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没有我,你会孤单(小说)
一、你不开心,我会不幸福
晚风吹着甲板‘啪啪’作响,像一首清新的小音乐。伴奏的是翻滚的海浪,悠长而美好,缓缓地、像极了棉花糖,拂去心底的暗伤。
没有谁爱这清冷的夜晚,受着阵阵寒风,独自等待着流星的陨落,美好而幼稚的童话,也许只是一幅虚无缥缈的画!
没有谁能够独自忍受一份孤单,孤单的浅唱,孤单的聆听,孤单的一个人,守护着孤单的月色花香。
然而,这里没有花香,只有半轮明亮的让人心醉一般的月,祥和安逸的躺在天上,伸出手,遥不可及。
只有她,爱这清冷的夜晚;只有她,忍受着一种莫名的孤单;只有她,欣赏着被人们忽略掉的残缺的风景!
就这样,她静静地躺在甲板上,任晚风轻拂过她的身体,脸上留下丝丝清凉。她睁着眼睛看着天上越来越多的星星向月亮身边聚集,却始终企盼不到那颗能带给她幸运的星!
“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怎么办!”她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闭上眼睛立刻浮现出刚才凄惨离别的场景。母亲的嘱咐顿时在耳畔回荡,一声声刺痛她脆弱的心。
原本洁白青翠的玉盘石如今暗淡无光,破裂成两块躺在她的手心里,她看着玉石,一颗颗无言的泪珠默默滴落下来,她咬紧牙关恨不得将玉盘石扔进汪洋大海中去。
甲板和海浪依旧很好的配合着,一首灵动的音乐轻快地踮着脚尖,悄悄地爬进她的耳朵,像是有人刻意演奏给她听,可当她起身张望时却看不见一个身影,纠结在一起凌乱的心思,依然得不到平静。
她凄凉一笑,躺下身子,闭上眼睛,仔细聆听。
突然,海浪不在翻滚,不在击打着甲板‘啪啪’作响;晚风从冰凉变得温热起来。一股清凉的气息迎面而来。随即,在她的额头印下一道吻痕。
她愣了半响,睁开眼睛,布入眼帘的是一张秀气的脸旁,微笑着像春风里零落纷飞的桃花。
他说:“穆子欣,你不开心,我会不幸福。”
二、对不起,再次言而无信
离开那个潮湿秀丽的江南小镇,如今行走在干燥荒凉的塔里木克拉玛干沙漠,面对如此大差异的气候,一时间穆子欣还不能完全适应,白皙的皮肤在烈日的照耀下微微发红。
终于盼到暮色降临,火红的夕阳在沙漠的边缘露出半边脸,通红的像个害羞的小女孩,那抹绯红渲染了半边天。
穆子欣抬起头观赏着暮色之景,欣喜地露出笑容,清秀的脸被云霞映的更加红润,她注视着夕阳,目送夕阳缓缓走进地平线。
水袋里的水早已经喝完,这该怎么办?还要行驶两天的路程,看这无边无际的大沙漠,风力堆积成的沙丘,像是一个个障碍物阻挡着她前行的路,她开始害怕起来,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她屈膝跪地闭上眼睛逃避,然而,一幅幅画面浮现在眼前快速闪动,折磨着她的思绪,扰乱她的神经。
“头好痛。”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不要……”剧烈地头痛感使穆子欣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穆子欣满脸汗滴,捧着脑袋痛苦地喊着。
“只有勇敢的向前走就有存活下来的希望。”一个明朗清澈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你是谁?”还没有等她转身。只感觉天旋地转起来,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漆黑,瞬间,倒在沙漠里。
清凉的风从竹窗里吹进来,吹在穆子欣沉睡的脸上,一阵阵、一丝丝、柔柔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穆子欣从沉睡中唤醒。
窗外性子急燥的鸟儿,飞去又飞回,落在窗边啼叫着,恨不得用它尖锐的嘴把躺在床上的人儿啄醒。
终于,穆子欣在吵闹声中清醒过来,她望向窗外,首先是一片平静的湖泊,蔚蓝的湖水轻轻荡漾。继续往远看,是雪山,露出尖尖的峰顶,庄严而肃穆,看到雪山,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天山!这就是天山吗?”
“是的,天山!”
“天山!真的是天山,我到天山了。”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从床上跳下来,来到室外,清风徐徐,高山、峻岭、湖泊、树丛眼前的景物放大了几百倍,“好美。”穆子欣轻声感叹,没想到走过沙漠还会遇到这般截然不同的风景。
“你醒了!”邓西微笑着跟了出来,还故意打趣道:“你属什么的,真能睡。”
穆子欣转身,只见一名和自己一般大年纪的男子立在自己面前,那张秀气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穆子欣没有做出任何答复,惊讶的看着他,恍惚间,像是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呢。
“是你救了我?”穆子欣问。
邓西点点头。
“你要去那个地方吗?”邓西的目光移向雪山。
“是的,天山。”她目光坚定。
“那能带我一起去吗?”邓西顿了几秒,安静地看着穆子欣说。
穆子欣也愣在原地,她好奇地打量邓西,说:“那里很危险,你确定要去?”
“没关系,本少爷喜欢冒险!”邓西眨了眨眼睛,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穆子欣开玩笑说:“好啊……”她话并没有说完。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冒险呢!”邓西激动地说。
穆子欣思恽片刻,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容我在你这儿继续借住一宿,明早再出发吧。”
“好啊!欢迎!没问题!”邓西笑道:“不过我现在要补补眠,你睡了三天三夜,我还一夜未眠呢!”口气略带点委屈:“记得明早叫我起床,别一个人偷偷走掉,再次言而无信哦。”
“言而无信?”穆子欣疑惑。
邓西一愣,笑容消失在脸上,勾起唇角看着穆子欣:“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先睡了。”
穆子欣感到无聊,坐在湖畔,捡起身边的石子,扔进湖里,石子在湖面上划出一个个无形的弧线,溅起一个个水圈。
她向远处望去看到大片的木棉树,木棉!是她最喜爱的树种,这里怎么会有?
高高的树木遮住了太阳,大片的木棉花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偶尔一两片花瓣落下来,零落在她的额头,凄凉而忧伤。顿时,她感受到了他的孤单和悲伤,她往后退出一步,被藤条缠住了脚,大片的藤条被拉扯下来,一块石碑露出来,上面刻着:邓西之地。
“邓西之地?邓西?”
一张稚气天真的脸朦朦胧胧出现在脑海中。
终于她明白了那句:别再言而无信的含义。
她走出树林只听邓西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穆子欣。”邓西从屋里跑出来,脸上浸满了汗滴。十分急切的样子。看见穆子欣安静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禁笑起来,说:“我……”话到嘴边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事实上他刚才梦见她了,梦见她走了,就在她被藤条绊倒的那一刻。
邓西走到穆子欣身边,拉起她的手,用绳子把自己的手和她的手绑在一起,说:“记得明早叫我,睡了!”
“你是?”穆子欣突然问道。
邓西露出一个微笑:“明天告诉你吧!”
好熟悉的声音,只是不再那么幼稚那么欢快,儿时的记忆那么纯又那么真,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跳跃,才发现很多往事被自己排挤遗忘了。
即使明天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了。穆子欣解开绳子的最后一结,看了看邓西沉睡的脸,苦笑一声:“对不起我再次做到了言而无信。”
三、就凭你,根本不可能
走在冰石块铺成的阶梯上,脚下生出丝丝清凉,手指触碰到身旁的冰墙,凄神寒骨,不由得把手缩了回来。冰墙上映出自己的身影,修长。略带点笑意的脸上惨淡无光。
越往前走越凄清,光线也越暗淡。寒气袭身,穆子欣觉得寒冷无比,每上一层台阶,仿佛寒气增加一成。
“你确定要继续前进吗?”一个老者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你是?”穆子欣惊讶的问。
“别问我是谁,回答我的问题便是。”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穆子欣顿了几秒,坚定的说:“是的,继续!”
“你确定吗?”
“以及肯定!”穆子欣目光坚定。
“好!那你继续走吧!”
一个个台阶在穆子欣身后移动,寒霜爬上穆子欣的发梢,细细地冰泽闪着白光,当她双脚踏上第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个台阶时,温度明显下降,当她继续走到两万五千二百八十七个台阶时,寒意完全消失。
发梢的冰泽也开始融化,滴落而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穆子欣艰难的抬起头,看见一扇洁白的石门。
走进石门,一片平地出现在眼前,地面依然是冰,立着奇形怪状的植被,走近一看叶片上的经脉清晰可见,好特别的植被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却被阻止了:“别碰,你会把它们打碎的。”
“打碎?”
“我吗?”
“是的。”
“那是什么植被好特别?”穆子欣好奇地问。
“那不是什么植被是冰雕。”
“冰雕?”穆子欣惊讶道。
突然,一声声断裂植物生长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紧接着大片绿叶从冰雕的底部冒出来,依附着冰雕,原本禁止不动的冰雕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迎合着绿色植被,缠绕在一起,像一对亲密爱人!缓缓地生长出粉色的花朵,水珠浸在叶与花瓣上,像极了家乡的莲,可又不是,走近仔细看,才发现是:“粉颜!”
这是母亲最喜欢的花,转身看看四周,发现这里的景物和母亲住的地方差不多一样,母亲的宫殿里也会出现刚才的画面,只是破土而出的不是粉颜而是冰雕!
她恍然大悟:“你是谁!”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一声声回荡在上空,然而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老者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她单膝跪地,闭了眼。大声哭泣,玉盘石也顺着倾斜的口袋掉出来,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无力的手指碰到冰冷的玉石的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拿走了玉盘石。
端木荣拿着玉盘石,嬉皮笑脸的在穆子欣面前炫耀。
“请你还给我!”穆子欣从地上爬起来。
“还给你可以啊,做我媳妇我就还给你!怎么样。”端木荣挑逗穆子欣。
“你是谁?”穆子欣愤怒。
端木荣看了穆子欣一眼,笑着说:“我是那个可以回答你问题的人!”
“什么问题。”穆子欣瞪了端木荣一眼。
“呵呵!有没有数台阶有多少个?”
“三万八千七百九十二个。”
端木荣轻咳一声:“那你母亲——”他故意把话说出一半后不再继续往下说。
“三万八千七百九十一个”穆子欣不加思索地回答。
这时穆子欣才意识到这里非同一般,母亲那里曲曲折折三万八千七百九十一个台阶,而这里!他们仅仅相差一。
“父亲!”穆子欣眉头紧凑。
刺耳的笑声传入穆子欣的耳朵。石门再次打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捏着他那稍白的胡须说:“我以为穆子应的女儿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就想拯救穆子家族,真是痴心妄想。”男子瞪大眼睛,仰天大笑,狠狠地说:“穆子家族没人了吗?派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跟我斗,斗的过吗?”
“原来你是——”穆子欣哽咽道。
此时一场血腥的屠杀浮现眼底,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姗姗来迟,恐怕自己也会倒在血泊里吧!现在想想,这样岂不是更好,就不会听到母亲的嘱咐,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封印,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今还要担起拯救家族的重任,承载着恨,忍受着痛,做不到毫无牵挂。
穆子欣拔出剑忍着泪狠狠地向端木恒刺过去,端木恒回过神,躲过穆子欣锋利的剑刃,从她的胸口处反击一掌。
“啊——”
强大的力量使穆子欣摔倒在地,她捂着胸口难以呼吸,呕吐一团鲜红的血,“好难受!”她试图想要站起来,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顿时,地面裂出一道道缝隙穆子欣重重的跌下去,四面铁链死死的控制住穆子欣的手和脚,石门紧闭,她被囚禁了。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幼稚!”男子的声音回荡在门外。他手里拿着两半块玉盘石。
四、原来一个人是孤单的
穆子欣躺在冰窖里,漆黑一片,不见天日,冰窖上面滴落下的水珠在地上凝固。散发出寒冷的雾气。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穆子欣依然昏睡不醒,眼看着雾气越聚越多,飘满了整个冰窖。
这种雾气一旦被人体吸收凝结在身上,强大的寒气深入骨髓,会使她五脏六腑破裂而亡,永不融化。
就在雾气慢慢凝结之时,一束光射进冰窖,渐渐地一丝丝雾气飘出冰窖,这时,邓西才看清穆子欣被囚禁在这里:“穆子欣——”他冲过来扶起穆子欣搂在怀里,一股潮湿的寒气直入胸口,好一种难以让人忍受的冰凉!
他焦急的喊着穆子欣的名字,给她温暖,看着穆子欣苍白带有冰泽的脸:“我说了,我会陪你一起来的,为什么言而无信,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