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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南】童年的儿歌与游戏(散文)


作者:箫音依依 举人,3452.5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76发表时间:2015-11-15 20:01:10

如果说人生是条河,童年就是河面潋滟的水波,无风无浪平平流过,静静缓缓,一路欢歌。童年,物质匮乏,精神生活丰硕。童年的记忆,像珍珠,粒粒晶莹饱满,颗颗莹光璀璨。
   从记事起,几家的小孩聚拢一起,喜欢扎堆做游戏,唱儿歌。孩提时有稚嫩的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大老鼠哭,小老鼠叫,一窝蛤蟆来吊孝。”
   语言简短,其义明了。说明了老鼠偷吃的下场,指向鲜明,具有深刻的启发意义。
   吃有吃的儿歌,比如吃鸡蛋,也有一首:“吃鸡蛋,煮鸡蛋。吃鸡蛋,你吃啥?”“我吃黄!”“变个小绵羊!”“你吃啥?”“我吃青!”“变个大老鹰!”
   在家时,家人围坐一起吃饭,大人们剥开熟鸡蛋,考验似的问起小孩子《吃鸡蛋》这首儿歌,那时就想,鸡蛋黄缩在其中,是不是有缩头缩尾之意呢?绵羊代表软弱的性格,鸡蛋青则代表孵化后的翅膀,如同雄鹰展翼。透过传唱的歌词,里面隐含很多道理,小时候受到儿歌的熏染,懵懂感受坚强的力量,不做绵羊要做一只雄鹰。
   到了晚上,躺下睡觉,小孩子佯装睡着,大人试探真假,哼唱着:“这里青,这里红,这里挠痒痒,这里疼,这里搬梯子,这里掏只小小虫(方言:麻雀)。”唱着,用手指去抓搔小孩的胳肢窝,小孩睡着没有反应,佯装则禁不住笑嘻嘻出声。
   四月底五月初,家乡的人们迎来农忙季节。布谷声声,催人收耕。儿歌“布(家乡土话念guai)谷布谷,早种苞谷,布谷布谷,麦子稻熟。”反映这一农忙气象。麦收之后,也有一则属于调侃的儿歌:“筛箩箩,箩打打,磨麦麦,看妈妈,妈妈咋着啦,吃个麦芒着啦。”
   年龄稍大点,玩伴们相继掉了牙,说话时唯恐漏了馅。尤其是这首儿歌的几句,更是比“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还要耻笑愚弄人:“豁子牙,啃苦瓜,一啃啃到小虎牙,小虎牙冒烟,一啃啃到天边。”被开玩笑的玩伴,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于是大家齐声起哄,缺点暴露使他们无地自容。所以,有了前车之鉴的经验,当我有了相同的境遇时,无论他们怎么诱哄我都巍然不动,歌意的嘲讽使我平添一点小智慧,来掩饰自己。
   也不知何人所编,无论长卑,都是我们幼稚儿时唱咏的对象。如:“老妈妈,砸瓦碴,狗咬你,我打它。”似乎是尊老之意。
   儿时的家乡是座果园。枣子、桃子、苹果、梨等果实飘香,儿歌也有与此题裁有关的:“小枣树,耷拉枝儿,顶上坐着小白妮儿。白妮下来拾棉花,一拾拾了个大甜瓜。爹一口娘一口,咬了白妮的手指头。白妮白妮你别哭,给你买个拨郎鼓,白天拿着玩儿,夜晚吓唬猴。”
   还有一首言简意赅,适合两小朋友对唱。在一唱一和中,锻炼了记忆力,趣味盎然:“卖锁哩,啥锁?黄链带锁。啥开?钥匙开。榔头砸?砸不开。叮当叮当上蓬莱,蓬莱有你啥亲戚,干哥老丈人。骑白马,挎大刀;大刀快,切白菜;白菜老,切红袄;红袄红,切紫菱;紫菱紫,切麻籽;麻籽麻,切板铡;板铡板,切黑碗;黑碗黑,切粪堆;粪堆臭,切辣肉;辣肉辣,切艮瓜;艮瓜艮,切凉粉;凉粉凉,切冰糖;冰糖冰,打个锣鼓向正东。”
   每当月圆之夜,大街上热闹非凡,小孩们时而排成排,时而攒成团。这时的儿歌更有魅力:“东坑里,西坑里,两个小孩剥葱哩;东洼里,西洼里,两个小孩说话哩。东边的孩,西边的孩,喝完汤,都来玩。你不来,他不来,俺上家西盖屋玩。盖不起,上城里,城里一个剥牛哩,扒得你的屁股光溜哩。”一般地,这首儿歌唱不到一半,小孩子们蜂涌至大槐树下捉迷藏、丢沙包,玩老鹰抓小鸡。
   当然,也有乡野俚气的:“教你个唱,你别忘,你爹背着你大娘。一背背到山西,脱了光腚玩把戏,一玩玩到黑,一个子儿也没得。”
   “小三搬砖,搬到门后头,变成老实牛,老实牛拉磨,变成馍馍,馍馍能吃,变成公鸡,公鸡打鸣,变成草绳,草绳摴腰,变成老雕,老雕拉屎,拉小三一嘴。”
   “呱嗒板儿,上路海,路海有个花布袋,谁缝的,娘缝的,娘哩脚丫臭哄地。”
   “咱俩好,咱俩好,咱俩对钱买手表,你带带,我带带,你是我的亲乖乖。咱俩好,咱俩好,咱俩对钱买唠唠(家乡土语:猪),我牵着,你撵着,屙了屎你舔着。”
   嘻嘻哈哈之余,也颇感一番趣味。
   听长辈们说,我们村这脉人烟,是从遥远的山西大槐树下迁移而来。当然,村里也有很多大槐树,从儿时就深深镌刻在心里在梦里,像嵌进生命的图腾。
   长大后,偶然的机缘,我路过山西洪洞县,朝圣般但看到大槐树的雕像,那里的地形,一草一木却和家乡居然有着惊人的相似。
   突然,想起儿时的歌:“月姥娘(家乡土语:月亮),明晃晃。西北大哥来逃荒,头里推着破车子,后面跟着孩她娘。”
   透过这首儿歌,仿佛穿越历史的时空。千里迢迢,相隔万水千山,我们的先辈经过怎样的煎熬,背后又有多少无奈和精神助推,才来到一片陌生的地域,开荒垦植,凝结成对土地的皈依。
   当然,还有一些儿歌,随着岁月悠悠渐渐褪去记忆,模糊得再也难以寻找它的踪迹。由于拗口或者文化上不存在它的正统基因,这些儿歌难登大雅之堂。时过境迁,是不是若干年后,这些也要进行抢救性发掘或申遗?
   童年的游戏也是丰富多彩的,名字玩法经典十足。比如:“憋死蜗牛”,名字听起来别扭,其实玩法简单:先就地画成一个区字的几何图形。再在区右边画一个圆,如同天井,甲乙两方在区字上方和下方各执一边两块棋,先走一步者要为另一方让路,走直线,但不可以漫过天井,直到反应慢一步者无路可走为输者。这个游戏考察的是参与者的反应能力,可谓体脑并用。
   还有一种游戏,被我们视为经典中的经典,现在已少有小孩子知道它的玩法,极有可能面临失传的危险。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筙子儿”,就是寻找五个一般大如同杏核大小的石头子儿,要打磨得光滑圆溜溜,玩起才能得心应手。
   一个人或多个人可同时依次玩,玩的时候分为十步:(1)、第一步,洒五子于地面,捡一子往空中抛,反手抓地上一子用手接住落下来的一子,再向上抛一子,反手再抓地上一子在手心里,张开接住空中一子,再抛,再用手抓住地上一子,然后反手接空中一子于手中,再抛一子,……直至地上的子被依次全部抓在手里,每次只抓一子。落空、漏子或者触动另一子算输,这是其中每一步的游戏规则。(2)、第二步,洒五子于地面,捡一子往空中抛,手紧接抓地上的相距最近的两个子,完毕后再向空中抛一子,再抓剩余两子,又接住闯过第二关。(3)、第三关则是洒五子于地面,捡一子往空中抛,抓地上一子或者地上三子,再反手接住向空中的子,再向空中抛,去抓剩余三子或一子。(4)、第四步玩法简单,洒五子于地面,捡一子抛向空中后,反手抓地上四子,再反手接住空中抛的一子。(5)、第五步玩法和第四步基本类似,区别在于前者洒,后者摁。先向空中抛一子,再把手中的四子摁在地上,反手接住一子,再抛,反手抓地上四子,再反手接住空中抛的一子。……
   同时,做这种游戏时,还要唱起来,如第一步,唱词为:一来一哎,赏金菊。第二步唱词为:两来两哎,穿大裳。第三步唱词为:三来三哎,搬金砖。第四步唱词:四来四哎,大把端。第五步唱词为:五来五,逗地主……
   说起来繁杂,其实操作简单。总之,这是一个洒子、抛子、接子后再洒再抛再接的游戏。这其中考察的智力、动作、说唱配合与协调,一着不甚,满盘皆输。小时候,放羊、割草、砍柴禾的时候,兜里不忘揣五个子,忙里偷闲,在树林河堤、田间地头,几个伙伴凑一块,筙上几场,不亦乐乎。
   看似简单的洒子,却带有几何学问。洒开面积大,两两子相抓或三个子一起时则会想象抛的一子会不会落下,抛子的高度落下的时间是否与抓子时的时间相等或剩余。面积过小时,子与子贴合,第一步依次相抓时轻易触碰又易认输。所以,玩这类游戏次数多了,窍门也就多了,想象力也就丰富了。
   “丢手绢”是个团体游戏,五六个多到十几个小孩都能参与,手拉手环成一个圆圈,然后松开手托着腮帮原地蹲着,其中一个小孩甲手执手绢,在外围开始奔跑,将手绢随机地丢在一个小伙伴乙身后,被丢的小伙伴乙发现后奋起直追甲,甲可趁机蹲到乙的位置,乙无奈只有再围圆周转随机丢手绢。若甲被乙追到后则认输,乙返回自己位置,甲则重新丢手绢,此游戏规则是任何人不能从圆内追,只能沿圆周逆时针跑和追,否则违规。在嘻嘻哈哈中寻找快乐,即使冬天,小孩子也会冒大汗的,当大人们抡起巴掌要打屁股时,早被小伙伴们拉开跑得无影无踪,望尘莫及。
   “指星星过河”这种游戏很有趣味性。人数一般在五六人为佳。小孩A蒙住眼睛,不准偷窥,比如小孩C扮作瞎子,小孩D扮作聋子,小孩E扮作瘫子,小孩F装作指星星过河的,并分别从小孩A面前经过,还得惟妙惟肖地做出相应的动作。其中小孩B在旁边负责监督,还要有说词,比如说“聋子过去了”或者“指星星的过去了”等等。表演完毕后小孩B要将小孩A蒙眼睛的布掀去,猜测究竟谁是“指星星过河”的那一位,如果一次猜对“指星星过河”的小孩,此小孩就是下一次要被蒙住眼睛的,游戏进入下一轮。一般地,小孩子天真快乐的心思藏不住的,有时从表情极容易猜出谁是“指星星过河”那位。猜不对的话就继续被蒙住眼睛,直到下一轮猜对为止方可换人。
   当然,这些游戏说起来啰嗦,玩起时兴味盎然。在凉意潇潇的冬天耍上一阵,加快血液循环,浑身舒坦,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得以完全体现。
   如今的小孩子,市场上游戏产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娱乐的项目也多,都是现成的,电视、电脑、游戏机,五花八门。表面幸福,缺少动手、动脑的能力,创造制作的能力欠佳。虽然,他们有他们的快乐。
   当然,小时候的儿歌和游戏何止这些,只是随着岁月流失慢慢忘却了。小时候,物质匮乏,反倒不觉其中的酸苦,精神丰硕,充实快乐。有些至今印象深刻,成为难以抹去的记忆。在那年那月,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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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童年,有着我们太多美好的回忆,那些耳熟能详的儿歌和让我们玩的乐此不疲的游戏,都在作者的文字里清晰的再现。点滴美好的童年过往,随着作者的娓娓道来,让我们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对我们来说,那是难得的回忆,温馨着曾经的岁月,那个时候虽然物质匮乏,但我们却有着丰盈的童年生活,充实而快乐。文字质朴无华,好多儿歌和游戏让我们陷入童年的回忆里,情感真挚细腻,不错的文字,欣赏阅读,推荐阅读【责编:河南雪儿】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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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河南雪儿        2015-11-15 20:08:14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好熟悉的儿歌,还有文字里的一些游戏,让人想起很多往事,欣赏箫音依依带来的精彩文字,感谢赐稿江南,期待更多精彩
河南雪儿
回复1 楼        文友:箫音依依        2015-11-16 12:06:57
  谢谢雪儿精彩点评,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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