,也默默落过泪。煎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习惯这种’孤单’的城市生活。
今年春节,儿媳妇突然说自己回来带小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习惯了城市生活,上午买点菜,吃了中饭睡个午觉,再与街坊邻居逛逛超市,晚上跳跳老年舞,日子过得飞快,再也不留恋老家那些田土,鸡鸭了。反倒觉得没有在家喂猪打狗那些琐事还自在些。最纠结的就是儿媳妇人年轻不和崽生活在一起,现在的社会”样丑”,怕儿媳妇熬不住那种寂寞。但儿媳妇主意已定,她只好打道回府。干自己的本行,隔三差五来看看孙子,送点自己种的蔬菜,蛋呀什么的。
辜欣颖人长得漂亮,穿着不算时髦,但她有一个均衬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她最喜欢顶着一双高跟鞋,老远就听到”咔哧咔哧”的声音。头上那只蝴蝶结跟着身子有节奏的摇晃。
她每天除了买菜,很少出来和我们这些陪读妈妈们交往。买菜碰面打声招呼互相送个微笑,不像我们三五个一起打打小牌,摸摸麻将,一起嘻嘻哈哈。她每天呆在家里围着孩子转,孩子上学去了就看看电视,抚弄着手机等待老公的电话,老公几句暧昧的话使她寂寞的心能得到一丝安慰,孤独的感会消除几分,并且老公发了工资除出生活费,留下几个烟钱,其余都按时打到她的银行卡上。她也知道老公的钱来之不易,因此,她花钱很节省。
婆婆的每次到来,看到儿媳妇对自己很热情,不管什么时候,儿媳妇总是呆在家里,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虽然儿媳妇年轻,孩子史松成不在家,看到儿媳妇的表现,婆婆一直提在心里的那份担心总算放下来了。
前段日子,林业局局长的老婆在辜欣颖租住的房子旁边开了一个茶馆。捧场的人很多,特别是到了晚上更加热闹,打牌的,摸麻将的,放点子的,围观的,把房间挤得满满的。时而发出阵阵争吵声;时而又传出哈哈的笑声。吵得周围的人睡不好觉,但大家只在心里埋怨。
辜欣颖本来离开心爱的老公,一个人孤枕而眠,常常半夜睡梦中醒来那份孤独感使她想老公想得揪心的疼,不管老公在电话里怎么安慰,孩子怎么乖巧,总弥补不了她内心的那份寂荒。现在加上隔壁的麻将声,她更加没有睡意,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视,可隔壁的麻将声把电视的声音淹盖得一点也听不见。幸好孩子隔了一间房,关紧房门还能睡个安稳觉。
她看电视听不见声音,想打电话给老公,又怕耽误他的休息,他白天也很累。几次想拨,提起的手又停住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也到茶馆门口看看热闹 ,她穿着睡衣顺便就出来了。老板娘很热情主动与她搭讪并给她让座。
吴镇德是茶馆老板的同事也是这里的常客。几乎一天不来三次天就不会黑下来,他那双眼睛时刻在茶馆扫来扫去,好像在找寻什么目标似的。辜欣颖坐在茶馆门口,吴镇德那双眼睛不停地在她胸前晃来晃去,好像要穿过那层薄布,掂量辜欣颖此刻的心思……
辜欣颖坐了一会儿,回屋去了。
从那以后,辜欣颖买菜经过茶馆门口,老板娘总是很热情地招呼她坐一会,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白天辜欣颖没事时也喜欢来茶馆坐坐。老板娘常常为她端来茶水,送来水果,有时三缺一时老板娘叫她凑脚,她很想去试试手气,但摸摸口袋,想到老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万一输了呢?她只好笑着勉强地回答:“我不太会打,等以后学会了再帮你凑脚吧!”
有时候,有人要上厕所了,老板娘就叫辜欣颖替他们拿牌。辜欣颖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替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心里想,拿别人的钱玩玩,何乐而不为呢?
吴镇德不但是这里的常客还是这里最开心的一个,他五十出头,叠着一个大肚子,常常有说有笑,视金钱如粪土的一个汉子,围观者最喜欢他是赢家,他赢了钱总会问大家喜欢吃什么,主动请客。他也最喜欢要辜欣颖替他打牌,有时他干脆叫辜欣颖坐在他旁边给他主庄。还开玩笑说:”赢了给你,输了我包”。
渐渐地,辜欣颖也是这里的常客,有时她也独当一面,上场摸个几把。很明显辜欣颖比刚来时开心多了,晚上来茶馆玩玩,回家一觉睡到大天亮。 如果哪天不来茶馆坐坐,心里还觉得难受,好像丢了魂似的,坐立不安。
不知为什么,只要听到吴镇德的声音,她就想过去看看。吴镇德也 一样,只要到茶馆就希望能看到辜欣颖的身影。他发现,自己特意请辜欣颖吃夜宵,辜欣颖不会像以前那样拒绝。仿佛看到她带有羞涩的脸上荡漾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越加动人。
不知什么时候,辜欣颖头上的蝴蝶结变成了流线披肩秀发,秀在刘海上的”金丝”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映衬得愈加精神,一套粉红的超短裙穿在身上,露出白嫩而修长的大腿,加上“”咔哧咔哧”的高跟鞋,更加迷人。一时间,辜欣颖成了远近知晓的“茶馆模特”。
一天,她正坐在吴镇德的旁边和大家有说有笑,手里还帮吴镇德拿了赢来的一把钱。突然,婆婆提着一只鸡还有很多蔬菜,从茶馆经过,一眼就看到满面春风的儿媳妇辜欣颖正坐在一个陌生男人旁边,本来面带微笑的她一下就收敛起来。辜欣颖看见婆婆的到来,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机械试地从吴镇德身旁站了起来,马上把钱递给吴镇德,用手小心地拉拉超短裙,一脸通红地说:”妈,您来了!”
辜欣颖知道婆婆心里在想什么。
婆婆只是”嗯”了一句,算是简单的回答,婆婆明显没有前几次那么开心,话也少了很多,吃了中饭马上回老家去了。
婆婆回家没几天,孩子史松成回来了,没多久就搬走了,自那以后再也没看到辜欣颖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