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难以忘怀的小故事(散文)
1.战士的救济款
这个故事,是我在部队采访时得来的。它发生在南国的那场战争,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现在想起来,我的内心还是很疼痛……
老指导员说,那天,正在扎腰带、背手枪,做着进攻前的战斗准备工作,忽然听到有人站在我的猫耳洞门口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迷彩服、肩背狙击步枪、腰挂“光荣弹”、身材高大的战士走了进来。
“是汪诚,有事儿吗?”
“指导员,我的救济款——我——”他的声音有点发颤,还有点结结巴巴的。
指导员心里埋怨道:这个兵也真是的,就要上战场了,还忘记不了那几个救济款。为了不耽误作战时间,随便应付了一句:“你的情况我们连队几个干部都知道,等这仗打完之后,经支部研究,我们一定给你解决!你现在快回班里去吧,马上就要发起进攻了!”
“不,指导员!”
“现在来不及解决你这个问题,请你克服一下,快回到班里去!我忘记不了这件事,请你放心!”他有点不大情愿地退出了我的猫耳洞。
这一仗打得很激烈,但持续时间比较短,连队按照上级意图完成了收复无名高地的任务。不幸的是,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4名战友,其中就包括那名战前要救济款的汪诚。
战士们在收拾遗物时,发现汪诚给我留了一封短信,信上的字写得很了草,一看就知道是战前的几分钟写的,上面还浸着鲜血:
指导员:
关于这次的救济款我不要了。因为出征前,我接到了邻居大婶给我的来信,我那惟一的父亲已经去逝了。如果我这次在战场上不幸地‘光荣’了,请你将我的抚恤金交给组织,也算是偿还生前组织上给我家的救济……
看着,看着,泪水早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2.卖报的小男孩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上班的路上。每当上班等车时,我总要向周围看看,有没有那个卖报小男孩的身影。
还是春节上班的第一天,我正在等上班车时,一个小男孩用手托着一叠《楚天都市报》和《黄州晚报》沿街叫卖着。那个小男孩可能不到十岁,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一看就是家景不是很好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出于同情,也是为了早点看上新闻,本已订了《楚天都市报》和《黄州晚报》的我,还是一样买了一份。可不巧的是,我手头没有零钱,就顺手给了张十元钞给他。那男孩接过钱后,很熟练地找回了多余的钱。我一点,不对,我明明给他十元,他怎么找回49元呢。我连忙叫住他,并还给他多找回的钱,可他却说:“叔叔,没有多找,你给的是新50元的,有点像10元,不信你看。”我一看,那正是我刚才给他的钱,我以赞赏的目光看着他,问道:“大过年的怎么不在家玩,在这里卖报?”他说:“我家没钱,快上学了,我要挣学费呢!”说完,就用他那好听的童音高叫:“卖报,卖报!今天刚到的《楚天都市报》,《黄州晚报》!”
为了感谢小男孩,自第二天起,我上班准时在等车的位子等卖报的小男孩,他如期而来,我一次各买了5份,小男孩不理解地问我:“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我说:“上班的叔叔都想看呢。”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很懂事地说:“那也用不了这多么呀!叔叔,别浪费了好吗?你还是一样买一份吧!”我听后,很为他的天真无邪而感动,就说:“那好吧,叔叔不浪费了,不过我得给你10元钱,算是对你昨天的奖励!”小男孩摇了摇头说:“不用谢,不拿别人的东西,这是老师说的。”说完,就又喊着:“卖报卖报”消失在人群中。
后来,我就天天在那里等着买他的报。可是,过了正月十五后,直到今天我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小男孩的身影,真不知他是否安然坐在课堂读书?
3.卖书的小姑娘
昨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写材料,忽见透明的墙外有一位陌生的女孩向我打着招呼,未及我开口,女孩就推门而入,“你好,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想打听一个人,请问哪位是明月先生?”我上下打量了来者,心想:在我的生活圈子里并没有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呀!我怕她找错了人,就反问她:“你认识他?”女孩说:“从一张知名报纸上看了他的文章,写得挺感人,我想拜访一下他。”说完就拿出了那份报纸,一看,原来是篇三月份写的《百姓故事》,不到800字,我不好意思一笑:“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让女孩坐下,才细细打量她: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上身穿件红色休闲短装,下身配了件蓝色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休闲鞋,斜背着一个肩包,看上去像一个学艺术的大学生。女孩坐定后,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谢过之后,就开始问我是不是发表了很多文章,我说哪里那里,工作之余的一点爱好罢了,偶尔在报纸杂志上发表点“豆腐块”,女孩笑了:“你们这些文人就是爱谦虚。”
之后,女孩又是一番溢美之词,再话锋一转:“一看你就是个读书人,对书一定很感兴趣吧?”说着,她就从背包里拿出一沓装饰精美的广告宣传单,并从中抽出几张向我推荐。她告诉我:“这是新近出版的国内外的文学名著,内容与形式都很美,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到楼下去取几本你看看?”我瞧那广告上的书皮的确是可以,就说:“我家有类似的简装本,不会再花钱买这样的高档书的。”女孩听了我这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脸上的笑意。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女孩竟低垂着头,小声音地说:“我是专给书商推销书的,这几天一本书也没有卖出去,身上的钱也用光了。正好刚才在地上捡到了一份报纸,见上面有你的姓名和地址就奔你这儿来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女孩说完还掏出身上的钱包打开给我看,以证明她真的是身无分文了。但是,女孩绝对没想到此时的我比她富不了哪里去,我衣兜里只有十元钱,还是单位的餐票。
可此时的女孩似乎是不太相信我,她也没有走的意思,我就不时地朝墙上的钟看看,正好,那钟在十二时响了起来,女孩终于识趣地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女孩对我一笑:“打扰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舒了一口气回道:“没有什么,我还得感谢你呢!”“谢我?”女孩露出一脸的惊讶,我说:“是的,你给我送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我准备以《送上门的故事》为题如实地记下来。”女孩连忙边走边说:“你要写我?可别这样,否则,人家看了这样的故事,我就再不好推销这些书了,那样的话,我就会面临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我说:“你放心,我不会点你的姓名。”女孩想了想说:“最好还是别写”,就走了。
女孩走后,我顾不得下班了,趁热打铁,记下了刚才发生的这个故事。如果这个故事能在报刊上露脸,而那女孩又看到了,我想向她说一声:不好意思,我想想还是写了,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