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那一朵九重葛花(散文)
墙角的那丛九重葛花,红肥绿瘦,青绿的叶片带着几分俏皮与青涩。忍耐几夜风霜,屡屡东风,容颜依旧。她就是那一朵火一般的花儿,不暖不火地在那角落里静静绽放光彩……
清晨,天刚刚亮,校园操场准时呈现一个清瘦、高大的身影,保准没错,那一定是她在绕着操场一圈圈走着,春夏秋不曾间断过。她高高瘦瘦的,我们校园最高的女教师,为人特别热情,每次相遇到,她都不直呼我大名,而是一句很温暖的“国巧”,喊得我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如吃了蜜饯般,唇齿甘甜。一幕幕的相遇,不禁让我想起大学时代的美好时光……
出于爱好,我加入学生会劳卫部,那里有一群可爱善良的学长学姐,对我一直关爱有加。无论外出活动还是在校做事,只让我做轻巧的活,不让我碰一点点重活,原由是:我是部里最小的女生。在那里,他们亲昵地叫我“小国巧”。这个称呼,充满深深的怜爱。社长总说我“有肚才没口才”,或许是真的,大一的我因高考失利,很是自卑,甚少说话。当初他们录用我也是因看上我的文采,说是工作计划、总结需要我这类人。大二竞选,他们希望我参与,继承他们的职位,而我一心只想当好诗社的责任编辑。为此我们发生口角,闹得不愉快,后来还是尊重的我选择,我深知这也是爱。这样的爱,如九重葛般纯洁,温暖知足。
她的到来,于我和大家是个谜。她因患乳腺癌,已休假十年之久。若不是学校缺人,那她应该也不会来的。她是以前省属林业局的职工子女,毕业后分配到这里清水江教学。于我而言,要不是林业局划分区域管理,我的学历也不大可能分配到这所学校教学。去年九月份开学,会议点名时,才知道我们学校原来还有一位我们多数人未曾谋过面的老师。
因初中部、小学部之分,虽在一个学校,我对她也知之甚少。只听说她的另一半是位医者,并无多余。见面最多的是在学校食堂里,因她的熟人品行性相熟知,有缘同桌吃饭。除此就是清晨傍晚时分,在操场锻炼的那个高大身影,最初的陌生到熟悉。那矫劲的身躯,正如操场边时常绽放的九重葛,充满青春与活力,迎着阳光沿墙攀爬着,一直向上,坚韧不拔!
一年下来,她所教班级教学成绩名列前茅,深得学生的喜欢和爱戴,我也慢慢地爱上了这如九重葛般温馨、纯净的女子,这也缘于我这冬天的“美计划”。
身为女子,谁不爱美?我一姑娘家的,更不另外。因内分泌失调,满脸痘痘,照镜子都吓到自己。吃药调节不科学,毕竟是药三分毒,而靠体育运动来调节。我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后者,不知碰巧还是运动有效果,居然就在锻炼的本月,生理期与上月对上,高兴得我想对美丽的九重葛倾吐:本小姐的痘痘很快就要消失殆尽,奥耶!
我以为己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会三天打鱼两晒网,没想到居然能坚持下来。只因那操场上有那抹如九重葛绽放青春的她,一直在默默地激励着我、鼓舞着我……
我是个懒惰姑娘,只愿坐在电脑前,写写文章,身体每况愈下。每每汗流浃背、肌肉酸痛打算停住脚步时,看看她那清瘦不停的身影,就增添了继续跑下去的信心。记得有次谈话,她说自己的身体原因不可以激烈运动,只能慢慢运动,而我相比她年轻好多,有能力做更多的运动。坚持!坚持!……一声声默默的自我鼓励,一天天地坚持着。这个冬天,我爱上了晨练,爱上了那丛骄阳似火的九重葛,更爱上与生命做争斗的她。
那天早晨,操场并无积水,半空也没降雨,却不见了那熟悉的清瘦高大身影。席间,听说她请了九天的假去打针,难道她的身体已到了住院的地步?假如她不坚持锻炼,结果会怎样?
已经第八天没见到她了,我好怀念有她在操场跑步的清晨,空气里满满的是温馨。
过去她一直靠锻炼坚守岗位,默默地守护着她的那群活泼可爱的小天使。她用她那颤巍巍的身躯,发出最后的光环照耀着山区的孩子,使穷乡僻壤之地开出更多更美的九重葛之花。她的温馨,她的美丽,难以倾说,只好借用痴人幽梦《咏三角梅》的诗句来言表:
美比牡丹艳若霓,夭胜桃花灿似霞。
蜿蜒虬曲干生刺,婀娜嫣红叶为花。
岩缝山脚庭院旁,走到哪里哪是家。
天生一颗清白心,但爱南国冬春夏。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琼芬老师的美不仅限于此,她用有生之年的芬芳温馨着山区的校园,用最后的生命之光照亮着山区的孩子。她的美不逊遇牡丹,她的艳不亚于霓裳,正如开繁花似锦的九重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