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派】一楼一凤(散文)
进入头九,天冻地寒,浴室的生意越来越好,姐的生意也如火如荼。
逼仄的楼梯潮湿,茶水师傅看到我便拿着茶杯和钥匙环领我到九号房间。低能耗的节能灯,三张铺得平整的床,打开暖气和电视机,茶水师傅离开了九号房。看了一会电视,抽了一支烟。仍然喜欢在大澡堂洗澡,人多有气氛,泡在浴汤里整个人都很舒服,遇到熟人拉拉家常。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日本人这么喜欢洗温泉浴,那是一种享受,据说男女同浴只隔着一道板,可能你会嫌脏,不过日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种暧昧延续着洗浴的传统。
记得外公在我小的时候常带我去镇上的大澡堂洗浴,那时家里条件差没有取暖器没有浴霸在大澡堂洗浴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在澡堂发发汗搓搓身上的污垢,出汤后来杯被浓茶那是一种享受。别说,那时的澡堂服务还挺齐全的,有修脚的,按摩的,门类多多,现在的澡堂也多了,可是服务倒越发的简约了。洗澡就是洗洗澡顶多擦个背,消费个二十来块钱。
树大招风,你可以相见一颗大树在风里头,树叶沙沙作响,能不引来鸟雀么。姐们就是这棵大树,而且是棵摇钱树。现在像模像样的浴室都有提供服务的女子,我们姑且抬举她是凤吧。一楼一凤见怪也就不怪了,因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其实,姐很简单,迎来送往,作为世界上各国都曾出现的最古老的职业之一,红色产业随着时代的变换,她们也包装得整齐划一。可是万变不离其宗,一个钱字,干着低三下四的服务。
“你姐呢?”一个女子随意的进到我的包间,看来又换人了。记得那个穿红衣服带着红色眼睛的小姐已经不在这里做了,记得上次来洗澡还是一周之前的事。
“哪个姐啊,我都不认识。”这个穿睡衣没有任何化妆的女子不知道在她之前来过一个女子。
“你下一站是哪里?”
“家啊。”她很随意的说了这句话。
“放屁”我有点生气,因为“家”是多么干净的地方。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我递了一支烟给她。
“我只抽一口啊,”说着她拿着烟出去了,随后带了一点花生来给我。
“哪里人?”
“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我用力剥花生可是这眼看就知道是土长的花生,壳硬,我用牙齿咬开,花生仁的皮也不是街上炒货那般的红色的皮,暗红色,“生意好吗?”
“也就那样。”女子的表情很随然,“敲个背,不贵你的。”说着,她的手伸到我的裆部。
“不行,今天带钱,”我拨开她的手,这双白如削葱根的皮肤细腻的手。
“不贵你的,今天算你便宜点。”
“便宜也没辙真的没带钱。”
“待会帮我看一下这个游戏,”说着她离开了九号房,可能是在手机上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但是我知道这是一种托辞,这样于己于人都是一种抹得开面子的回话。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在想那个走掉的小姐和这个新来的小姐。她们是流莺,无处安身,混迹社会,在底层做着皮肉生意,举目无亲,可是她们已经习惯了陌生,迎来送往,没有感情可谈。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真的吗?
2015.12.29晴于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