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骑在木桶上(随笔)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木桶是不能横着骑的。”王骑上木桶,扭动屁股“比如这样,这样。总之你若横着骑会寸步难行。”
“可我不骑木桶,我有驴。”我的驴叫四毛,蹄上有白毛,别人叫它踏雪,我只见它踏屎。
“你不了解骑木桶的好处,你了解了就不会再骑你那只破驴了。驴不仅每天要吃饭,还要睡觉。而木桶却不,可以没日没夜不停为你工作。但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横着骑,而且也不能半路上停下来。”
王去世两年后,梦里话依旧清晰。现在我们所有人都骑上了木桶。在桶里装着黑石头,滚下山坡,滚过平原,滚过丛林,滚到港口。
骑木桶的理论,必需双脚不停前后交换,起先是人骑木桶,木桶动了——便是桶骑人了。于是我们必需不断地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才不至于从桶上掉下。
黑石装在桶里是“咚咚咚”的响。从外面看不到桶坏否,有时内部已经破烂不堪了,外表依旧完好的。
可有一天,我的木桶破了。黑石从桶里滚出几米后才停下。人群从我身边穿过,桶声咚咚咚像仪仗队。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河蜿蜒至黑树林间,河边黑石林立,其高如山,其平如镜,其形如刀,其广无边无涯。黑石下有人执斧劈砍。有人运送黑石,乘帆船至下游。彼处有港口,黑石乘风破浪被运往极远处——这里是诡异世界。
我请求木匠给我做个木桶。
雨水顺着屋檐流到我的后襟里,木匠坐在黑色木桶上沉思着。
“也许并不需要我制作木桶呢,他会自己好。只要里面不装黑石”
“哈!我说木匠,如果不装黑石,我就不骑木桶了。”
“可是新的木桶装上黑石很快就坏掉,不如不装。”木匠如是说,他身子干瘪,形如枯槁。
“但,无论如何请你为我做个木桶。黑石必需滚滚的运出异世界。我不能再耽搁。”
木匠还在沉思,但雨停了。
“我或许可以给你制作一辆车,你可以用车去拉石头。却比木桶要有效率。”
“然而我们的路只适合骑木桶。车在那里寸步难行。”
终于,我说服了他。木桶很快就做好。我骑上它,急急离去。
“总之,千万不能再去装黑石。又会坏掉的。”木匠朝着我呐喊。而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匆匆的赶回去,我的队伍已经骑到海边,巨大的帆船在装载他们的黑石。而我只能在山坡上看着他们,我掉队了。我去寻找伍长。请注意,是伍长,不是队长。
“请求您给我一个位置,我的木桶已经修好。”
“你要知道我们是骑木桶的人,一旦我们的双脚踏上去就必需不断前进。停下来等于死亡。”伍长面容慈祥,话语温和。
“我的木桶是崭新的,可以装更多的石头,也能走的更快。我很快就会赶上我的队伍。我不会拖累大家。”
他上下大量我,如同观视菜市场的猪肉。
“去103队吧,但愿你能跟得上。”伍长说着,给我一块照牌。上面写着103运输队。
然而,灾难总是一波接一波。103运输队在森里时,迷失方向掉进沼泽。我们向天空发射求救信号,但十天过去了,救援队毫无消息。沼泽吞噬我们的木桶,现在又要吞噬我们的身体。
木桶在他们脚下高速滚动。如同启动的机器无法停止。
“请务必停转木桶,会越陷越深的。”我呐喊着。
然而,没人听到我的呐喊,并且向我投来如视异物的目光。
“木桶怎么能停下来。”有人指责我,“你是哪里来的疯子?”
“请听我讲,木桶转的越快,我们将陷的越快。”
沼泽继续吞噬我们的木桶,继续吞噬我们的身体.....我依旧执着地骑在木桶山,尽管我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丝毫力气再呐喊了......