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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渔舟】 等(散文)


作者:六月栀子花 布衣,344.7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759发表时间:2015-11-27 16:50:13
摘要:生命中需要等的东西很多。一句话、一方物、一件事、一个人,等到等不到的,都演绎了人生别样的风景。人的一生,都在等待中度过。从生到死,从少年到白头,也许只是为了等待生命的下一个轮回……

【渔舟】  等(散文) “雨什么时候下?风什么时候起?只一个‘等’字。
   等,即是整个生命。有时是盲目的;有时是清醒的。
   当希望的未到来之前,是等;当它到来以后,还是等,因为那时又有一个新的希望了。但有些希望的不会到来,于是生命在不断等待中还有失望。不过不会彻底失望,因为人的一生当中不止一个希望。
   等待的时候可以什么事都不做,也可以什么事都做;可以做每天在做的事,也可以做些从来没有做过的事。等待其实是很随意的。
   等待,既然是人生之路不可回避的事情,那么,我们究竟应该选择怎样的等待呢?”——筱楚
  
   她们总说我性子急,耐不得等。
   午后,窗外无风,阳光正暖,绿意正好。我说:“我要去等一等……”公交站台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我只好站着,静静地等。
   一对年轻的情侣,旁若无人地亲密。女孩坐在男孩腿上,吊着男孩的脖颈,一人一半耳机,头挨在一起,一脸幸福样,脸上没有丝毫等待的痕迹。或许,他们觉得人生可用的时间绰绰有余,无论什么样的等待都不会是唯一,何必为了一趟车而着急。
   右边有带小孩的中年女子,背着硕大的布包,袋口若隐若现的奶瓶、尿布、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孩子娇憨可爱,正甜甜地睡在母亲怀里。红扑扑的小脸上,已有细密的汗珠。女子一会儿看看着了火一样的天,一会儿看看手机,不停地用手给孩子的脸扇扇风。她或许经不起太长的等待,炎热的天气、孩子的身体,已经扰了她的心智。人到中年,生活中的许多梦想都交织着失望,一次次磨灭着她的心性。她显然没有足够的耐心来安静地等待一辆公交车。
   “啷啷呛……”有人扔下两个未喝完的饮料瓶。旁边树荫里有个卖瓜的老者,拎着塑料袋走过来,拾起,扔进塑料袋里,退回瓜摊前,继续摇着扇,依然热情地望着路人。人到晩年,诸事通明,人生不再有太多不现实的等待。小小希望,小小的收获,都是足矣令人幸福的事情。在他看来,等待,或许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因为总有意想不到的小惊喜。
   大多数人都在低头刷着自己的手机。看不清他们的脸,无法知道他们的表情。不知道他们是为了等车,还是只想坐在这里休息,或许他们也像我一样,茫然,漫无目的地等在这里。他们或忙或闲,如一幕幕众生影画扫过眼帘。
   我恍若隔世。
   我不是来看“风景”的。我静静地望着车来的方向。不常坐公交车,所以我不知道车来或不来,不知道几点会来,所以只能等。为了等而等。公交车还是没有踪影。望久了,脖子僵直,眼里添了些许无奈。旁边的那棵白杨忽然沙沙作响,起风了。我有了些许倦意。
   车,终于来了,满满的人,没有能塞进去的缝隙。大家纷纷站起,挤过来,看一看,摇头的,叹息的,抱怨的……或许还有窃喜的,有人最终退回来继续坐在这里,继续等。下一趟一定该会有位置吧,大家都这么想吧,所以许多人仍然坐着等。
   抱孩子的女子开始打电话:“你过来接我一趟吧,天热得烦死了,也等不到公交车车!”
   刷手机的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对旁边的人说:“要不,咱们走下去吧?”那人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山:“要不,咱上山上转转吧!”“走!”两个人起身走向葱茏的绿中。
   不断有私家车路过。有几辆车减慢了速度摇下玻璃,看看这些等车的人,或许有他认识的想捎上一程。等车的人都把热切的目光投向车内,眼里有光闪了一下,只是一下便熄灭了。车走了,人们继续等。
   我忽然有种想冲上去蹭车的冲动。终究没有勇气迈出腿,担心对方出于无奈或碍于情面同意捎上一程。然后,你不言我不语的,那尴尬的空气实在让人窒息,让坐车的人便莫名生了深深的歉意。如若有不认识的异性人主动示好要求送你一程,似乎又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目的,未免让人生疑。总希望恰好熟悉的人路过,在我矫情的推辞之下非要坚持送我一程。而那样意料之外的惊喜,总归可遇不可求。
   我恰恰不是个擅长主动出击的人。如同爱情,总是不喜欢主动示好。既使互生爱意,也明了对方的情意,可总要等,等对方先伸出橄榄枝。
   生命中需要等的东西很多。一句话、一方物、一件事、一个人,等到等不到的,都演绎了人生别样的风景。人的一生,都在等待中度过。从生到死,从少年到白头,也许只是为了等待生命的下一个轮回。
   胡兰成一句“懂得”,张爱玲便甘愿做一朵开在尘埃里的花。因为这一个懂得,张爱玲便等了又等。她希望等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相守一生。最终,耗尽了热切的心,等来的却只是“三十年前的月亮”。一个铜钱大的红黄的湿晕,如泛黄的宣纸上一滴泪,陈旧而迷糊,再温热过也只剩下凄凉。
   贾宝玉一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林黛玉便拼尽了一生等,等贾宝玉给她一份俗世里的婚姻。她滴尽了最后一滴相思的泪,最终等来的也只是镜中月、水中花的照临。任“香消红断有谁怜”的哀怨千古难消。这样等待,总是过于残忍和无奈。
   还有一种等待,无望无果,只是守着一颗初心从生等到死。任“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斯蒂芬·茨威格笔下的少女,为了一份单恋的痴情,一直等到生命消逝也不肯放弃。她在对方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穷尽一生地等。她说:“所有的人都娇纵我,宠爱我,大家都对我好,只有你,把我忘得干干净净。”这种“我爱你,与你无关”式的自虐般的爱的等待,也许只是圆满了等待者的一颗纯粹而高尚的心,超脱了世俗,这样的爱情,只是为了等待而等待。
   马尓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又让许多等待爱情无果的人重新看到希望,有了天堂般的梦想。然,那样的等待终究太久,让半个世纪后重逢的双方不得不从彼此的脸庞上证实自己的苍老,读出生命的沧桑,这又将是怎样的悲哀与凄凉!
   有些等待,始终无力与漫长的人生抗衡。
   我不喜欢漫无目的的等待,也不想等得太久,失去初心。在光和影的流转中,生命已渐渐不再年轻。很多人面对现实的惘然,早没有了什么虚妄的等待。看惯了客来客往,你方唱罢我登场,如同戏子,人到中年,更多的人不再为谁悄然等待。能守住初心的,又有几人?
   路边的冬青,长出一丛丛形如发鬏的新枝。我透过密密麻麻的叶隙,仰望太阳,丝丝缕缕的光射下来,脸庞瞬间明媚如花。“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不等了,上山看花去。”我没有再回头,不再管车来不来,径直向山上的蔷薇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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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生的很多事,非人力能决定。正如,雨什么时候下,风什么时候起,我们只能等。包括缘分,包括爱情。这篇文章从公交车站等车的几个画面切入,年轻情侣——“锦屏人忒看韶光贱”慢悠悠地享受着爱情和时光给予的幸福;中年女子带着待哺的孩子,就显得急匆匆,有了生活的磨练和袭扰;卖瓜的老者,却又是一份阅过人生的悠然自得,一份小小的收获,即令他愉悦。透过一幕幕众生风景画,“我”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为一句懂得甘愿做一朵开在尘埃里的花的张爱玲;想到了为了水中花镜中月香消玉损的林黛玉;想到了守着一颗初心从生等到死的奥地利少女;想到了马尔克斯式的等待……最终,“我”不再囿于俗世的“等”,笑靥如花,径直走向山上的蔷薇丛……在等待中感悟人生,看淡俗世的恩恩怨怨,回归初心。【编辑:柳岸至水】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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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柳岸至水        2015-11-27 17:01:54
  很欣赏作者善于观察善于思考的能力。文章从引用的文字开篇明义,接着就是深入生活的细致观察,对公交车站各类人的众生相进行了细致描绘,进而引发思考,想到古今中外那些著名的“等”,借以思考人生,看淡人生爱恨情仇的恩恩怨怨,走向豁达。
   第一次在江山文学网编辑作品,做得不当之处,请指正。
与文字为友,伴岁月清香。
回复1 楼        文友:六月栀子花        2015-11-27 17:13:39
  柳岸老师的按写得很精彩,栀子学习了。给您添麻烦了,冬安!
2 楼        文友:柳岸至水        2015-11-27 17:04:07
  编辑的同时,也发现个别错别字词,个别不通顺的语句、语序和标点,稍作调整。望以后的写作中再加严谨。——个人意见,商榷。
与文字为友,伴岁月清香。
回复2 楼        文友:六月栀子花        2015-11-27 17:09:52
  谢谢柳岸!辛苦啦!下次一定注意。
3 楼        文友:青梅柳        2015-11-27 22:46:22
  佳作欣赏,期待更多精彩,祝笔耕愉快。
青梅柳
4 楼        文友:柳约        2015-11-27 23:42:27
  文章以一个等字,思绪飞扬,令人感叹。
一笑寂寥空万古,三分明月照大江。
5 楼        文友:轻舞嫣然        2015-11-28 18:57:15
  等或不等,都是一种境遇,一种选择。豁然开朗后,人生别开生面。
真水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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