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我骑骆驼游鸣沙(散文)
初秋时节,从兰州乘火车到达甘肃和新疆地区交界的柳园车站,然后乘大客车穿越戈壁滩,经过长途跋涉,中午时分就进入闻名的敦煌古城地域。
路上,年轻的女导游告诉我们:此次在敦煌游览,首先安排大家骑着骆驼登风景名胜鸣沙山,第二天再游览被誉为“东方艺术明珠”和 “东方卢浮宫”的佛教文化圣地莫高窟,车上一起同行的文友听了,心被点燃了似的,顿时鼓起掌来。
当天,我们被安排入住了敦煌一家宾馆。吃了午饭后,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登上了大客车,直奔沙漠骑骆驼游览的中心点。导游介绍说:鸣沙山是敦煌地区著名的风景区之一,也是敦煌莫高窟山顶的沙漠地,连绵的沙细金黄一色,被诗人誉为沙漠游览的最佳地方,鸣沙山下,还有千年不枯的月牙泉。这里的沙海也曾是我国古丝绸之路西行的驿站之一。遥想当年,我国的驼队和外国的商队经常往返于这里,驼铃声声,摇响了历史的记印……
在导游的安排下,我们一行十六人走近了圈在围栏中的骆驼群,那些卧在黄沙中的骆驼看到我们,它们摇动着耳朵,睁大眼睛抬起头凝视着,似乎在迎接我们似的。看到骆驼,大家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准备骑着它们去登山,享受一下骑着骆驼游玩鸣沙山的滋味。走近骆驼群细看,只见那些骆驼装扮得很是考究,身上除鞍鞯脚蹬外,还备有安放水和食品的驮袋,还有随带的照相机和望远镜等也可以放在横搭在驼背的褡裢里,由于我们都是新手,所以骑的骆驼都是双峰,前驼峰还有牢固的扶手,骑在上面就会有一种安全感,这是导游特地关照安排的,她知道我们是一支文学采风队伍,微笑着欢迎我们来采风。
看到骆驼,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以前在宁夏沙湖游览时看到过的骆驼,但由于那时要参加滑沙和大漠飞车的越野车冲刺,竟然没有顾及骑上骆驼一游,这次到达敦煌游鸣沙山,也是补偿了我一份心愿。其实认识骆驼,还是早年在课堂读书的时候,从书中知道了骆驼被誉为“沙漠之舟”,骆驼特别耐饥耐渴,在骄阳似火的沙漠中行走,不吃不喝能坚持不懈向前,是沙漠地区的交通运输工具。
旅游公司请的驼队,由年轻的小伙和壮年负责,每三头骆驼就有一人随队牵引,另外还增加了照相人员随队,所以我们这支队伍人员多,管理的人员也多,受到了旅行社的特殊照顾。骆驼是游览鸣沙山专用的,它们一般都很熟悉地形,所以大家对骑骆驼既放心。一队骆驼上山,一队骆驼回来,细看它们的走路姿势,就会感到很奇特,它们的头被伸长了的脖子顶起,背上的两个驼峰似乎在上上下下时起时伏,不断变换着山一样的姿势。我从来没有骑过骆驼,虽然有好奇心,但当真的要骑上骆驼时,心里却有一点害怕。
骑骆驼进鸣沙山,还要全副武装,虽是初秋,沙漠依然在阳光下晒得发热,为了不让皮肤晒红,我们的脚上都套上鞋套防沙,导游又给每一个女同志发了一条纱巾,男的发一顶特别的遮阳帽。据有经验的骑手说:拴一条纱巾戴一顶帽,就可以阻挡紫外线的辐射。女同胞们听了,马上行动起来了,为不让炙热的太阳把皮肤晒黑脱皮,她们嘻嘻哈哈地在露臂的地方又涂上了防晒霜,还在短袖口下套上长袖套,把胳膊遮挡得严严实实,我们的头上也戴了帽子。
“出发!”随着一声令下,我们在驼队人员的指导下,爬上了卧在地上的骆驼背上的双峰间。骆驼起立时前后似在摇晃,有一点吓人,随着头驼的起立,其他受训过的骆驼立即提起前腿站起,然后是后腿再起立,人坐在上面,像是受到了一阵摇动,特别是有了剧烈的前倾后仰的感觉,等到骆驼站稳了,就安然无恙了,几个胆小的女文友生怕掉下来,吓得大声呼叫,有的竟然像孩子似的吓得哭了,她们从小生长在城市,从来没有碰过这么高大的动物,的确心里有点害怕,好在骆驼起立时有驼队派专人搀扶,让她们有一个简短的适应。这样骑骆驼,大家都说是娘肚子里生出来第一回。
我们的驼队像模像样地在沙地前后站兀了一排,威风凛凛的。每队的骆驼用绳把鼻绳相互串了起来,驼队里除了游客们的坐驼外,每三头由一名专职的有经验的牵驼人伴随,随着牵第一头骆驼的驼手高呼一声,骆驼们就很乖地跟随导驼前进了。这第一头骆驼是十六头骆驼中的头驼。头驼是起领队作用的,它的脖子上,和它的伙伴们一样挂着长圆形的钟摆铃铛,只是多装饰了一朵硕大的中国结似的花朵,每走一步,铃铛就会随风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据说驼铃的声音在静夜间能响出十里以外,所以骆驼的队伍在哪里,几十里外的人都会知道。听导游讲过的,这驼铃的作用很大,它的声音不仅悦耳,还能起到规范骆驼齐步走的效果。
牵导驼的是一位中年人,五十来岁,据说祖先是蒙古族人,他是一名骑驼高手,曾经在环境复杂的高温下,骑着骆驼在沙漠中长途跋涉一周以上……导游告诉我们,他从小和骆驼一起长大,能了解骆驼的生活习性,能处理骆驼间的一些突发问题,凡导驼手都是经过考核才成为驼队的核心领队人。
就这样,我们骑在骆驼背上,双手紧紧抓住驼峰板扶手,在头驼的引领下绕着鸣沙山脚蜿蜒向上,驼背一隆一隆地运动着,我们仿佛是坐在山峰之间,慢悠悠地往沙山上走。骑在骆驼上,刚开始有点紧张,但经过半小时之后,便觉得自己渐渐地适应起来,胆子似乎也逐渐大了,骑在骆驼上,觉得有点沾沾自喜了。在我们的驼队中,还专门安排一个年轻人追前奔后的,来来回回给我们照相,也可以把相机递给他,由他帮我们拍驼队的全景,或者拍摄个人骑驼的风貌,真是美极。骑驼前进,你想拍下什么骑驼的英姿,小伙子就会根据各人需要跑前跑后照个不停, 还不时让人扬起一个手臂摆出各种姿式。特别是在沙背上来回,立足地比较小和麻烦,但小伙总是牢牢地结结实实地站定了,取到镜头后又迅速前行,满头大汗也不觉累。
骑在驼背上在沙漠里缓缓行进,真有一种神秘之感,风吹过,驼铃响起,它们行走得十分得意和很有节奏,后面骆驼和前面的骆驼总是会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这和头驼的领队是有很大关系的。
我们的驼队在沙坡上转了二个弯后就开始上山了。这时,我看到另外的驼队也从我们后面紧跟着来了,驼铃交响,而且越来越近。坐在驼背上悄然回望,只见那驼队气势恢弘,有二十来骑。骑骆驼的也许都是老手,看他们中有些人的坐姿就知道已经不是第一次骑骆驼游览沙漠了。瞧,他们有的像勇敢的将军昂首挺胸,有的干脆横跨在宽大柔软的驼背上闭目养神,有的甚至像是在打盹睡觉,看上去是多么得悠然惬意!看着他们这样骑驼上山,想想自己正在一点点地适应,着实有点好笑。骑着骆驼上山,那种一上一下和摇来晃去的感觉,就像是童年躺睡在摇篮里,有了一种仙境般的体验。骑骆驼游鸣沙山,可谓是成为了我们一生中难忘的时尚和快乐。
骑在骆驼背上,还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眺望鸣沙山和前方一望无际的沙海,一览无遗。队伍里有的人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饱览绵延沙漠的无限风光。一片片金色的沙丘此起彼伏,在湛蓝湛蓝的晴空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似乎鸣沙山已经和无边的沙海连天接在了天际,而我们已经融汇在沙漠之中。
沿途的沙漠坡度下,隔开的沙漠斜坡下就是一片平坦的沙地,那里是沙漠的游乐场,金色的沙漠上面,有各种不同类型的游乐项目,有沙漠摩托车,有沙漠越野车、滑板等等,这些都是非常刺激并惊险的游戏,是很刺激的。坐在驼背上,我抬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看到一些时尚的小青年,正开着坚固的摩托在冲沙;驾驶越野车的小伙和姑娘们也在一起冲峰,那车轮扬起的飞沙足以说明速度之快和运动的惊险。我们的耳畔,传来一阵阵惊呼声。有的车手水平很高,能冲上四十五度的倾斜线,在沙漠高高低低的山峰和低洼的跑道上冲刺落下,真有点险境在此赏不够的感觉。
骆驼在沙漠上行走。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骑在骆驼背上也就习惯了,后面几位女子也适应了,没有了“啊啊啊”的声音。大家开始放大声音,前后回头接龙式的说说笑笑,还唱起了《驼铃》歌曲,悠悠然地顺着骆驼朝山顶的方向走去。
忽然,在我后面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在我们后面的一支驼队中,有一头骆驼突然在原地站着发怒,只见那骆驼抬起了头似虎在嚎叫,鼻孔似在喷雾一样,双脚在猛烈踏着沙子,扬起了一团迷眼的沙雾。奇怪,是骑手得罪它了吗?这种情景我在小说里曾经看到过,据说发现这种情况,就是骆驼在发情了。
我们的驼队停下来了,导驼人过来了,他告诉我们:“大家不要看了,后面驼队的一头骆驼突然发情了,没问题的,他们是勇敢的骑手,难不倒他们的!我们大家都要放眼前方,勿要再向后,骑着骆驼向前进!要注意安全。”我们巧遇了这一幕,也实在是骆驼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于是,我们的驼队在导驼人的口哨声中徐徐向山顶前行。
这时,骑在驼峰上,感觉到身体忽然之间在向后倾斜,心慌之中,急忙拉住前驼峰上的扶手,我的心随之奔跳起来,可不是吗?要是哪头骆驼发生了意外,我们就会滚下沙山。正想间,发现驼峰又开始一颤一颤地抖动,我们的身体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我有点害怕了,恐高症使我再也不敢向下看,默默地注视着骆驼的一举一动。然而,骆驼根本像没有发生变化似的,它们依然随着大家行走着向山顶走去,微风吹拂,驼铃又被摇响,我们的驼队开始经过近四十五度的斜坡度向上登去。侧眼望、不远处是一条架设在沙山上的绳梯,它贴在厚实的沙子上,从山顶挂到了半山腰。那些没骑或者不敢骑骆驼的游客,他们己经在沙山腰排成了一条长蛇阵,正顺着粗大的坚固的绳梯子在向上爬。山脚间有不想向上爬的女孩子,她们把那些撑着的彩色花伞,斜放在一片沙堆上,这样,沙是金黄色的,伞是五彩缤纷的,融合成了一道沙漠中的靓丽风景。触景生情,我不禁想,原来风景是可以创设的,比如我们骑骆驼,顺着沙坡起伏和弯曲的沙地上行走,其实也是在阳光下营造了一道由驼队在沙漠上创设的美丽风景……想到这一切,我骑在驼背上已经没有丝毫的紧张了,我忽然觉得骑着的骆驼像是一个忠实、可靠的朋友,只可惜它不会说话。
驼队终于来到了山顶,坐在骆驼背上看一望无际的沙漠和绵延起伏的沙丘,感觉真的又是不一样,那沙漠的景色在斜阳下完全变成了立体感的形状。放眼沙漠,只见沙丘林立,绵延伸展的沙海似波纹在荡漾,又像是金涛一般,甚是美丽。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沙海,我们一行尽情地欢呼起来。就在这时,我们后面的驼队也来了,那头发情的骆驼由驼手牵着,十分老实的样子。
从山顶看我们骑骆驼的影子,发现那些阳光下被深染的骆驼脚印,像是在沙地上开出了一条条长长的花影。举起相机拍下这道沙漠上的影子,也真是一种优雅的奇观。骑着骆驼在山顶极目远眺,心胸豁然开朗。微风吹来,耳畔忽然响起了音乐般的声音。这是哪里来的音乐?同游的朋友们都在侧耳细听。还是导游说出了原由:今天大家有眼福和耳福,这是鸣沙山的沙子在唱歌,鸣沙山的神奇就在这里,你别看这些沙子很细小,但它们的中间都有肉眼看不见的空隙,等到风起时,沙子就会吹哨般唱起歌来……哦,沙子唱歌的声音,这歌声是悠悠的,沙沙地,缓缓地,轻音乐般地……当风退去的时候,歌声也嘎然而止。天哪,这鸣沙山真是一座神奇的山!这也许就是鸣沙山因此得名的真正的原因。这些躺在地上的黄色细小的精灵们,竟是这样的神奇,它们难道也充满着人间梦想?我庆幸听到了沙子的歌声!
坐在驼背上,看到那些气喘吁吁背着背包的勇敢登山者,我为他们的勇敢鼓掌。他们顶着太阳和炎热实属不易,他们光着脚丫行走在沙上,在鸣沙山印下了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在阳光的照映下,这些勇敢的脚印忽然也变得色彩斑斓。
骑在骆驼背上,时间一长,竟然摸索出了骑驼的经验,累了的时候,把腰背和脖子调整一下,就像是在做伸展运动。当我们来到山顶的中间,看到了闻名遐迩的月牙泉。只见它躺在沙漠的坡地中间,泉水在阳光下泛着晶亮亮的光,顿觉神奇无比。月牙泉常年卧伏在神奇的鸣沙山下怎么不干枯,实在是一个迷。骑在骆驼上,眺望月牙泉,那一牙碧蓝的泉又多像少女的眉一样,静谧地弥漫着幽幽的亮,又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子,温存地依偎在鸣沙山的怀抱中。
在资料上曾经看到一个童话般的传说:说的是在远古时代,一弯纤细的新月藏在湛蓝色的天空中闪耀着青辉。忽然有一天,它爱上了正在唱歌的沙漠,于是就大胆落进了鸣沙山的黄沙大漠,演变成了明镜而清澈的月牙泉……尽管这是传说,但它的美实在是吸引人!
就在我们凝视和交谈间,导游骑着骆驼又来到了我们中间,她一手提着喇叭话筒,一手指着月牙泉便介绍起来:从汉唐时期到现在。唐代时的月牙泉较大边还有芦苇丛,泉湖内有游船,很是开阔。坡上有亭台屋宇,彰显大自然的神奇魅力。月牙泉常年清流泛波,沙山淹不没它,泉中老鱼食之长生不老。泉南岸一组古朴和错落有致的建筑群,有殿宇、有彩塑、壁画和书画展览。重要的殿堂悬置匾额、碑刻,如“第一泉”、“别有天地”、“半规泉”等,堪称上品。这里是历代文人墨客喜欢来吟诗咏赋和游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