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诗人(组诗) ——诗五首
一、《诗人》
极其厌恶那些被风侵蚀的石头
疮孔斑驳
被风尘刮出刺耳的哀鸣
只是百十年的光景
已经烂成沙海
没有绿洲和骆驼
一只蚂蚁爬出狰狞的骷髅
一柄铁剑半掩在黄沙里
不记得是何年的往事了
只是很久以前
他不是战士
他是一个诗人
他只有一柄铁剑
却任由——漆黑的乌鸦
啄食他的身躯
他是一个诗人
他只有一柄铁剑
却任由——漆黑的蚂蚁
残噬着他的心
他是一个诗人
他只有一柄铁剑
却任由——漆黑的夜晚
驱赶他的灵魂
他闭着双眼
世界一片漆黑
我思索着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这片沙是否开出金色的花海
闪着金色的光芒
然而他并不曾醒来
望向我们
二、《走》
我要匆匆地走
从不敢回头不作停留
别说我无情
我不能带着你四处流浪
都怪我多情
把念想留给了你
我必须匆匆地走
我怕我慢了要被别人踩在脚下昂不起头
我注定还要孤独的走
累了我不敢歇
我怕我慢了要被别人踩在脚下昂不起头
远处有块石碑
上面什么也没写
长满青苔
我要匆匆走快些
我怕我慢了要被别人踩在脚下昂不起头
我怕是走不动了
我应该靠着石碑歇会儿
石碑上什么也没写
却长满青苔
如果我真的停下来
我该把我的名字刻在上面
否则我必须匆匆的走
我怕我慢了要被别人踩在脚下昂不起头
三、《坟》
前面是个小山岗
我绕着小路往前走
我总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儿是个小岗子我望见了
远远地
那里开满了浅色的小花
有很多坟,旧的新的半旧的半新的
我听见那里的人们在窃窃私语
我得走近点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不害怕,我要走过去了
突然肃静了
似乎他们有秘密不肯让我知道
我只好静静地走开
那里开满浅色的小花
四、《叮当作响的老石匠》
你
弹线
钻眼
下铁屑
抡铁锤
站立或半蹲
叮当作响
你
不苟言笑
剩下
抡起的撬棍
从南到北
横直一撬棍
粪坑里的顽石
石化的心肝
绊脚的磐石
不稳的山河
叮当作响
五、《奶奶的灶台》
奶奶的皱纹爬上奶奶的脸
剩下的在没有月亮的夜里
爬上奶奶的灶台
灶台上一条河流向黄昏
暮色篆刻出一截截肃敬
铁锅不管白天黑夜都绷着脸
人间为一日三餐
柴米油盐燃起硝烟战火
信念熏得像夜烂得像废碉堡
墙角
稻草捆成沉默
等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