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身上所有的孔窍
　　 都向着田野的方向张开，拄杖摸索
　　 青葱的味道，小小的伪足
　　 它在屋顶上踱步，瞅空就挤过天窗
　　 捉走睡熟者眼后的内容
　　
　　 一些起身，另一些原地不动
　　 交叉换位的结果，引起一场恐慌
　　 我必须把自己搬空，以防止
　　 一次裂变和失衡
　　
　　 过道里挤满了探视者，目光闪烁
　　 探视者总是和我长一个模样
　　 我怀疑他们和我身后的镜子
　　 做过一笔秘不示人的交易
　　
　　 只要有阳光，我就枯萎
　　 我需要一场雨来见缝插针
　　 左脚换到右脚，从根部返潮
　　
　　 医生诊断，一朵花的香味
　　 将会使我的失语症加重
　　 且久治不愈
　　
　　 玻璃框里的微笑
　　 让夜色接近燃点
　　 枕下刚摸出歌声，一个响动
　　 就点起火把
　　 照到空白，照到交错的藻荇
　　
　　 来到湖边，我的影子被月光切开
　　 随之涌出的几个断句，让我羞愧对文字的匮乏
　　 拾阶而上，对岸的呻吟，妙不可言
　　
　　 沿着手臂往前走，脚下的硬
　　 土崩瓦解。对于进入
　　 我们无法回避。尘埃落定
　　 一朵莲花，发出萌生时的啼哭
　　
　　 能见的范围里，肢体语言
　　 层层变绿，我节节败退
　　
　　 一些初生的小兽
　　 它们噬咬我，撕碎我
　　 我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浑身汗水
　　
　　 我感觉到温度的升高，从车轮的
　　 滚动开始。河流蒸发，千年前的桑田
　　 在我的腕下绿浪滔滔
　　
　　 芽的痛痒，按在额头上
　　 暮下的太阳，匆匆画好一个句号
　　
　　 什么过程都没有，还差几步
　　 就是山顶。四十里的山路
　　 咬住蹄声，埋伏在每个段落里
　　 时时刻刻，锋刃生辉
　　
　　 捻在指间的棋子，落到哪里
　　 都会竖起一堵墙，形成难以预料的格局
　　
　　 一位老人说：“孩子，不要哭
　　 颜色的队伍轮番上阵
　　 一幅水袖舞倦时
　　 苹果在枝上的红，就熟透了”
　　
　　 而我手提马灯，总忍不住
　　 要把手掌竖起，朝着风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