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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墨海】漂泊在外(散文)


作者:三三 布衣,471.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141发表时间:2015-12-21 06:46:04
摘要:一个人踽踽独行……

一年的光阴即将过去,春夏秋冬在时光里辗转,在日历里逐渐泛黄成回忆。终逃脱不了宿命,被漫不经心的手一页一页无情地撕去。撕成无数的碎片,随手轻扬无力飞高,便纷纷坠地,漫天下起一场纸片雨。俯视一地的惨白凌乱,一地来不及拾掇喜怒哀乐的碎碎念,莫名都纷纷睁大了一双双惊奇疑惑的眼,尴尬的我竟然手足无措。
   一个人踽踽独行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家园,带着亲人的牵挂和祝福,将思念藏在心中枕在梦里,任惆怅一路尾随形影不离。不愿安于现状自甘平庸,梦想寻求一种遥不可及的幸福。任理想插上希冀的翅膀,冲破云霄穿透眼前的迷雾,飞向遥远,直抵幸福的彼岸。
   一路的坎坷曲折困惑着柔弱的心,茫然四顾亦步亦趋。深怕稍一疏忽幸福便会擦肩而过,会失之交臂。命运便不再垂青,难以改变碌碌无为的人生。跌跌撞撞中匆忙从这座城市穿梭到另一座城市,只为胸中跳动的永不熄灭的火焰。行走在城市的边缘,无能时光怎样变迁,自己怎样佯装坚强,内心始终无法理直气壮。因为我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市井的繁华都市的热闹,似乎与我格格不入,越喧嚣局外人的心便越荒凉。时刻清醒夕阳下没有一颗惦念的心在远远地眺望,深夜里没有一盏明亮的灯在温暖地守候,翘盼我这夜归人。
   徘徊在午夜街头,路上行人稀少,来往车辆也是寥寥无几,只有瑟瑟的寒风冷冷地相伴。低着头不经意一辆车擦身驶过,卷起一阵寒风和尘烟。猛然间还未来得及看仔细,呼啸声中车便绝尘而去,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一脸诧异。象是极度地不屑,又象是在鄙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瞎游荡什么?”沉默中只得裹紧衣服,加快了脚步,愈发感觉孤独来袭。夜凉如水,寒意弥漫了整个大地,渐渐渗透了心。漫步在无人的街头,再没有丝毫的悠然,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帘心事,笼罩在心沉甸甸。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拖拽着身后忠实的不离不弃的影子,若有所思一步一步,丈量着脚下不断延伸的路……
   那一年青春尚未逝去,时光已经久远。虽称不上花样年华,也尤如正午的阳光格外灿烂。满怀激情的我看着南下打工潮的队伍声誓浩荡,早已按捺不住心潮澎湃。一阵狂喜后忐忑的心便跃跃欲试,邀约了几位同乡知己一脚便踏出了家门,想去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用青春的汗水去浇灌心头萌芽的希望,渴望盛开出幸福之花。用满腔的斗志和年轻无知无畏的任性,为自己开辟一片崭新的天地,开启一段精彩的人生。改写世世代代蜗居在贫困县,如果墨守成规固守着一片城池,难有那出头之日,摆脱不了世代沿袭下来一穷二白的那落后的现实。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还未离开故乡,还未踏上南方的热土。在成都火车站广场一侧,遭遇了飞来横祸。平生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走投无路?什么叫万念俱灰?
   那天清晨也是这样的季节,经过一夜的长途颠簸,我强忍着一路上晕车的折磨,兴冲冲地到了成都火车站。想着马上就要登上驶往幸福的列车。第一次出远门的我们个个都兴奋不已,瞬间便忘记了舟车的劳顿,围坐在一早点摊前,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在寒冷的清晨,温暖着颗颗悸动的心。才吃着就听见摊主和人大声起了争执,忙抬头想要看个究竟。趁我抬头的功夫,贼人将我放在脚边的两个行李包迅速偷走,而我却浑然不知,仍在继续张望。“还在看啥?你东西都丢了!”“啊!”忙一低头,包没了!远处有人正提着两个包在飞跑,我起身就追。刚拐过了一个胡同,便追赶不上,不见了那人踪影。惊魂未定中心头空荡荡地失落,包里装满了我出门的全部家当,还有件新买的衣服也还没来得及穿呢!
   怎么那么霉呀?两手空空的我想着行李虽然被偷了,但我还有东拼西凑来的七百块钱,就放在贴身的防盗裤里呢!于是便赶紧去了趟洗手间。突然间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简直不敢相信放在防盗裤里的钱早就不翼而飞了,真是祸不单行啊!难道天要绝我?一定是贼人趁我在卧铺车上晕车熟睡之时,用刀片划破了裤子而未伤及皮肉,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钱盗走了。不得不恐惧那个时期治安的恶劣,盗匪的猖獗,不得不惊叹那盗贼手段之高明。两个丧尽天良的歹徒,让我从地面仿佛跌进了冰窟,手脚冰凉,凉彻了心扉。陷入绝境的我顿时变得一无所有了,两眼一黑差点晕倒。站在广场中央,顾不得身边人来人往,听不进同乡的安慰和劝导,伤心的我止不住悲伤放声大哭。此情此状苍天悲悯也为之动容,突然就下起了一阵伤心的雨。雨中的我泪如滂沱。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就不停地流啊!流啊!湿了整整一座城……
   那一月突发奇想,踏上了寻梦之旅,与人结伴来到了三亚这个旅游胜地。本想着投靠一同乡,能寻求帮助顺利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谁知别人嫌没有一技之长的我们是累赘,干脆来了个避而不见。让我们当时便陷入两难的境地走投无路,辨不清东西南北,眼前一片迷茫。
   踏上这块土地,不一样的异域风情让我大开了眼界。满大街的椰树向我频频招手,象似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腥味的海风殷勤地扑面,撩拔得不肯沉寂的心更加地不安分。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根本无暇也无意去天涯海角欣赏那海天一色的美景,赤脚踩在松软的沙滩到此一游。只是在临近的海边默默地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碧波荡漾,心潮起伏似海面样久久地难以平静。如梦似幻,似梦却又非梦。心不在焉走马观花,象征性地看了下大海,也算是真正地到过了一次海边。
   居无定所背着行囊在大街上流浪,走街串巷挨家逐户的我们低声下气:“请问要不要帮工啊?”有好奇的自是多费番口舌,有直截了当地干脆一口拒绝。博来同情的目光,引来嘲讽的眼神,还有见怪不怪一脸漠然的麻木。人情淡漠世态炎凉,身在异乡行路难,行路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家小宾馆的老板肯收留我们,算是暂且安顿了下来。
   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这是家规模颇小的宾馆,这样的宾馆在当地比比皆是。由于不是旅游的旺季,客源十分有限。但我们仍每天一丝不苟地跟着领班学习如何整理房间,规范地摆放各种用品,不厌其烦地按照要求一遍又一遍地打扫,空无一人且充满霉臭味的房间。老板为我们设计了幅美好未来的蓝图,许诺我将来可以做他的助理,另一女人则可以胜任秘书的位置。言语垦切,言下之意很是需要我们这样的左膀右臂。一双眼意味深长地在我们脸上身上扫来扫去,凭自觉感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暗想:我俩何得何能?怎能胜任如此大任?
   出门在外早就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准备。工作虽比想象的轻松,可居住的环境却简陋得实在让人无法适应。职工宿舍位于宾馆后面的一个垃圾场旁,简易房里住着十几号女人。密不透风的房间杂乱无章,没有空调。挂着蚊账,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显得拥挤不堪。在完全陌生的环境,躺在硬梆梆的床板上,怎能轻易安睡?透过蚊帐里昏暗的灯光,眼睛无意间望向屋梁,只一眼便魂飞天外,看见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壁虎正趴在上面一动不动,真担心它们啊一不小心掉了下来,砸中了脑袋。习以为常的她们若无其事,生活自如,习惯照旧。勉强中熬过了几个不眠之夜,终于忍受不了,在一个清晨,趁着天色未明,未向老板辞行,未惊扰同事,甚至试用期还未结束。我俩来不及洗漱,蹑手蹑脚地提着行李,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逃之夭夭……
   那一日风尘仆仆来到向往已久的雪域高原,心中的圣地。这片神奇的地方是藏人的居住地,同时也是四川人的聚集地。亲不亲故乡人,这里到处都是四川老乡,相信不堪沉沦的心定会在这闯出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片圣洁的土地,孕育着藏人比汉人更虔诚的心,更纯净的灵魂。他们信奉独特的宗教信仰,生活习俗与汉人迥然不同。这是他们的天堂,他们的栖息地。瓦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海拔高,似乎天与地的距离便显得不再那么遥远。向远处眺望,山上望不见青草树木以及各种植被,雪山刀削似地矗立在天地间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似一幅美如仙境的立体画,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城市里身着艳丽民族风的藏族人似一朵朵盛开的格桑花,让人眼花缭乱。无能男女老少全都是黑黑的面庞,上面映着两团褪不去洗不掉的高原红。枯草般的头发大多很随意地编着两个辫子,象似经年未梳洗。蓬头垢面的形象让人不敢恭维,更不愿接近,不足为奇,藏人自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人行道大街上随处可见从四面八方赶来朝圣的人和队伍,但见得他们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磕头作揖,祈求佛祖保佑赐福。随即全身便扑倒在地,脸颊紧贴地面甚至还亲吻脚下的土地,全身沾满了泥土全然不顾,起身又再继续,一步一步匍匐着前进,直扑向心中的圣地布达拉宫。如此壮举,需要何等坚强的毅力?身为汉人的我参不透其间深沉的玄机奥秘,只是大开了眼界又望尘莫及。记得当年为着省那几十块钱的门票费,已经到了布达拉宫的脚下,居然没有进去参观,至今想来都是种深深的遗憾。
   这个令人难忘的地方,却无法让我流连。因为严重的高原缺氧,煎熬着自以为很健康的我,整日里呼吸困难、头痛欲裂、甚至还流起了鼻血。解药红景天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强烈的高原反应令人苦不堪言。气温骤变冷热无常,常常上午还是阳光灿烂酷热难当,人们还穿着短袖衬衫,下午便突然就飘起了雪花,穿着棉衣也难御寒。身体不适怎能硬撑?又何谈去打拼?不甘的我还是勉强停留了数日,终究还是不得不离开……
   往事一幕幕浮现,件件在心历历在目。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早已远去的日子,是生命中永不退色的记忆,是一道道旖旎永恒的景致,绚丽着一路走来不凡的人生。只是偶尔会在明媚天,偶尔会在阴雨夜,不知不觉便会触动心弦,浮想联翩思绪万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青春在岁月里辗转,在时光里浅行,早已渐行渐远。褪尽刹那芳华暗淡了红颜,心却不再如初时那般的柔弱,被无奈和现实磨砺得愈发坚强,不畏将来不叹过往。曾经牵过手的手,何必非要去挽留?曾经路过你的路,没有谁人再等候。
   一路行一路走,何处是尽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谁能生死与共风雨同舟?忧我所忧乐我所乐,共谱一曲红尘情歌,执手高歌蹉跎岁月向天涯。在这岁末之夜,夜渐深心更寒,心由境生,万般不由人。只能邀明月清风为伴,与寂寞同行,将满腹的心事,倾诉给黑夜给这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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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漂泊者的心曲,一些让人动容的文字。作者用略带沉重的语言向我们诉说了打工者的故事。他们远离家乡,远离父母,漂泊在异乡,城市不相信眼泪,异乡不相信软弱,要在外面扎下根来,只能靠拼搏。东西丢了,钱被偷了,这些都不能阻挡人们奔向美好生活的脚步,相反,只会成会一种动力。这里呆着不适合自己,就又换个地方,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机会,漂泊,成了一种生活方式……“一路行一路走,何处是尽头?……谁能生死与共风雨同舟?忧我所忧乐我所乐,共谱一曲红尘情歌,执手高歌蹉跎岁月向天涯……”看来,这种漂泊还得继续下去,愿好运!很感人的作品,力荐!【编辑:透明秋语】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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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5-12-21 06:46:50
  看着漂泊在外,想起远方的亲人……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2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5-12-21 06:47:37
  站在岁月之交,深情地祝福所有漂泊在外的人,都有一处好归宿……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3 楼        文友:透明秋语        2015-12-21 06:48:04
  问候朋友,冬日温暖安康!
在这里相逢是我们的缘分!
回复3 楼        文友:三三        2015-12-22 14:25:54
  感谢老师辛苦编辑留言,三三献茶!
4 楼        文友:软浪细沙        2015-12-24 16:57:15
  感谢赐稿墨海,放牧心情!
回复4 楼        文友:三三        2015-12-31 22:46:40
  感谢老师留墨!新年快乐!
5 楼        文友:雨春        2015-12-24 17:30:17
  感谢赐稿墨海!期待更多精彩再现,展示你的风采!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回复5 楼        文友:三三        2015-12-31 22:47:05
  感谢社长留墨!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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