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恋冬(散文)
一声画角谯门,
丰庭新月黄昏,
雪里,山前,水滨。
竹篱茅舍,
淡烟衰草孤村。
——白朴《天净沙.冬》
熟悉的元代白朴小令,展示一幅唯美冬景图。冬不像春那般阳光明媚,更不像夏那样烈日炎炎,冬是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故事,华章,乐曲,简约美的冬。我莫名其妙恋上冬,数着稀疏的梅花,享受晌午的阳光,深觉冬如歌曲,曼妙、优美、婉转、灵动……
一 冬日春城
世外桃源般的城市,享“春城”、“花城”之美誉,灵秀迷人,三面环山,南濒滇池,湖光山色,天然成趣。因地处低纬高原形成“四季如春”的气候,有高原湖泊滇池调节着温湿度,冬季这里依旧空气清新,天高云淡,阳光明媚,草木青绿,鲜花绽放。
清晨,几缕阳光透过帘子缝隙洒进卧室,倍感温馨甜蜜,倒显得屋内摆设慵懒。几天淅淅沥沥的雨后,周末天空放晴,发了“霉”似的身体慵懒无力,特别想外出走走。
熙熙攘攘的街上,脖颈上挂着相机的,背上背着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恰似赴约一场盛宴,纷纷赶往南屏步行街。街道旁一丛丛矮小紫竹,入冬了还生机勃勃,迎着清晨的风儿微微摇动。街头巷尾花坛中黄的、紫的花儿迎着阳光绽放容颜,花坛边的银杏树略显清瘦。枝头青涩娇羞的叶,几夜秋霜染成了金黄,随风荡漾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忽悠忽悠打几个转掉落下来,枝头已所剩无几。伸手恰好接到一片黄叶,抚摸它的每根经络,想起了它的春秋,藏躲期间的粉红花儿,青涩果实到圆润橙黄诱人。
多情的我也想为落地的金黄杏叶建座冢,黛玉葬花,而我葬叶。拍照分享,大相径庭,拍花、紫竹、黄叶、美食……人们都深爱着,若如珍宝。小街美食诱惑着路人,温馨小屋,忍不住想起幼时的故乡,忆起儿时的玩伴,想起故人。
生活大抵如此,求学、工作、结婚、生子……一样不落,开心抑或不开心都得经历,与其如此,倒不如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尽情的让自己开怀畅饮。
十二月的省城,在红土地的怀里,包容了山水的宁静,蕴育了天地的胸襟。行走草海大坝,远远的就看见一群群鸟儿与人们嬉戏玩闹。
走近一看,红嘴、红脚的“白衣仙子”披着一片片薄纱,正自由自在地飞翔于八百里滇池蔚蓝天空上方。红嘴鸥,俗称“水鸽子”,因体形和毛色都与鸽子相似,嘴和脚皆呈红色,身体大部分的羽毛是白色,尾羽黑色。
如精灵般的红嘴鸥白天集群滇池、翠湖觅食,翱翔蓝天,静浮碧绿水之巅,缓缓游动,泛起阵阵水波,细细的,微微的,推向后方,直至清波远去,消失殆尽。
驰骋蓝天,眼睛如宝石般闪闪跃动,若发现一团可口的小面包,红嘴鸥便会扑翅奔向,将其瞬间吞下。
忽然从空中扑向水面,溅起几滴如玉般晶莹剔透的水滴,优美身躯平立水纹之上,静静的,忽而又扑腾翅膀拍打戏水。
一景一物,红嘴鸥的欢乐,亦是人们的欢乐,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人们对红嘴鸥的爱恋毋庸置疑,为其取了好听又切合实际的名字“钓鱼郎”、“小康满”……它们总是一群一群活动,在空中、水上觅食,戏耍时发出“咯咯咯”叫声,又亲切地称之为“笑鸽”。
入了冬的昆明依旧如春般,紫的,黄的,粉的花儿相竞开着。城郊外,等待绽放的桃花已穿破芽苞,露出分红额头,稀疏,点点唇红,几分生趣。心生惬意,暖意萌芽,“花城”的美瞬间奔放。
商人赶商机,缤纷而至,卖鸥粮、面包、烤豆腐、自拍杆,应有尽有。摆设摊位,推车移动,各种吆喝声混杂在一起。最吸引目光要属卖“花冠”的,有鲜花制作的、吹塑纸制的,竹竿串着十来个叫卖,逢人就推荐、试戴,尤其是女孩子。带上花冠的女子更美,发几张照片上微博,立刻有人秒赞,留言:冬的季节春的色彩,风景如画,人面桃花……
红嘴鸥抉择“花城”御寒,栖息,孕育,大抵如此吧!
一张张火红火红的小嘴巴,不时用自己的言语絮絮叨叨,私语土地肥沃,欢呼人民可亲;一身身洁白的羽裳,聚集着浩渺万物的灵性,让我看到远道万里西伯利亚的历程,更是尧、舜、禹的美妙化身;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告之圆的理念是友谊、团结、和平。
最拨动心弦的是民族村里的频频传来的象脚鼓之音,以及小店前摆放的各色鲜花,仿佛至身于如花的春,温馨着,悦耳着,震撼着,忘却自己置身于冬季。
各家各户的特色小吃,民族服饰、配饰,应有尽有,真可谓是琳琅满目。最让人赏心悦目的是绘画店,一男一女坐店铺前,男的挥舞着手臂,女的吹奏出悠扬乐曲,画面和谐温婉,幸福洋溢四周。
试着围巾,试着衣裳,挑选着乐器,壮族的,彝族的,苗族的,瑶族的,……趁大好时节各家店铺尽情展示。我也趁光阴展示自我,戴上鲜花制作的“花冠”,大街小巷间跑来跑去,欣赏美好瞬间,拥抱这冬日的屡屡暖阳。记忆也好,回忆也罢,为成长的道路增添几许美景。
尽管途中吃了包子、冰糖葫芦、花型棉花糖,走在民族村的街道里,闻着各种菜肴之香,倒真有几分饿了。停下脚步,四处收索美食店,选家进去,吃吃喝喝。一日行程结束,公交车上欣赏一泻千里的红——串串红,宛若红衣仙子翩翩起舞,好似红地毯,正待客人赴宴。
生活如冬季绽放的串串红,如一场奇异旅行,无论遇到谁,遇到何物都是一场美丽的意外。平平淡淡、真真实实,有那么一些小幸福,小悸动,小知足,生活就该如此。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编制记忆,亘古于墙缝中,记载于岁月的角落里,不枉此生来过。
二 悠悠药草香
岁月纤细的双手,悄悄抚过屋檐角,斑驳了潮湿的心坎,消融了阶前的落雪,滴落的水滴,一滴一滴,敲击岁月,不堪回首,又是经年一冬。
岁月静好,因关爱,男票拉我去看了老中医,棕褐色汁液入口,入胃,进入每个细胞,温暖着身躯。
沸水中沉沉浮浮的花花叶叶,根根茎茎,藤藤蔓蔓,若蝶,若莺,若燕,挥舞着漂亮的羽裳。
祸里不安分的药草荡来荡去,欲要逃离似的。熬药的水由白变黄,由黄变棕,散发出淡淡清香,流动着,流动着,浸满小屋。
我打小身体就不太好,襁褓里,母亲就背着我四处求医寻药。幸好,虽说小病连连,却大病不挨身,只要即使吃药打针便好。到如今也无大碍,小病小痛常有,吃点药,打一针也就好。
倪医生给我把了脉,连连摇摇头,对着旁边的医生感叹:“你看看,她还年年轻轻的。”我很是疑惑地瞪大眼眸望着他,便为开口。
“张口,把舌头卷起。”听到医生的话,我照做了,他连连摇头。
“心肌缺血,会手脚麻木,头晕无力,腰酸背疼。”
“我进来没觉得麻木、晕。倒是高中、大学时晕过两次,到医院检查,医生说一切正常,让我心安。”
“等他们发现了已是中晚期。”
他说着低头给我开了药方,字迹清秀俊丽,苍劲有力,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药名雀跃纸上。一个个温馨的药草名,看着就很喜欢,汁水流入身体能治愈病痛,甚是好事。
每天精心熬药,锅里一个接一个的泡泡,没了又来,凭添几分情趣。屋里淡淡的药香,熟悉亲切,倍感温馨。流入唇齿间,苦涩回甜,不愿漱口,总能持续很久很久……
记忆的脉搏止不住浅浅的思念,承载着美好,承载欢乐,留下一道倾心的彩虹,把愿望折成最美的彩虹,悬挂窗前,慢慢欣赏。
这个冬季,悠悠药草香,不觉寒冷,不觉孤寂。生活如药,苦涩之余甘甜,起起落落。
三 冬之故乡
异地的冬来得迟,来得慵懒。入冬了,还依旧花开,虫鸣鸟唱,天高云淡,只是窸窣些,多些收后的萧条、凄凉,简约之感罢了!
稻田间晾晒的秸秆,被收回家,鸟儿不常来,虫子不常飞。田野却不孤寂,田埂上零星青葱的草,被闲适的耕牛、羊群小心翼翼地啃着,不时发出几声“哞”、“咩”,回荡山谷间,随云朵飞远……
傍晚十分,牛羊归家了,鸭群也归家,老人孩子也归家,各家烟囱,青烟袅袅……
眼前的一景一物,怎不触碰心玄?忆起曾经为故乡写下的幼嫩诗句:
故乡
(一)
晨雾山间绕,河水田边流。
太阳峰巅笑,飞鸟枝头叫。
菜花金黄开,蜂蝶嬉笑踩。
犬吠村落哮,鸡鸣竹林闹。
(二)
夕阳扫山头,耕牛往回赶。
戏童河中归,鸟儿巢中飞。
村落炊烟起,巧妇瓢盆理。
鸡絮归家歇,犬嗷院心接。
诗句不够成熟,但字字句句充满爱意,不论是“天街小雨润如酥”时节,还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时节,我都深深地爱着故乡。
于我记忆深处的故乡是深深的、浅浅的,母亲锅中的热炒菜,邻居小女孩的麻花辫,村中游荡的老黄狗,村中冬暖夏凉的小溪流……
此时的故乡应是:一汪汪碧绿碧绿的小麦,一坡坡粉白粉白的油菜,围着村庄绵延四里。几声鸡啼,几声狗吠,几声汽笛划破云霄,打破寂静的村庄,一时活跃起来。
故乡,春天山花烂漫,夏季瓜果飘香,秋季五谷丰更,彰显了各自的美。冬天寂寥,还好有温暖的日月、溪流静静守候,倒彰显了村庄的灵性,共同见证了村名的同甘共苦,相互相依,相映成趣的生活写真。
时光静静流淌,身处异地,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生活简单就是幸福,享受自然给予的美,吸一口新鲜空气,忘却内心的喧闹。一生心怀善念,坚持信仰,感恩身边的人,收获一份清净与一份喜悦。
新年快乐,愿姐姐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