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组诗)
背影
你的背影才是大地
放任岁月行走在路上
肩头挑起天空手中握着灯火
转身一步已是沧桑
二十多年我一直很懒
未缝补过你染满时光的衣裳
未缝补过你手中的灯火
时光里全被灯火照亮
五月清晨你喜笑颜开
六月末尾你满眸惆怅
九月路上我第一次远行
十月寒风中你老了期望
听说春花秋月美丽
为何留给你鬓角的风霜
满纸的文字空白
不及你一嗓子实在的秦腔
你的背影才是大地
灼热的旱烟把岁月烫伤
而田野里盛开的都是汗水
来回行走的都是芳香
写给奶奶
我未曾给您写下诗行
太多的文字乱放在词典
我不知道用哪些才能写下
您在门口的身影蹒跚
和那双世间最慈祥的眼睛
那些最温暖语言
花书包里藏满小时候
也带回来一包一包的文字
一页一页的流年
我该怎样翻开时光
还您这日渐消瘦的岁月
匆匆地白天和夜晚
未能和您期望的一样
请原谅我曾经年少无知
原谅我如今这般
今夜隔着远方
我想吃碗您煮的面
小时候一样蜷缩在您身旁
回家来别等在路口
那里风太大您又要咳嗽
时光深处我未曾走远
这里一切都还好您不要挂念
又要出走来别流下眼泪
如何转身离开才能不伤感
今夜我想舍弃酒杯和香烟
安静又单调地生活
舍弃文字和语言
在每个梦里不忧伤
您未曾苍老在我小时候
把春秋缝补满载温暖
今夜我该去哪里
孤独是私有,是香烟的味道
是烈酒的味道,是一阵风吹过夜晚
老歌里长满了春夏秋冬
像一个人行走在尘世
所有眼见的都是虚妄
心想的才是真实
想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
路过年华远去的行人
匆匆而过的何止是年华和岁月
那麦田里掉落的,都是失去
今夜我的鞋子停泊在门口
和模糊的故事一样清晰
今夜我该去哪里
灯光照亮的影子没有香烟
而酒杯就在影子旁边
像盛着的一杯孤独
清冽火热,甘醇易醉
尘世从来不是独白
戏文里的配角死太早
死的太晚,把岁月当成食物和酒
就饮尽这一辈子吧
未完的还给来生才是结局
只是今夜我该去哪里
放下红尘写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