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爱是隐形的翅膀(剧本)
序幕:
远景:深邃夜空,挂着一轮硕大金黄的圆月。如水的月光下,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家属楼下,久久望着黑暗中的屋子,然后摇摇头离开。(淡出)
中景:(由远及近)阿文提着酒瓶子,与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勾肩搭背,摇摇晃晃行走在深夜的马路上,嘴里哼唱着《隐形的翅膀》。(由近及远)昏黄路灯渐渐拉长他们离去的背影……
【画外音】有人说,金钱是翅膀,可以让你飞向任何地方;有人说,权力是翅膀,可以使你飞向天堂;而我要说的是,爱,才是真正的翅膀,可以使你面对任何风浪……
片名:翅膀
淡入
一、 内景。法院。白天
远景:庄严肃穆的法庭。审判席上,坐着审判长和两个审判员。
近景:明玲站在被告席上,低着头。
姚检察官:你贩卖了多少克毒品?
明玲抬起头来,很干脆利落地:54克。
特写:检察官桌上的起诉书认定:54克。现场查获的海洛因实物:54克。
姚检察官和旁边的康检察官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出现很吃惊的表情。(镜头跳离)
字幕:一个月前……
切至
淡入回忆
二、 内景。看守所。白天
近景:明玲坐在询问椅上,嘴角紧抿,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停搓着衣角,故作镇定的样子。
姚检察官坐在明玲对面,温和地看着她:看守所的伙食怎么样?
明玲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回答:还可以。
坐在姚检察官旁边的康检察官开口(有些生硬):为什么要贩毒?
明玲态度坚决地:我没有贩毒。那毒品根本就不是我的!
各种沉默,抵抗,拒不认罪的镜头一一闪过。
【画外音】这是第五次提审,人赃俱获的明玲仍然拒不认罪。她用一层坚硬的盔甲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使案件审理毫无进展。
淡入
三、 内景。看守所。白天
康检察皱着眉头,缓和了一下语气:你一共贩多少克毒品?
明玲愤怒地: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贩毒
姚检察官:那你为什么在侦查笔录上签字呢?
明玲瞪着眼睛:那都是办案单位的人逼着我签的……
姚检察官无奈的与康检察官对视一眼,大家都不再说话。房间里出现短暂的沉默。
康检察官突然像想到什么,他耐着性子,打破僵局: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有几个孩子?有没有想过孩子怎么办?
听到孩子,明玲低下头,眼泪像短断线的珠子滚落脸颊。她伪装的坚强,瞬间崩塌了……
沉默良久,她抹了一把眼泪,沙哑着声音讲述起来:我有一个女儿叫阿文……(淡出)
切
字幕:三年前,
淡入回忆
四、 内景。明玲家。深夜。
远景:窗外,一轮硕大金黄的圆月挂在夜空。
近景:明亮的月光从窗户爬进来,温柔的巡视着这虽然贫穷,但依然还有些许温暖的家。
(镜头依次扫过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午夜两点半。扫过相框里幸福的全家福,扫过阿文的一张三好学生奖状,来到熟睡的阿文床边,(特写)阿文应该做了一个恶梦吧,她的眉头皱了皱,眼角溢出泪水。镜头又经过熟睡的明玲和丈夫的床。只见阿玲的爸爸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来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特写)他因毒瘾发作而痛苦扭曲的脸,他颤抖着双手拿出一根针管,刺向自己的左臂。(特写)脸上现出满足和放松的表情,突然浑身一阵抽搐后,瘫倒在马桶边,针管跌落在地。(淡出)
五、内景。明玲家。白天。
天色大亮。
近景:闹钟响,阿文蓬乱着头发,迷糊着眼睛,走向卫生间,并推开卫生间门。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爸爸……
画面依次闪过明玲捶打着丈夫痛哭的镜头。阿文戴孝的镜头。阿文常常对着爸爸的遗像发呆的镜头。明玲看着阿文发呆的样子,难过的暗自落泪的镜头……自己被抓后,阿文跟着警车奔跑流泪的镜头,阿文孤独无望的镜头……
切
六、 内景。看守所。白天
明玲泣不成声:自从那个死鬼吸毒过量走后,我儿子阿斌就死活不去学校了。他天天泡在网吧里。阿文现在寄居在我姐姐明菁家……我……真的……没有贩毒……我……不能坐牢……我,女,儿,还,小……她俯下身子捂住脸抽泣着,柔弱的肩膀不住颤动着……
康检察官静静看着的明玲,等待他平复下来。
姚检察官也不禁的眼眶潮湿了。她拿出纸巾递给明玲。拍拍她的肩膀,不再问什么。
切
七、内景。法庭上。白天。
近景:明玲捂住脸抽泣着。审判长和审判员们严肃地看着明玲。
姚检察官:你在侦查阶段和审查起诉阶段的供述是否真实?
明玲抬起头来,脸上挂满泪珠,她平静了一下:在侦查阶段的供述真实,审查起诉阶段的供述不真实,一切以今天说的为准。
康检察官:为什么?
明玲:你们问我时,我……撒谎了,前两天律师给了我一封我女儿写的信,我愿意面对真实的情况……(跳离)
切
淡入
八、外景。明菁家小院。白天
近景:一个整洁安静的农家小院,(镜头依次扫过)院里铺满了玉米粒,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一片金黄。一只猫蹲在墙头打着盹儿。
内景:明菁家屋里。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明菁坐在半旧的沙发上做针线,听到有人从大门口进来,起身迎出来。
康检察官:我们是检察院的,来看看阿文。
明菁嘴里应着,把二位让进屋。站在廊檐上喊:阿文——阿文——
阿文答应着,从外面走进屋里,看到两位穿制服的检察官,她愣住了,瞬即拉下脸来: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转身离去。
明菁:唉!这孩子以前性格挺好,自从三年前他爸爸吸毒过量走后,话就变少了,她妈妈被抓后,更不说话了,总是在一个地方呆坐着……(淡出)
九、内景。学校。白天。
办公室里,班主任黎剑和两位检察官面对面坐着。
康检察官:我们来看看阿文,她的成绩怎么样?
黎剑:这段时间退步比较大,我正准备给她单独开小灶呢!
阿文低着头从办公室外进来:黎老师,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两位检察官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阿文愣了愣:怎么又是你们?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要摔门离去。
姚检察官站起来:阿文,你等等,听我说一句话。是你妈妈叫我们来看望你的。
听到这句话,阿文站住: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姚检察官温柔地:可是你需要关心和爱护……
阿文落下泪来,她定定站住原地,姚检察官走过去,将阿文轻轻拥在怀里。阿文在姚检察官的怀里哭泣着,仿佛有海一样汹涌的委屈……(跳离)
画面一次闪过:姚检察官提着营养品数次去明菁家看望阿文的镜头,给阿文梳头的镜头,给阿文指导作业的镜头……
十、内景,姚检察官家,晚上
近景:康检察官和姚检察官站在桌边满意地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
“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康检察官迅速跑去开门,阿文进来。姚检察官过去拉着她的手带她参观整个屋子。阿文看到整整一面墙的书,睁大惊喜的眼睛,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翅膀》问姚检察官:这本书能借我看看妈?
姚检察官很高兴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康检察官在餐厅里高喊:开饭了!
姚检察官:好嘞!真是吃货啊!
康检察官:阿文,尝尝这些合不合你口味?
阿文夹了一块糖醋里脊,边吃边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姚检察官:你这个康哥哥做饭可好吃了,可惜我们平时都吃不到。以后你要是想吃,就让他来我家做,我也蹭吃,好不好?
阿文使劲点着头:嗯,嗯!
十一、外景。某中学门口。白天
近景:学校大门紧锁着。阿斌穿着某某通讯的工作服,徘徊在学校门口,不住看着学校里面。
不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校工打开校门,学生们说说笑笑涌出校门。阿斌在人群中搜寻着阿文。
(特写)突然,阿斌的眼睛被一双手蒙住。阿斌笑着:阿文,别调皮了,快放开!
阿文放下手。微笑的脸颊上挂着泪珠。她定定看着阿斌,一把抱住哥哥:哥哥,你好狠心啊,怎么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阿斌轻轻拍着阿文的背:阿文不哭,是哥哥不好。哥哥再也不离开了。
他们的同学的侧目中手拉着向明菁家走去……(由近及远)淡出
十二、内景。明菁家。白天
阿斌掏出钱包,取出几张一百元的钞票交给明菁。
阿斌:大姨,谢谢你照顾阿文。以前我不懂事,让你和妹妹受苦了。
明菁微笑的看着阿斌:阿斌,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你妈妈也就……。她说着抹起眼泪来。
阿文开心的看着阿斌:哥哥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啊?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阿斌:唉,以前一直胡混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前些天,检查院的康检察官找到我……
切
十三、内景。某网吧。晚上
全景:黑暗,污浊的网吧里,到处都是闪烁的电脑屏幕。每个闪动的电脑屏幕前面都有一个疯狂而迷茫的孩子。他们全身心沉迷在网游中,不知身在何处。
康检察官一个电脑一个电脑看过去。在最里面的一个电脑前,终于找到了沉浸在网游中的阿斌。
康检察官走到阿斌身后,轻轻拍了拍阿斌的肩膀。阿斌头也不回,盯着屏幕的双眼放着光。
康检察官拽住阿斌的胳膊:阿斌,走,回家。
阿斌蛮横的甩脱康检察官的手,继续盯着屏幕:家?我早都没家了!
康检察官使劲从座椅上拽起阿斌:可你还有妈妈,还有妹妹啊!阿斌你都快20岁了,也该承担起当哥哥的责任了。
虽然快20岁的人了,可是阿斌个头矮小,瘦削,单薄。他站在魁梧的康检察官面前竟然还像个孩子。
阿斌用倔强,愤恨的眼神看着康检察官: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你们抓走我妈妈,我妹妹还好好的呢!
康检察官:抓你妈妈是因为你妈妈犯法,可你呢?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跟个小毛孩子似的成天躲在网吧里混吃等死,你还像个男人吗?走!我给你找了份工作,你去试试,待遇还不错。
十四、外景,明菁家小院,晚上
院子里很安静,上房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阿文的屋子亮着灯。
镜头从阿文的窗口看进去:
阿文在台灯下,正在写一封信。
【画外音】亲爱的妈妈:你在那里还好吗?这些天,我真想你啊!自从爸爸走后,您一个人既当爸爸又当妈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才去贩毒的,对吗?可是,世上的路有千万条,为什么您不走一条正大光明的路呢?妈妈,这些天,姚阿姨和康哥哥都很照顾我,他们陪我聊天,帮助学习,又给我做好吃的,让我很感动。他们让我懂得了,毛毛虫只有历经痛苦和煎熬才能长出翅膀飞翔,一个人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改变现状啊……
十五、内景。看守所。晚上
明玲从床下摸出阿玲的信,她一遍又一遍读着,泪水跌落在信纸上,打湿了字迹。
画面依次闪过明玲纠结矛盾的镜头。她忽而躺下辗转反侧,忽而坐起来抱着双膝沉思着,忽而下床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妈妈,毛毛虫只有历经煎熬和痛苦才能长出翅膀飞翔,一个人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改变现状啊……
十六、内景。法院。白天。
近景:明玲泪流满面,对着姚检察官和康检察官深深地鞠了一躬。身后的旁听席上传来忧伤而令人心碎的歌声,是那首阿文最喜欢的歌——《隐形的翅膀》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阿文边唱着歌边向明玲走来,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配乐:《隐形的翅膀》
十七、字幕:宣判结果,以及阿文的后来变化……
全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