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娘，儿子回来看您了！”他噗通跪倒在娘的床前，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娘已经昏迷三天，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周五下班前，他接到百里之外弟弟的电话。
　　 “上周日，我走的时候娘不是还清醒着的吗？”电话里，他心急如焚。
　　 这段时间，他每周回老家一次，因为，医院已经给娘下了病危通知，娘的生命已经接近了终点。
　　 他披星戴月，在月牙儿就要西沉的时候匆匆回到家里。
　　 “娘，娘，儿子不孝，不能一直陪在您的身边！”他拉着娘的手。娘的眼角滚落两颗晶莹硕大的泪滴。
　　 两天两夜，他给娘梳头洗脸、擦洗身子、喂药喂饭，夜里，他就睡在娘的身边，就像小时候睡在娘的怀里一样幸福温暖。
　　 周日下午，他又要连夜赶回城里上班。临行前，他又一次跪在娘的床前，泪水哗哗而下，打湿了娘的衣衫……
　　
　　 2
　　 “琴，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儿子！”铁栏里戴着手铐的他，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在里边要好好改造，争取政府宽大。”琴说，泪水湿了双眼。
　　 “我会的，为了你，也为了儿子！”他低着头，不敢看琴。
　　 “我跟儿子你也不要太牵挂，关键是咱爹咱娘，他们可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都在等你回去呢！”琴说。
　　 “爹——！娘——！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您！”一直在他眼眶里打转转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
　　
　　 3
　　 “爹，要是有下辈子，我还愿意给您当儿子！”在岳父灵前，他泣不成声。
　　
　　 他和芳是在天不亮接到岳父去世的电话的。
　　 芳声泪俱下。
　　 “爹走了，他再也不用那么受罪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他拍拍芳的肩膀，鼻子酸酸的。
　　 在回家奔丧的路上，芳一直哭哭啼啼。而他的脑海里，岳父的音容笑貌就像过电影一样。
　　 “娃儿，歇歇吧，看把你累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都出汗了！”那次，他把下肢瘫痪的岳父又一次背上了六楼。
　　 “爹，我年轻，累不着！”
　　
　　 “娃儿呀，你跟我亲娃儿一样！”轮椅上，岳父看着给他洗脚、剪指甲、刮胡子的他。
　　 “爹，您就是我亲爹！”
　　
　　 “娃儿呀，爹想见见你，耽搁你一天，你回来吧！”爹走的前三天，他接到爹的电话。
　　 他请假回到家。
　　 “娃儿呀，要是有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子！”爹拉着他的手，说话的声音细若游丝。
　　 ……
　　
　　 当他和芳匆匆赶回家里，看到安祥如睡去的爹，他泪如雨下。
　　 “爹，我下辈子还做您的儿子！”
　　
　　 4
　　 “爹，我决定不去上学了！”洁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情绪低落。
　　 “咋不去？去！”爹很坚决。
　　 “我要出去打工，让两个妹妹好好上学！”洁的眼红红的。
　　 “傻！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你考那么好的学校，不去可惜！”爹把洁拉到身边。
　　 “爹，娘没了，您一个人太苦。”
　　 “爹苦，只要你有出息，爹心里甜。”
　　 白天，爹在建筑工地出苦力。晚上，爹又在小区兼职当保安。爹的背驼了，腰弯了，头发白了。洁不忍心。
　　
　　 “闺女，你看，这是啥？”有一天，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钱？爹，哪来的？”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不是抢的，也不是偷的，这是助学贷款，我给你办的！”
　　 “爹——”洁说不出话，一下扑到爹的怀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5
　　 期中考试分数一公布，敏的成绩一下从原来的优等直线滑落到中等，全班同学都把诧异的目光投向敏。
　　 敏的脸火辣辣的。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同学们，请大家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敏，”老师说，“大家都知道，敏的爸爸上周被车祸夺去了生命，她在送走了爸爸之后，马上就返回学校上课。大家想，这需要多么坚强的毅力呀！”
　　 一阵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击打着敏的心。
　　 敏抬起头，眼睛里热热的。
　　 “同学们，敏的成绩这次虽然出现了下滑，但是我一直都认为，敏是我们班最棒的，她永远都是我们班的优等生！”老师带头鼓掌。
　　 敏从座位上站起来，先给讲台上的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给全班同学鞠躬。
　　 “谢谢老师，谢谢同学们！”敏说完，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