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屈原风流倜傥的弟子——宋玉(随笔)
战国时候出了一位大家。相传这位大家有位得意门徒,该门徒好辞赋、会言语,最重要是该门徒形容昳丽、俊美非常,其美貌指数在古代美男榜上排名前十。这个人就是宋玉。民间常用”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来形长得俊美的男子,可见宋玉貌美不是空谈。但因宋玉师承屈原,其文章才情都异常出色,出色到盖过了自己美貌的名声,所以后世多只知其才华横溢,却不知其拥有绝世容颜。
不过史书上记载的宋玉虽然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却仕途不顺,可谓是有志不得伸,有才不能扬,这多少还跟他的性格有关。宋玉的能言善辩在当时是出了名的,可能自古以来文人骚客都是风流桀骜的,宋玉也不例外。曾经有人就是不满宋玉的桀骜本色,就对楚王进谗言,说是宋玉这人表面儒雅,实则不但爱狡辩还异常好色,不明真相的楚王便召来宋玉当面质问,质问他是否如别人口中那样行为低俗。然而宋玉却说,我的容貌天生的,口才是学习师父的,至于好色么,实则无稽之谈。这时的楚王半信半疑,宋玉随即当堂作赋以证清白,这就是著名的《登徒子赋》。
赋中有言“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这段话后来成为了描写美女的经典之作,宋玉在赋中暗讽进谗者,说是邻居有位绝色美人,她一直暗恋我,我宋玉都没理她。而你这个进谗言的小人家中有丑妻,可你日夜和她颠鸾倒凤,还和她生下了五个孩子,那么请大王明察,到底是谁才是真正好色的呢。他这番巧辩滔滔如流水,把对方击的是溃不成军立马投降。
那宋玉想必真如传说中那样俊秀非常,自古有云“睫毛长,能骂人”,巧言者宋玉肯定有一对异常纤长的睫毛,而拥有长睫毛的人容貌一般差不到哪去。可谓长睫配美人,绝配!
宋玉巧舌如簧是出了名的,正因为如此,很多典故都由他而来。在楚王怀疑他的行为不检点,人品不行时,宋玉在《对楚王问》中就很好地借故事暗讽了楚王。他暗喻自己是鲲鹏凤凰,说自己是曲高和寡,不跟你们这些人见识,你们这些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宋玉清白无辜,我的思想岂是这些俗人所能了解知道的?这篇赋说的是慷慨激昂,把楚王给对答得无话可说。而那些我们耳熟的“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曲高和寡”等词语皆是由此而来。自古文人张狂者数不胜数,也可能因为宋玉太过张扬的性格,导致他在日后的仕途上不太顺遂。
关于宋玉的人格,史学家也是各陈己见,褒贬不一。汉代司马迁算是给宋玉做了个最中肯的答复,说宋玉是“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意思是说宋玉虽然善于辞令,却终究不敢向当朝者直谏。所谓“伴君如伴虎”,对于直谏这事非得有大胆量的人才能办到,不过这也算是宋玉人格中比较保守的一部分。其实,宋玉也还是比较敢于直谏的,比如《钓赋》、《风赋》,这几篇赋正是对当时当朝者骄奢淫逸生活的直面讽刺,由此也可看出,宋玉的人格品行并不是传说中那么不堪。
宋玉有貌更有才,用才华倾世说他也不为过。他传世的著作有很多,最著名的当属《九辨》,其在赋中描写时景感伤悲秋更是感伤出了一个新高度,难怪他被誉为“千古言秋之祖”,而宋玉也算是性情中人,要不怎么还被称为“华夏感伤第一人”呢?
历史是向前发展的,在历史的长河中,总有这么一些人因为不同的原因而被历史铭记。宋玉一生虽为坎坷,确也活出了自己的一份洒脱与张扬,在战国那个狼烟四起的年代,人们的寿命短暂有限,而宋玉硬是出色地活到了七十多岁,也算是很好地诠释了孔老夫子“人生七十古来稀”的那句话。
几百年后,南北朝时期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对宋玉有着高度的评价:“宋玉含才,颇亦负俗,始造对问”。
一千年以后的唐朝,诗人杜甫也是用“风流儒雅亦吾师”来高度评价并概括宋玉为人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千秋功过、是非阴阳,也是相对存在的。宋玉虽然仕途不得志,却也因为文章而名留史册,这一点,也许是宋玉最满意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