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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不懂的爱(散文)
1.
那年的我,不懂得生,也不懂得活,更不懂得爱的里面究竟有着什么。
动乱的年代里,我的思索是那样的迷茫,不知道心归何处,更不知道情感该在哪里归宿。
那窑头上坎坷不平的小路,是我能获得心灵一息安宁的地方。那夜,有着月,月却不明,能看得见土坎上的草叶里,开着一朵小花,花是粉粉的,真像她的脸蛋儿。
她站着,我蹲着。望着灰灰的月亮,不知说些什么好。她从坎上拽下一叶草儿,缠在指尖上,轻轻地说:“最近怎么不过来?”我怕别人说闲话,扣个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帽子。”我心想却未说出口,便讲:“最近活重,很累。”
她没有再言语,依旧缠着草叶,那双美丽的眼睛显得黯然无光,如似这天上的月亮。
这个月夜便静静地去了。
2.
我走进她的窑洞,是在一月后刚刚从城里回来。她不在,她的女友们看着我发笑,我奇怪问:“你们笑什么?”
她们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打开最近的一页让我读:今天他回来了,我心跳很快,想他,又怕见他.....那字写得很公正,又很秀气。在字行的下面竟粘贴着一朵粉色的小花。
我似乎明白了,却问:“谁写的?”
“还能有谁,想你的人儿呗。”她们咯咯咯地笑着,跑出了窑洞。
很久,很久,我不曾再去她那里。
看到她,还是在大队平整土地的会战上。她在原畔的边沿里,穿着一件粉粉的红衣。我在沟边的土坎下,拼命地抡着手中的镢头。
汗水浸湿了眼睛,我用毛巾去擦,远远地就瞧见那一团粉红,美丽得成一团光晕,很诱惑人。
咯咯咯的笑声从那原畔上飘来,她站着,就像站在那晚的月光里。我知道,她在看我,心里就有了一股激动。
像陶醉到蜜罐里,夜里的梦都有着甜丝丝的味道……
3.
几乎有半年的光景,我没有见到她,心里空落落的。
几次从她那里路过,那个坎上又开满了粉粉的小花,可我怎也迈不开心里的脚步。就想这日子还远久,花儿总是要慢慢地开。
一段时间,我的心就像一只蜉蝣,整日飘忽不定、忐忑不安。突然一天,有人给我稍来话,说她家出了事,她要返城了。
我回了城,第一件事,就壮着胆去敲她家的门。
她冷冷地让我进了屋,递给我一杯热茶,那双眼睛里好像有话要讲,我寻思着,也想说点什么。
可就在此刻,却听到隔壁的她母亲说的话:“他怎么还来呀?我给你讲过几遍,就是不听妈的话,你想气死我嘛!”
像晴空里响了一声霹雳,惊得我浑身在颤抖。
我没有打招呼,径直离去。
几年后,我才听说,她父亲因受迫害入狱至死。我陡然明白,正是那个时候,她是怕牵连于我。
我顿时泪如泉涌,一种负罪的痛苦,让我失声号啕……
我再一次去敲那扇熟悉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位陌生人。她们已离开了这座城市,音信全无。
我将悔恨装进了心底,变成一个永远向往的梦……
4.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得生,也不懂得活,更不懂得爱是这么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她究竟去了哪里?让我一生都在牵挂。
那个不懂的岁月,竟然是我爱的开始。
而我的懂,也是从失去了爱而开始。
我将这段岁月的情感融在了文字里,文静如水,纯纯的就像我和她。没有修饰,朴实如花。花总是粉粉的,自然好看。也正是这种纯情和朴实,才让我永生难忘、爱心不泯!
倘若她在这个世界的什么地方,仍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一定会在那样的月光下,勇敢地为她戴上那朵粉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