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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山水】陈东:文人脊梁作铜响(随笔)


作者:余显斌 举人,4017.3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64发表时间:2016-01-05 10:27:17
摘要:一个书生却突然站起来,用自己的脊梁,托起一段宋代历史,也将自己站成一尊纪念碑,站成一道人生的大风景。这个人,就是宋代太学生陈东。


   宋朝,是一个阳痿的朝代,尤其两宋交替时,更是如此。北宋徽宗钦宗,金兵未到,已小鸡般乱颤,最终被金兵活活抓去,进了俘虏营。南宋高宗,更是未闻金人鼙鼓,已经屁滚尿流,撒丫子就跑,流浪到海上。
   此时,整个中原,喑哑无声。
   可是,一个书生却突然站起来,用自己的脊梁,托起一段宋代历史,也将自己站成一尊纪念碑,站成一道人生的大风景。这个人,就是宋代太学生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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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东是太学生,说起来,大概就是一个大学生吧。他没岗位没编制,更没有拿国家的铜钿,但是,在大宋朝奄奄一息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冒着挨板刀的危险,站了出来。
   他弹奏的,竟然是当时的权臣蔡京、梁师成等。
   这太雷人了,以至于整个宋朝宫廷,都嗖嗖抖动起来。蔡京,四次任相,从那个浮浪皇帝徽宗时,就开始执掌国家政事,前后达十七年。在任期间,广结羽翼。其中的梁世成、朱勔、童贯等六人,都是他手下的小弟,哪一个不是捏着部门印把子,横着膀子走路的牛叉。
   多少年来,蔡京打个喷嚏,整个大宋朝的天空,就会下一阵倾盆大雨,就会浑水暴涨,就会人头落地。每一个朝廷大臣,望着这位主,都会“战战惶惶,汗出如浆”。
   凭借手里权利,蔡首相做了很多乌龙事。
   最囧的事情,无过于联结金国,灭掉辽国。对于当时的国际形势,不是脑袋被门挤了的,都看得出来,辽国不能打,让它存在着,做为宋朝抵挡金国最后的盾牌。可是,金人来联络宋国攻打辽国时,蔡京嘎嘎乐了,这可是自己显示高智商的时候了。他马上建议,打那个遭瘟的辽国,为我们祖宗太宗在高粱河之战中屁股中箭复仇,同时,收复燕云十六州。
   他建议元首,自己的哥们儿——大宦官童贯特牛气,是超级战神。
   徽宗和蔡京,一个脑残一个傻呆,两相辉映不分高下。听了蔡京的建议,元首满脸阳光,准备开战。
   开战结果十分悲催,辽国被灭,金国士兵铁甲未卸,号角如雷,呜呜震得人脑门子痛,一阵旋风卷过中原,卷过黄河,马蹄下烟尘缭绕,遮盖了整个大宋的天空。
   徽宗荒唐够了,引来金人,吓得浑身抖得跳迪斯科一般,把位子让给儿子钦宗,自己拜拜,躲到一边看风景去了。
   朝中一时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陈东不读书了,也读不成了,金人马上就要来了。他书本一扔,跑去告诉元首,别慌啊,把那些误国的主儿收拾了,换回民心啊。
   钦宗结结巴巴问:“谁……谁误国,告诉俺?”
   陈东拿出奏章,交给这位已吓蒙了的元首。奏章中言辞如剑,直指蔡京,还有他的小弟们道:“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于西北,朱缅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宜诛六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钦宗一听,望望大臣们,哥们儿,别蹲着,说说你们的意见。
   大家一看,哇,有人出头向蔡京老家伙开火了,我们为什么不趁机猛揍。于是,一个个脑袋敲木鱼一样点着,全票通过陈东的建议。
   五天时间,蔡京等六人受到双规,不久,“六贼”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或死或贬。宋朝政治天空,一时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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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贼虽除,可金兵的战马,仍长驱直入,直奔汴梁而来。汴梁经过北宋一百多年的经营,可算是“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啦。金人谈到汴京,口水哗哗“飞流直下三千尺”,真有点如银河下落呢。
   大家一时又傻眼了,怎么办啊。
   朝廷在抵御外敌的争辩中,马上分成两派。一派是尚书右丞李邦彦,一派是李刚。李邦彦这老小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特别善于微鞠——那是宋朝一项体育活动。老李技巧高超,深得擅长于此的徽宗赏识,火箭般提升。李邦彦自取艺名“李浪子”,民间称之“浪子宰相”。“浪子宰相”体育技巧高超,按说,体格也特棒,可胆子不肥,跳蚤大。一听金人已饮马黄河,吓得停止微鞠,跑去找小皇帝道,元首,还是割……割让三镇吧,不然,金人打来,我们只有去俘虏营微鞠了。
   小皇帝一听,立马尿了裤子,泪珠子滚豆般滚出来。自己辛辛苦苦当了皇帝,屁股还没捂热就当俘虏,也太不幸了吧?
   于是,他决定下发命令,割让三镇。
   李纲一听跑来,使劲劝谏,要不得,还是准备作战吧,三镇万万割不得,那可是北方的屏障。
   两派于是争论得唾沫如雨,淅淅沥沥,在朝堂上下了起来。
   金人马蹄日进,已将汴梁围住。大宋朝内,两派人仍争论不休,一时势均力敌,难分高下,打起了真正的口水战。
   这时,陈东急了,心说,再吵下去,大家都得去北方,集体做俘虏。
   他觉得,这次去朝堂说理,自己一个人力量太小了。于是,站在课桌上,手一挥吼道,挺李纲的哥们儿,跟我一块儿行动。
   太学生们一听,呼啦一声排成队,开始一次火线示威游行。书生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宫廷外,散发传单,扯着嗓门儿演讲,希望任用李刚,给金军一点颜色看看。陈东将传单送给钦宗,“在廷之臣,奋勇不顾,以身任天下之重者,李纲是也,所谓社稷之臣也”。
   汴京百姓一听,也都来助威。
   钦宗一看,不能接受“浪子宰相”的建议,不然,还不等金人进入京城,这些家伙会冲进来,把自己这位元首踩成肉泥,做馅儿饼吃了,“于是亟诏纲入,遣抚谕,乃稍引去”。
   李刚上任,不负众望,带着汴京城的士兵,还有百姓,成功地组织了汴京保卫战。一顿长拳猛揍,揍得金人眼前金花灿烂。再加上害怕后路被劫,金人只有垂头丧气回到北方。
   第一次汴京保卫战,宋军完胜。
   3
   汴京保住,钦宗很得意,心说,瞧我多猛,我爹都怕了,我愣是把金人揍得跑回去抱头哭泣去了。可是,李邦彦在旁边提醒道,元首,注意李纲啊。
   元首一愣,为什么啊?
   李邦彦说,你瞧瞧,大家那么挺他,他要是有野心,可是危险哦。
   钦宗一听,浪子说的有道理。于是,几天后做出他最笨的决策,让李纲滚蛋,滚得远远的,最好滚到四川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于是,李纲以“专主战议,丧师费财”之名,被钦宗一脚踹到夔州。
   金人回到北方,喝足了烈酒,吃足了兽肉,身体养的棒棒的,马儿也肥得打个喷嚏都能溅出油沫子。金人觉得,差不多了,听说那个很牛气的李纲给射门了,不去汴京逛逛,实在对不起他们的欲望,对不起他们干瘪的腰包。
   于是,金军再次挥舞弯刀,噢噢叫着,冲向汴梁。
   汴梁城中并没急着做防御工作。“浪子宰相”要做的是秋后算账,李纲被赶跑了,还有那个太学生陈东,那小子真让人不爽,竟然敢跪在宫门前,组织群众,要挟领导,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觉得应“摒伏阙之士,先自东始”,也就是说,开除那些跪在宫门外请愿学生的学籍,第一个上黑名单的就是陈东。
   可惜,金国的战马弯刀,不给他们时间。
   汴梁再次被围,钦宗双手乱颤,也顾不得是自己将李纲踹出去了,拿起笔起草文件,让李纲回来任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可惜路太远,那时没有飞机,李纲就是长跑冠军,也赶不来了。
   最终,汴梁被金人攻破,北宋玩完,钦宗和他那位浑蛋老爹,一块儿被金人用绳子牵着,赶骡子赶马一般,牵到了五国城,最终死在那儿,他们为他们的脑残付出沉重的代价。
   陈东在城破前,早已回到故乡,避免了被俘的命运。
   此时,宋朝新元首赵构,已经在河南商丘坐上老板椅,当了元首。
   陈东想,国家已这样子,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他觉得,虽然自己至今仍是一袭布衣,可是,毕竟是大宋的百姓啊。他觉得,宋朝皇帝虽然浑蛋,可国家是大家的,人人有份啊。
   他觉得,自己应当为国家奔走。
   于是,他去了商丘。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他遇见的是个更浑蛋的元首,他自己也因此走向人生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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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商丘,刚刚担任元首的赵构,带着一脸平易近人的微笑,召见了陈东。这人,可是大宋国的男神啊,是大家心目中的偶像。
   宋高宗想,自己拉着陈男神的手轻轻一握,明天,自己爱才惜才的光辉形象,马上就会传遍南方的残山剩水,就会赢得宋朝臣民的一致欢呼。问好之后,高宗非常谦虚地问,陈明星啊,请问你有什么高见?
   陈东告诉他,对待金人,骨头千万别缺钙。
   高宗点点头,内心想,我什么都不缺,就是骨骼缺钙。不过,他仍不停赞许,要得,要得。
   陈东一看,这个元首可是猛人,能接受群众意见。于是,再次提出一个要求,请李纲回来对付金人,他可是办法多多。
   高宗再次点头,要得要得。
   于是,李纲再次回来,当了国务总理。
   李纲整顿朝廷,制定纪律,尤其是选拔宗泽等人,准备北伐,收复中原,和金人PK。宋高宗一见不爽了,心想,你这个李纲,怎么那么傻?你征讨中原,想大胜后把我老爹老哥接回来吗?他们回来了,我怎么办?难道回家卖红薯吗?不成,得让这位李大人哪儿凉快去哪儿歇着。于是,李纲当了三个月的国务总理,就被罢免。
   宋高宗选了一位新国务总理,骨骼严重缺钙,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人叫黄潜善。
   陈东一听,心想,不对啊,怎么变化这么快啊,不是说好了用李纲吗?于是,他忙写了一封信,上奏元首,“乞留纲而罢黄潜善、汪伯彦,不报”。总之,高宗给了他一个冷处理,不闻不问不答不管的“四不主义”。
   黄潜善知道了,恨得直嘬牙花子,心里暗暗骂道,小子哎,等着吧,你让我一时不爽,我要你的小命。
   君子和小人之别,往往如此,君子是就事论事,不顾自身;小人不计是非,一意报复。
   黄潜善如一条潜伏的眼镜蛇,时时等待着,等待机会的到来。这个时机很快就来,这时,一个叫欧阳澈的平民上书,给高宗提意见。这在宋代,是法律允许的。可是黄潜善抓住这大做文章,跑到高宗面前,很娘地道,元首,这样可要坏事哦。
   高宗一惊,怎么坏事啊?
   黄潜善告诉高宗,这都是陈东逗惹出来的恶习,如果不杀陈东,他“将复鼓众伏阙”。
   高宗一听冷汗直流,他知道,如果陈东再组织太学生运动,一定会让自己北伐,收复中原,迎回自己的爹地和哥哥。要堵住悠悠众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陈东。这样,可以杀一儆百。
   于是,南宋第一桩冤案出台,诛杀陈东。
   5
   高宗这人,行事超卑鄙。他杀陈东,又不想背着杀害忠良的罪名。于是,诛杀陈东的文件,交到黄潜善手里,不许再传下去。
   后来,他诛杀岳飞,与此手段相同。可以说,诛杀陈东是诛杀岳飞的一次预演。
   黄潜善不傻,也不想招来百姓愤怒的唾沫,要求府尹孟瘐下手。
   孟瘐无可推脱,也不敢派士兵去抓捕,就派手下工作人员去,说请陈东来吃饭。陈东不傻,自己和府尹并不熟,吃什么饭喝什么酒啊。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到了。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四处奔走,从未顾及到家人,从未顾及老母妻子,心里很是愧疚。
   他想,自己得抽点时间写一封家书,和亲人做最后的道别,告诉家里老母,不要想念儿子;告诉家里妻子,没有子女,自己要保重身体,不要以他为念。
   一切完毕,签封后,他把信交给自己的仆人。
   然后,他准备去一下厕所,那个工作人员有点担心,害怕他借这为由头,翻墙头跑了。他一笑,告诉对方:“我陈东也,畏死即不敢言,已言肯逃死乎?”那个工作人员听了,流着泪告诉他,他是自己的青春偶像,自己很敬重他,“吾亦知公,安敢相迫?”等到陈东出来,换了衣服,才带着他走了。
   高宗和黄潜善动作快捷,也很彻底,根本没给大宋军民留下哪怕一秒拯救陈东的时间。陈东走出家门,直接被带上刑场。
   那一年,他四十二岁。
   他的身后,只有白发老母,只有孤守家园的老婆,没有子女,没有爵位。不,朝廷曾经想给他一个官,可他五次上书,将这个官职给推掉了。
   他就是陈东,宋朝的一个太学生。
   近千年过去,这个读书人一直站在历史深处,回望着我们,好像在告诉我们,读书,应当怎么读;做人,应当怎么做;为国,应当怎么效力。
   可惜,我们很多人已忘记了这些。我们愧对这个读书人,不是一点儿,而是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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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陈东:文人脊梁作铜响》这篇随笔总览南北宋朝廷软弱无能,轻信奸言,残害忠良这一历史事实,描绘出一位普通的太学生——陈东,为了国家和民族,冒死谏言,抵御外敌入侵的一代文人形象,其事迹,可歌可泣,理当载入历史史册。李东,一个读书之人,在民族为亡之际,丢掉书本,走向街头,直接向朝廷和权臣们挑战,突显出一种高尚的家国思想。在内忧外患的宋朝,李东表现出来的是为大家舍小家的民族主义思想,不顾个人安危的君子行为。文章的主旨很明确:读书,应当怎么读;做人,应当怎么做;为国,应当怎么效力。李东的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有力的回答了这一问题,用不屈的脊梁挑起了一个时代的大梁。回味历史,我们为李东的所作所为而感叹,为他的浩然正气所折服。文章发人深省,韵味无穷。感谢作者美文呈现,推荐阅读。【山水神韵编辑:九井居士】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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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九井居士        2016-01-05 11:19:01
  在这篇文章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位文人的铮铮铁骨,可以看到为民族大义,视死如归的高大形象!读此文,感慨万分……
走进柳湖,走进生活,沉浸在梦境之中。恬淡安静,关注民生,品味社会,让灵感插上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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