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情】家乡的老柿树(散文)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特殊的树,那就是柿树。
说它特殊,一是因为它是我国北方特有的树种,二是因为它是一种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果树。
柿树的培养过程有点繁琐:柿树的前身是一种叫软枣的野生果树,经过嫁接才能成为真正的柿树。现在偶尔在野外还可以发现几棵软枣树,虽说它名字叫软枣,其实也是柿子,只是果实如枣大小,味道也远没有柿子好吃。
经过嫁接成功的软枣树就成了顽强的柿树。
柿子树的寿命很长。据父亲说,地里碗口粗细的柿树至少也有四五十年的树龄了,寿命最长的柿树可以达到300年。柿树的生存能力很强,不用浇水施肥,也不需要整枝打杈。它以坚强的毅力,抵御着大自然的风霜雨雪,不怕干旱,无畏洪涝,耐寒,抗冻。我们这儿的柿树零星地散布在田间地头,自成一景。
春天,柳树刚刚发芽,桃花刚刚吐蓓,枝干虬劲的柿子树上就爆出了点点新绿,向人们传递着春天的信息。这时的柿树叶,做柿叶茶最好了。我们来到田间地头,像采茶姑娘一样,从柿树上采撷下那一片片青翠欲滴的嫩柿树叶,回到家清洗干净,稍微晾晒,然后用铁锅小火焙干,就制成了清香宜人的柿叶茶。据有关资料说:柿叶茶含有大量人体必需的维生素C,可以促进人体的新陈代谢,降低血压,血脂,血糖,还有增加冠状动脉血流量及镇咳化痰的作用,是近年来在日本非常流行的养生茶。
四月,柿树进入了花季。柿花是乳白色的,像一顶顶四角形的小帽子罩在小小的柿苞上。每当柿树开花的季节,会引来无数嘤嘤嗡嗡的蜜蜂前来采蜜。我们小时候经常在柿树下捡柿花,放入口中轻轻吮吸,一股甜蜜的汁液会弥漫在舌尖。每当这个时候,会有很多外地的养蜂人带着蜂箱来放蜂采蜜,柿花蜜和枣花蜜一样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特产。我们把吸过蜜的柿花用针线串在一起,做成项链,手链,美美地打扮起来,像一个个可爱的花仙子。美丽的柿花,妆扮了我们那纯真无邪的童年。
夏天的柿树,浓荫蔽日,是乘凉的最佳场所。以前谁家门前要是有一颗柿树,那绝对会成为最热闹的“饭市”和“闲话中心”。老人们坐在树下纳凉唠嗑,女人们拿着麻,鞋底,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树下,搓麻绳的,纳鞋底的,你一言我一语,东家长西家短,说笑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声,从每一棵柿树下向远方蔓延开来……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柿树为人们奉献果实的季节。一只只红通通的柿子,远看像一颗颗红玛瑙,近看如一只只红灯笼,挂在深绿色的柿树叶中。以前在生产队时,人们会在柿子完全成熟了以后才收获。这时经过秋霜的柿树叶有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娇艳,绝对不亚于香山红叶,染红了田间地头。一棵棵柿树好像一只只耀眼的大火炬,站在树下,你根本看不清哪是柿叶,哪是柿子。一场秋雨,打落了片片柿叶,光秃秃的柿树上只剩下一个个红通通的柿子,映着秋高气爽的蓝天,那画面,现在想起来我还会沉醉其中。
我们这儿的柿子品种很多,根据不同的形状和味道,可以分为大柿,小柿,盒柿,方柿,锄头柿,水柿……柿子的味道大致相同,只是略有差别。
柿子刚从树上摘下来,不能像苹果,梨等水果那样可以马上食用,那样会涩得你舌头都打不过弯儿。生柿子得有一个除涩的过程。根据不同品种的柿子,可以分为好几种加工方法。
大柿、小柿和水柿可以漤着吃。把摘下来的柿子放入一个盛着温水的容器里泡几天,柿子的涩味就消失了,变得甘甜可口。在这个过程中,要注意每天都得给漤柿子的水加温,如果水变得浑浊了还要及时换水。大柿,小柿,和水柿个头不大,但特别脆,漤着吃最爽口。水柿含水量大,也可以等它完全红透了,变软和了,吃“红柿”,水柿美味多汁,吃着比现在的果汁都好吃。享受着甜蜜的水柿,你会觉得生活都是甜的。
这些个头不大的柿子还有一种加工方法,那就是在收摘时带着树枝,把这些带枝的柿子用刀削掉顶部,然后挂在铁圈或用荆条编的圈子上,经过一段时间的阳光暴晒,放在阴凉干燥处贮存,就成了美味的“挂柿”,也叫“柿干”。
而盒柿做柿饼最佳。盒柿是柿子家族中个头最大的,一个大盒柿可以比得过两三个小柿。从盒柿的顶端用刀慢慢旋转着削去外皮,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几天,等柿子变黑了,软了,再放进一个密封的陶缸里在阴凉干燥处保存。过一段时间,柿饼上会长出白色的“柿霜”。这些柿霜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可以治疗喉痈,口舌生疮,肺热咳嗽等急症。
柿子还有一种加工方法:把形状上圆下尖的锄头柿和方头方脑的方柿用刀切成四块,做成“柿块”,柿块的制作方法和柿饼一样。如果贮存得当,也会长出白色的柿霜。这些经过长时间贮藏的柿饼和柿块含糖量更高,包括蔗糖,葡萄糖及果糖,并含有丰富的碳水化合物,所以吃起来特别绵甜。
而自然成熟的柿子则含有胡萝卜素和果胶以及水溶性的膳食纤维,还有钙,磷,铁等矿物质,适量食用具有润肠通便,清热解毒,降压止血之神奇疗效。柿子的药用价值早已被人们得知,柿树作为中药被收入《名医别录》等医学书籍之中,是集食用、药用与一体的神奇树种。
不仅如此,柿树的木材也是上好的木料,它质地特别坚硬,用柿木制作的家具可以和红木家具相媲美。我们这儿常用柿木做案板,经久耐用。现在人们经常用柿木来做高尔夫球杆那坚硬的杆头,使这朴实无华的柿木也登上了高雅的场所。
家乡的柿树伴我走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爬到柿树上“摸老树猴儿”、“过家家”。几个孩子爬到一棵大柿树上,用石头剪刀布决出胜负,然后蒙住输的那个人的眼睛,其他人分散在柿树的各个地方,让蒙眼的那个小伙伴寻找。那些感觉敏锐行动敏捷的小伙伴很快就可以根据树枝的轻微晃动和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判断出那根树枝上有人,被摸到的那个人就被蒙上眼再去找其他人。为了玩这个游戏,不少小伙伴曾多次从柿树上摔下来。幸好我们都选择比较低矮的柿树玩游戏,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人身伤害,但父母的那顿打骂是逃不过的。
我们的童年没有零食和零花钱,柿树不仅为我们奉献出了甘甜美味的水果,也为老百姓奉献出了度过饥荒的食粮。人们把熟透的红柿和糠,玉米面等杂粮搅拌在一起,晾干,在铁锅里焙炒,然后粉碎成粉末状,就成了甜香可口的“炒面”。那时候,农村的人家都备有一缸或两缸炒面。孩子们饿了,从缸里撬开一块炒面,像吃饼干那样吃下去,一个个噎得直打嗝儿,现在想起那场景还觉得好笑;也有的人把炒面像冲奶粉一样用水冲着喝,味道也很不错!
家乡的老柿树,伴随着那难忘的童年,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各地生长的树种都不一样,柿子树在我们这里没有,也没有见过。呵呵,在作者的这篇文中让我们对柿子树有了一定的了解。柿子树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年四季呈现不同的姿态,给我们的童年带来无限的乐趣。
作者对故土的怀念,带着浓浓的乡土情结。柿子树那里有童年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