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阳照，花儿笑，小鸟说，你好，你好！
　　 狗娃手里紧紧攥个大信封，边跑边说，小鸟好，小鸟好！
　　 一到院子，狗娃就喊，娘，娘，录取通知！直喘气。
　　 狗娃呀，娘没白供你，你给娘脸上贴金了。
　　 娘，我不会忘了你为我上学没黑没明的苦……
　　 狗娃呀，考上大学了，想要啥，你说，娘给你买！
　　 娘，不要。
　　 狗娃，你不是老早都想买一台电脑么？
　　 不要，娘。
　　
　　 第二天一早，娘就叫狗娃起床。
　　 狗娃，给，娘给你攒的，五千，拿去买台电脑，上大学用得着。
　　 娘，不要，留着你用。
　　 傻狗娃，娘有。娘把狗娃的手掰开，把钱塞到狗娃手里。
　　
　　 后晌，狗娃娘守在急救室门外急得嗡嗡转。
　　 我娃咋啦，出门还好好的……狗娃娘问白大褂。
　　 车祸。
　　 我娃到底咋样？狗娃娘要疯了。
　　 正在抢救。
　　 又过半个钟头，白大褂送给狗娃娘一张纸。
　　 狗娃娘一看，就昏死过去。
　　
　　 又一天，狗娃娘疯疯癫癫出现在村里，一头乌黑乌黑的头发全白了。
　　
　　 2
　　
　　 娘又在悄悄喝红糖水。
　　 娘，你咋又喝红糖水？香香问。
　　 娘渴，就想喝红糖水。娘有气无力，脸色蜡黄。
　　 娘，你一早出去，又上哪了？
　　 做保洁去了。
　　 小静姨姨说这两天保洁没活，你？
　　 娘有活，娘还有一家保洁公司。
　　 娘，你说谎！
　　 傻闺女，娘咋会给你说谎？
　　 娘，你没有去做保洁。
　　 呵呵，你说啥？娘不去做保洁，娘还能去哪？
　　 娘，我都知道了，你一早出去的时候，我跟在你后头。
　　 你个死闺女！娘很凶，从来都没有过的凶，你咋跟踪我？
　　 娘，我不上大学了。
　　 咋？没出息！娘很失望。
　　 娘，我爹走得早，你一个人供仨学生，苦，我要回来帮你。
　　 娘供得起。娘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
　　 娘，我的学费还差一千多，你就去卖血？
　　 娘把眼瞪得老大；娘的眼睛红红。
　　 ……
　　 香香一下扑进娘的怀里。
　　 娘紧紧地抱着香香。
　　 四行热泪疯狂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