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暖笔尖*征文】打人的手,请慢举(小说)
二青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张美丽的脸有朝一日会让人打一巴掌。
且不说在咱这个文明古国有句家喻户晓的话叫做“打人别打脸”,单说二青的人缘,虽不敢说人见人爱,也可以保证没几个人能对她产生反感。二青自感没有大缺点,只是太注重个人的外部形象,这应该是合情合理的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搓脂抹粉、描眉画眼、一天三换装也是为了让自己青春靓丽,吸引别人的眼球。“看美女养眼”,难道一见面就给你的眼睛做点保健方面的贡献也有错吗?相信只要大脑没有毛病的正常人,除非木讷不领情,绝不会反而恩将仇报,把自己那只不知洗过没洗过,或者洗过了又拿过不洁净的东西,甚至干了许多粗重活的手伸过来,击在这张粉嫩红润、没一点瑕癖的脸上吧?
生就一张美丽的脸没有过错,爱护、打扮自己的脸也合情合理,想看就多看上两眼,想赞就赞美上几句,如果你没心情、没精力,各走各的路,各做各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心生歹念,莫名地出手伤人?就算二青口无遮拦或者不小心冒犯过你,找个机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人前指责、数落几句,即使呵斥甚至骂上几声,也不至于让二青恼羞成怒、忍无可忍及时反击。
你一掌把那张美丽的脸打得发热,她一口气三掌把你的脸打出了血。当然,凭二青的力气和她在众人面前的风度,你的脸不会马上有鲜血流出来。二青虽然气愤到了极点,打你脸时还没忘了保持自己的优雅姿势。她细长白皙的手掌呈一个弧形从你粗糙有了皱纹的脸上滑过,只是那清脆的响声告诉周围的人,她不是在练舞蹈,而是在报那一掌之仇。众人都看清了,她在送给你第三掌的时候,手指弯曲过来,像是要把你脸上的那层厚皮挠掉,让你也拥有和她一样年轻漂亮的脸一样,只是你的脸太不经挠,一挠之下有了三个指印,鲜血随着指印马上渗出,流淌下来。
二青看了看你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又长又尖的指甲,撇着嘴,沉着脸,慢慢从小坤包里掏出纸巾擦拭自己打过你的那只手,仿佛怕你脸上有毒的病菌粘在她手上。
几秒钟的时间你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次。你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不明白为什么眼睛还没回到二青的脸上,自己的脸就摇晃了好几次火辣辣地疼起来。
二青还没恢复平静,她仍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剧烈起伏的胸脯重新安静下来,脸色从铁青又变成娇媚可人。红红的小嘴咧开,清脆甜美的声音散发出来:“大姐,可能我该喊你阿姨,你这一掌要来自哥哥兄弟或者叔叔大爷还可以理解,因为他们中间有人自制力差,被我的美貌吸引后走火入魔、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失去理智,是出于对年轻美貌女性的喜爱,把手不自觉的放到了我的脸上。你是我的过来人,即使爱我、喜欢我,或者嫉妒我都不该有这种让人不可原谅的举动。不知你是否上过学,读过书,至少应该明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个道理,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打我一巴掌?”
这时的你似乎才回过味来。你没恼、没怒,看着粘在自己手上的自己脸上被挠出的血,平静地问:“二青,你不认识我吗?”
二青定了定神,暴怒的冲动终于得到了实质上的缓解。
“原来是物业上打扫卫生的张姨,刚才一冲动也没来得及看看你是谁。张姨,你为什么打我?”
你居然笑了一下,笑得让人误认为你的精神有问题。
“二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之间有仇吗?”
“没有。”
“有利害冲突吗?”
“没有。”
“没有任何原因我会打你吗?我怎么不去打别人?”
“张姨,你不会是在向我表示亲热吧?咱们之间表示亲热应该用这种方式吗?再说我们只是认识,见了面不过点点头,打个招呼,没聊过家常、打过交道,有感情的话没曾说过。再说也不是一个类型、一个层次上的人。冷不丁给我一个耳光,难道还是好意不成?”
“先不要长篇大论地讲这些,你过来看看我的手。大伙也可以都来看看。”
二青把那张美丽的脸凑过去。“哟!怎么肿起来了?该不会是打我时用力过猛吧?”
一位慈爱、和善的大娘说:“像是被有毒的东西咬了。”
“二青你来看看地上是什么?大家也看一下。”
众人随着你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大马蜂死在了那里。
“你再看看我手上的黑东西是什么?”你把鼓起来的手伸到二青面前。
二青迷惑地问:“我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一位中年妇女说:“这是马蜂用来蛰人的毒针。现在有些年轻人脑袋里装的是浆糊,人家为给她赶马蜂手被蛰成这样,她却不问青红皂白去打人家不说,还把人家挠成满脸花。真是大千世界什么人也有。”
人们纷纷向二青投去轻蔑的目光。
二青低着头,滚烫的脸上淌下两行泪水。小声说:“张姨,对不起。我送你去医院吧。”
你笑着挥挥手说:“没事。常年干粗活的人没这么娇贵。今后遇到事动动脑子,别再这么性急地去想别人会无缘无故冒犯你就行。脸俊脸丑都是脸,人的脸一样尊贵。我在你脸上拍一下,是不让你的脸受到伤害;你在我脸上打三下是把我误会成是和你一样心胸的人。我的手接触到你的脸和这张脸的美丑没关,和同性异性也没关,我对你的脸不感兴趣。我的手举起的那一刻把你看成了我的孩子。我的初衷是这样,至于结果,现在已成定局。为了不让自己事与愿违,好心好意反而惹一肚子气,这个不愉快的过程我就用无所谓的心态忽略掉。既然我们不是同一类型、同一层次的人,今后依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二青拉住了你的手说:“张姨,谢谢为我做的事,对我说的话。你给了一张没变形的脸,也擦掉了我心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