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伴】我在白发相守中看着你远去(组诗)
【一】外婆家的杨柳岸上白头相守
这远方的初冬,瓦砾屋檐前
寒风并没有来过。她化身残烛
用最后的温暖
包容这家灯火的传承
我呼唤那低眉的小燕子,筑巢
生长在古老的瓦砾屋檐下
外婆家的杨柳岸,像极了
婀娜多姿的邻家姑娘
外婆于空旷得黑白的时间里
红着娇羞坐上了外公的渡船,杨柳
甜笑在风中
船桨竹竿节节长在外公的脊骨里
撑起这一河风雨
就是一个家
一转眼,柳叶纷飞
就是一世白头相守
【二】把青春相爱摆成一张照片
这夜,阿勃勒①
黄金色花瓣装饰了城市
就像阿婆手指茧抚摸昏黄照片中的时光
就像阿婆从春季炒到冬季的黄花菜
晚年把爱情变得有意义
岁月抹杀年轮,相思是一片秋季的叶
以红尘涂抹磕磕碰碰
过了今夜,气不过厮守里调皮的戏言
我恨当下这无端端的爱情
操碎了老人的心,苦了孩子的脸
房子,车子,还有职业,怎么都忘记了
一生深情相守就是最好的浪漫
这夜,阿婆就是一朵金链花
这夜,阿婆种下了一片玫瑰花
杨柳岸渡船上的青春,笑在黄昏下
与时间静止
【三】白头偕老,就是彼此最美的风景画
1
不轻许半片花海灿烂,菜园和柴火都在口袋里
一触碰就是不会吵架的诗行,相濡以沫
把今生唱晚
模糊了双眼,笑落了牙齿
你老了,白着皱眉,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独自在树荫下,在雪花里,在大风中
把所有的时光散尽,安静的夜晚
依然漫天星空,你却远了
2
若你来了,饭菜已经做好
我应该再炒一些下酒菜,花生
红豆,还有黄连
今夜星空明亮,你却已经收拾好行李
把所有的信件都踏在脚下
我在一杯红酒中沉沦,所幸
每一句呢喃总是离不开你
城景在冬季变得很陌生
白色雾霭长在晚年的发梢上
杜鹃啼啼,桃花林里枝条折落
一声“咯吱”,惊动了
阿公阿婆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