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一生只要一次爱(散文)
又到了金线菊盛开的季节,不禁想起那首叫《一千零一夜》的老歌。静静聆听这首歌,品味歌中动人的故事,歌中女子仿佛出现在眼前,不言不语拔动无弦琴的她,凝望一地落花的她,执着的她……
我想她足以让每一个对真爱怀有念想的人心中怦然……等待是怎样一种煎熬?何况还有思念?纵然深沉的爱美好的记忆铭心刻骨,可日子毕竟是一天一天一刻一刻过去的啊……
我尽量发挥自己的想象——
她在等。
当他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才认清了现实,多少次,只看到那挺拔的身姿时,她都心旌摇荡,恍然如梦,还以为是──她望穿秋水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回来了。
他瞥了她一眼,缓缓将手中的一大束鲜花放入她桌上的一个小瓶里。她没有说话。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幽幽的,他喃喃:何必呢?这么久,何必非要苦自己呢……她微微牵动一下嘴角,冲他笑了笑,却还是没有说话。他不再说什么,他大概想不到该怎样说了。静静坐了一会儿,他缓缓起身,走了。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春去秋来,他总是会隔三差五给她送来这样那样好看的花。他说:“这花不错……不错……这世上有好多可爱的……”
她将目光投向他已不知是多少次送来的花,无比清新明媚娇艳,美丽夺目,但她看它只觉得那柔嫩的茎、鲜润的叶、光艳的花朵都似被一片淡淡的青烟包围──不是金线菊。
她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她忆起──她如今梦中才见的那个人一棵一棵为她种的金线菊……
那天一大早,她开了门,立时呆住了。园里到处是花,一朵朵,一瓣瓣,如梦似幻──金线菊凋谢了。
她立在园中,苍白的脸上滑过无数硕大的泪珠。有风,冰冷的风侵袭她单薄的身子,衣袂飘飘,落花一样舞动凄凉。她的心仿佛也“谢”了。她捂着胸口一遍一遍问自己:为什么昨夜只顾拔动无弦琴?为什么没有听到大雨的声音?为什么要让灿烂的金线菊在风吹雨打中凋零?
──我的想象有些俗气,太想表达反而表达不好。我只有胡乱整理自己的脑袋,希望可以找到些跟超尘绝俗沾点边的东西,毕竟这实在是一份超尘绝俗的……我竟连这个都不知怎样形容了。不过,希望是发自肺腑的……
她的心一定很乱。“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流泪,流到心里面变成雪”。雪是何等纷乱的东西?流了太多的眼泪,她也有些迷悯了吧?
那个人也许是为了钱才不得不离开她的。钱虽说和情比起来非常渺小,但是他和她的未来需要──我猜测他因为钱的缘故要她陷入长长的等待是根据金线菊──为什么不是玫瑰百合什么的?它们可都不比金线菊差。金线菊是他就要走时为她种上的,富贵金线,他要她看见金线菊就想起为什么而远去的他……金线菊的花语——等待,他知道吗?可能并不知道,不然怎么忍心让她在大好年华痴痴守着这两个字?
他也许再不会回来──不然为何一千零一夜,“还是没捎来一点消息”?这世上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就是有花儿受妒花风雨的摧残。她守着寂寞守着苦涩守着每个流泪的夜等他归来,孰不知时间会偷偷将青丝染白,让皱纹爬上光洁的红颜……她可能会空等了一生。
不要痴傻,许多好心人劝她,每当这时,她目光灼灼看着人家,居然恬静地笑。
她当然设想过等待的结果,有可能,有可能……但是,她不管,她要,就是要,要等待……
她其实是用青春赌一份幸福,用年华赌一份幸福,用一生赌一份幸福。但青春,年华,一生,有几人能够输得起?
我想她是那种一生只要一次爱的人——一生只要一次爱,那是怎样的爱?可以称得上真爱无敌吧?这样深厚这样沉重这样……谁有力量承受几次──一生也应该只有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