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梦有烟雨,方知红尘有深意(散文)
岁月,凉成了一首清词,念着念着就远了,秋去冬寂寥,心中的情始终未老,窗外的白兰依然深情地开着,哪怕只一枝也生出百媚来,我闲闲地翻着岁月,阶前观花,屋后听月……
收拾衣服,每一季,衣橱总要被打理一番,就象季节一样,无论你有多么的不舍,它还是要与你挥手作别。收起衣裙飘逸,拾起安稳暖意,其实收拾衣物就象收拾一段旧日的情,总有不同的景、不同的故事在一件件衣物上呼出,时有清欢时有离愁。
今冬,我想我应该在一针一线中温馨岁月,体味母亲的深情……
烧菜时,忽而想起前日盐就见了底,忘买盐了,心慌起来,去借总是不礼貌的。旧年乡下就不同,谁家缺了盐少了油,扒着墙喊一声她婶子,她大娘,借点油,借点盐,立马菜就香了起来,说是借,谁又真正把她当作债务,只不过是联系情感的一种方式,就如家里来了客人,来不及去集市买菜,拿起篮子来到菜园子,东家一把辣椒,西家一把青菜……不一会篮子满了,菜摆了一桌子。恰好有邻居串门,上桌陪陪客人更显主人热情周到。如今一门之隔却远如天涯,一个楼住着,有的只是见面笑一笑。不过今日,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怯怯的敲门,惴惴不安的等待,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微笑的面孔,我不好意思地说了来意,她立刻转身拿了一包盐说:“昨儿我刚好多买了一包,送你!”我愣了一下,她调皮的一笑说:“远亲不如近邻嘛,一包盐算什么,快点要不菜糊了,我可不负责!”
原来温情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的时候是我们未能靠近,是自己凉薄了这岁月的深情,隔离了人间的厚意。
窗前的花是路边移来的闲花,虽长得好总觉得少了原来的风趣。也许我是乡下长大的,骨子里缠绵太多故里的梦中烟雨,红尘深情,那墙角的红,小径旁的绿,野塘里的一片残荷,总能让我触动心弦,痴痴一段光阴。旧年的一个黄昏,我在树林里读书,身边星星点点地开着不知名的花,有一种我是知道名字的,我们叫它棉桃子栝,叶子毛茸茸,花成喇叭状,也毛茸茸的,我细细地看它,被一缕夕阳照着,柔情千万,有一种莫名的美,我把它捧回来家,种在瓦罐里,放在窗下的书案上,恰巧西院的奶奶来串门,看到了说:这不是棉桃子栝吗?一脸的不屑,看了看又说,不过挺好的。其实多年以来我一直喜欢着这野草闲花,最难得的是,它不畏风雨,耐得住寂寞,不管有无人赏,它都会深情怒放,不卑不亢,不妄自菲薄,亦不孤芳自赏的品格。此后,我在灯下读书,它在窗下问月,书香染指,花香绕肩,一年又一年……
前日友在小窗发了她养了多年的花,我说漂亮,她回我:“其实养孩子跟养花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你越是呵护备至,他反而越是容易出问题。你越是无暇顾及,他反而茁壮健康。也许我们都应该多放手一些,让他们自己去适应去成长。”
去看茶花展,花种繁多,秀美天工,可总觉得多了脂粉的气息,少了清澈的风骨,还是喜欢门前野生的那棵,饮风餐露,恣意怒放。
岁月深了,红尘的陌上越发喜欢素素的,无论情与物,我深知再炙热的情总有冷却的那一天,再美的景总有凋零的那一日,不若那素素的一笔梦中存烟雨,一笔红尘感深意,更能解我心中那一季一季的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